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好讨厌(84)
“多谢主子赐药!”
“扣扣扣——”
敲门声突然响起,且歌对暗卫道:“你退下吧,好生养伤。”
“是!”
话音刚落,原先还单膝跪在地的暗卫早已没了踪迹。
清浅开门后,听那丫鬟道:“清浅姐姐,暖香小筑的桃花翠竹来了。”
桃花翠竹随清浅入了屋内,她二人向且歌跪下行礼后,便开始向其禀报穆絮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自穆絮失忆后,且歌特地吩咐的,每日都不曾免。
二人倒也同暗卫所说的一样,今日去郊外放了纸鸢,可独独就少了那个男子。
因她二人的隐瞒,本就心虚,又恐看见且歌的眼神露了怯,便只能低着头,也怪不得她二人,殿下与驸马爷这才刚表心迹,若道出那男子,岂不是存心给殿下添堵么?
若殿下因此恼了,使得其与驸马爷之间有了隔阂,那操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故殿下不知道此事是最好的。
“你们退下吧。”且歌说完又道:“日后无需再禀报。”
既然这二人都会隐瞒她了,那她又何必再听呢?!
“是,殿下!”
翠竹起身时,无意撞上了清浅的眼眸,她看她二人的眼神尤为不善,翠竹惊得一身冷汗,忙低下头,和桃花退了出去。
她二人走后,清浅的语气和眼神皆带着杀意,“殿下,何不杀了这二人?”
欺瞒殿下,本就是死罪,何况还违抗殿下的命令,当即处死更是不为过。
“她二人本就没错,又何须杀?”
“没错?”
在清浅看来,她二人可是错大了。
且歌轻笑,“既然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帮驸马欺瞒本宫,那自是驸马更得她二人心了,这护主可有错?”
且歌也没想到,穆絮来长公主府的日子本就不长,她还担心以穆絮的性子,下人会得寸进尺给其使脸色,如今竟有人肯为其效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令她大开眼界了。
“可长公主府的主子不就只有殿下一人吗?!”
且歌笑着摇了摇头,这府里可不是谁都有像清浅一样的赤诚忠心,“既然静姝已将桃花翠竹配给驸马了,那驸马便是她二人的主子。”
清浅不再多问,她不懂,更不想懂,反正她一生就只认定殿下这一个主子,再不会效忠别人。
因清浅的那道眼神,桃花翠竹回到住处后,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恐且歌已猜到她二人的隐瞒,一整夜都没敢歇息,等到第二日启程前见到且歌了,那更是小心谨慎地观察,却也未见且歌发难。
穆絮此时已卸下红妆,换作了一身男儿打扮,她看了看梳妆台上的胡子,以及那一小块既像骨头又似皮肉的东西,有些为难,“这些非用不可?”
且歌道:“当然。”
穆絮眼里带着明显的抗拒,一想到别人的毛发贴在她的脸上,怎么都有些接受不了。
“这些可都事关重要,驸马若想扮作男儿,就必须得用上。”
说罢,且歌轻挑起穆絮的下巴,不容她有半点拒绝,将假喉结贴在了她的喉处,指腹又沾上了些脂粉,往周围抹了抹,动作娴熟,又轻,像是生怕弄疼她。
穆絮能感觉到且歌指尖的冰凉,她打了一个寒颤,与其说这是抹,倒不如说更像是抚摸,她如被人点了穴,定坐在那儿,动也不敢动,随着指腹的游走,她的双颊也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
且歌拿起桌上的假胡子,还没给穆絮贴上,又见其明显往后缩了一些,便也作了罢。
即便将穆絮化得再年长,声音也会暴露,何况出发在即,便也收起了平日里那份逗弄的心思。
这正要放下,就见穆絮那惊讶的眼神,就好像在穆絮眼里,她一定会强迫她似的。
且歌挑眉,在穆絮心里,她就是这种人?
且歌向穆絮走近了一步,她俯身,向穆絮凑近了些,“驸马是要本宫贴上去,再撕下来,如此,驸马才会觉得是本宫的做派吗?”
穆絮听闻急忙捂着了嘴....
第71章 听相公话
且歌虽为女子, 可其却是摄过政的长公主,故此, 便有了不少人在长公主府附近蹲守, 探其去了哪儿,又做了些什么。
尽管只有杨灏与且歌知道穆絮便是钦差, 但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为了掩人耳目,有两辆马车分别同时从长公主府的前后门开走, 等一盏茶的工夫一过, 且歌穆絮这才从后门上了一辆相对较小的马车。
马车内的空间呆两个人本也足够宽敞,可这次连同穆絮且歌的侍女也在车内,足足坐了五人。
没办法, 穆絮只能坐在且歌身边, 坐姿不同于且歌的慵懒, 她却是格外的规矩, 更是在这近乎快人挤人的狭小空间里, 与且歌隔出了一些距离来。
这在城中还好, 出了城,马车一颠簸, 不论穆絮如何稳住,都会让她往且歌那边倒,本就想刻意与且歌保持距离, 可现下这样, 又如何让她保持?!
车轮撞上了一颗石子, 使得马车又颠簸了一下,穆絮忙紧绷着身子,不让自己再次撞上且歌。
桃花翠竹哪里会知道穆絮的想法,只当穆絮是因有她们在,有些害羞罢了,可这又是个好机会,岂能就这么放过?
桃花随着那颠簸顺势撞了翠竹,而翠竹又撞了穆絮,力气更是稍稍使得大了些,穆絮全身本就紧绷,也没想过她二人会撞她,便直直地倒向且歌。
眼看着就要撞到且歌怀中,她惊得赶紧一手撑着车壁,可到底是迟了,因她的另一只手也已经落在了且歌的大腿之上。
大腿上突然出现的重量让且歌挣了眼,她低眼看了看那只手,又对上穆絮那错愕的双眸,“驸马你...就是这么投怀送抱的?”
穆絮瞬间涨红了脸,她百口莫辩,她不是有意的,全因马车太过颠簸,她又来不及做出反应