长公主好讨厌(40)
小乐子话锋一转,又道:“再说了,方才陛下已然伤了且歌殿下的心,也不差这一点半....哎哟——”
小乐子尚未说完便被杨灏一脚踹翻在地。
杨灏心中的怒火只增不减,此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这混账竟敢当面说出来!
小乐子跪爬至杨灏面前,抱着杨灏的左腿装作嚎嚎大哭的样,“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呀,小乐子知错小乐子知错了!”
杨灏扒拉开小乐子的手,奈何刚拉开,小乐子又抱了上来,杨灏无奈,挪着一人重的左腿便往旁边走。
陛下尚未饶恕自己,小乐子哪儿肯松手呀,任由杨灏到处挪动,每当杨灏提起左腿时,他便用双腿蹬地,非常贴心地给杨灏做起了助力,让杨灏挪动得没那么费劲。
“嘤嘤嘤~陛下~小乐子真的知道错了~”
小乐子的嗓子本就尖锐,再加上又哭又喊的,吵的杨灏着实头疼,他抄起奏折一个劲儿地拍小乐子的手,边拍边道:“松手,松手,你给朕松手!”
小乐子不躲也不闪,抱得愈发紧,“陛下~嘤嘤嘤~你就饶了小乐子这一回吧~”
“闭嘴!”
小乐子眨巴眨巴眼睛,他看着杨灏,陛下是打算要饶了他?
“传左丞相!”
小乐子又眨巴眨巴眼睛,他没听错吧?
见小乐子还不动,杨灏提起右脚踹了踹他,似笑非笑道:“小乐子,朕的话你是没听见吗?朕看你这大太监是不想当了吧?!”
小乐子一个激灵,连忙松手道:“奴才遵旨,奴才遵旨!”
话毕,小乐子撒腿就往殿外跑,就跟后面有狼在撵似的。
杨灏将手中的奏折甩于桌案,他什么事都可以听皇姐的,唯独婚事不行!
到了长公主府,且歌刚由清浅扶下马车,一丫鬟便跑过来道:“启禀且歌殿下,驸马爷求见!”
且歌心中本就不悦,现下更是没那兴致去逗穆絮。
且歌摆了摆手,丫鬟会意,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清浅跟在且歌身后,二人一道回了暖玉阁。
穆絮左等右等,都不见且歌命人传唤自己,心里更是焦急不已。
这时,那丫鬟回来了,穆絮慌忙向丫鬟身后看去,却怎么都望不到且歌,她这下明白了,且歌是不愿见她!
为何不愿见她?
这其中缘由还用得着说吗?!
穆絮心中愈发笃定是且歌命人将江怀盛抓起来的!
“殿下呢?”
那丫鬟低着头道:“回驸马爷,且歌殿下已回了暖玉阁。”
穆絮转身对静姝道:“静姝姑姑可否带穆絮去暖玉阁?”
静姝颔首,“驸马爷请随静姝来。”
“有劳静姝姑姑了。”
清浅正要关上房门,便见穆絮向她走来,而穆絮身旁则跟着静姝。
清浅满心欢喜,刚要开口唤师父,又想到穆絮如今是驸马爷,若是她越过穆絮直接唤静姝,实乃对皇家的不敬,师父亦少不了会责怪她不知礼数。
清浅向穆絮福身道:“清浅见过驸马爷!”,后又向静姝福身道:“见过师父!”
穆絮道:“劳烦清浅姑娘进去通传一声,说是穆絮求见。”
“驸马爷若是有事,还需改日再来,殿下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
穆絮柳眉微皱,这不明摆着告诉她,江怀盛的事儿压根儿没商量么?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见到且歌!
“劳烦清浅姑娘还说进去通传一声,一切后果,皆由穆絮承担!”
清浅的态度变得强硬,“还望驸马爷恕清浅恕难从命,驸马爷请回吧!”
一旁的静姝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静姝好歹也是看着且歌长大的,且歌的心性她也稍稍了解一些,若是穆絮冒然闯进去,定会惹殿下不快,届时不但帮不了江怀盛,殿下还会怪罪于穆絮,“驸马爷,殿下方才才从宫中回到府内,定是累了,不若先等殿下歇息一番,后再与殿下商量?!”
穆絮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见静姝看着她,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此刻穆絮哪儿听得进去这些,多耽搁一分,那江怀盛便多一分危险,她一定要见且歌!!!
见穆絮有想硬闯的意思,清浅不得不提醒道:“殿下今日十分不悦,若是驸马爷想反其道而行,驸马爷请便!”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穆絮不怕且歌怪罪于她,怕就怕在且歌会迁怒于江怀盛,现下江怀盛已被抓,依且歌的脾性,江怀盛怕是逃不过一死。
她现下一旦闯进去,倘若惹得且歌下令立刻将江怀盛处死,那该如何?
穆絮咬牙,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焦急,“那穆絮明日再来。”
“清浅恭送驸马爷!”
这闭门羹吃得穆絮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可她偏偏又没办法,唯一能求的便只有且歌,可现下且歌又不愿见她。
静姝将穆絮的焦急与忧愁都看在眼里,先后同且歌姐弟二人虽从未将她当成下人看待过,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主子的做法她虽不便多说,可穆絮现下的态度着实不妥,不论江怀盛被抓一事是否乃殿下所为,穆絮如今已是殿下的驸马,心中是再不能有旁人的,即便殿下此时不说,那也不难保殿下日后是否会心生不悦。
静姝摇了摇头,穆絮这般将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也不知是好是坏。
回到暖香小筑,穆絮已没那兴致去打量这住处,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在屋内不停地走。
桃花与翠竹二人自是感受到了穆絮的不安,可不论这二人是如何宽慰,穆絮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就连晚膳都没什么胃口。
穆絮蹭地一下站起身,现下已是这般夜了,且歌再怎么也歇息好了吧,她绝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
见穆絮往门口走,桃花不解道:“驸马爷这是要去哪儿?”
穆絮道:“去暖玉阁!”
桃花与翠竹二人皆是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事,赶紧跟上穆絮的脚步,可不能让驸马爷一个人去!
入了暖玉阁,尚未见到且歌,清浅便走了出来,她福身道:“清浅见过驸马爷!”
穆絮面色焦急,“清浅姑娘,殿下可歇息好了?若是歇息好了,劳烦清浅姑娘进去通传一声,说是穆絮有要事同殿下商量!”
清浅道:“驸马爷请回吧,殿下吩咐了,今日不见任何人。”
“穆絮有急事要同殿下商量,劳烦清浅姑娘通传一声!”
“殿下今日不见任何人,还请驸马爷莫要为难清浅。”
穆絮咬紧牙关,手上的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
清浅又道:“驸马爷请回吧!”
尽管穆絮心中极其不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暖玉阁,江怀盛的性命,她赌不起,亦不敢赌!
“清浅恭送驸马爷!”
三日后。
穆絮每日找且歌找了不下于一二十回,回回尚未踏入房门,便被清浅给拦下了,理由皆是且歌不见任何人。
这再傻的人都该明白了,求且歌饶恕江怀盛已是不可能了,且歌的想法无非就是置江怀盛于死地,待斩首的日子到了,江怀盛死了,她又能说些什么?
穆絮没想到且歌是如此的不守信,倘若江怀盛因此而死,那她又该如何面对江老夫子?
不若...不若她亦随江怀盛一道死好了,生不能在一起,死亦要死在一起!
穆絮突然道:“桃花翠竹,准备笔墨!”
“是,驸马爷!”
桃花翠竹二人将笔墨拿了上来,摆好后道:“驸马爷请!”
穆絮拿起毛笔,心中的想法愈来愈坚定。
桃花研着磨,倒也纳闷,近几日驸马爷心神不安,每日皆去寻殿下,为的便是江怀盛之事,殿下是何等的聪颖,理应是知道驸马爷找她是因何事的,这回回皆命清浅拦下驸马爷,意思可不就是再明显不过了嘛。
现下驸马爷不去寻且歌殿下,莫非是想开了不成?
可当桃花看到穆絮在宣纸上写的那两个大字时,顿时被震惊得愣了愣,待她回过神后,慌忙跪下道:“驸马爷三思,驸马爷三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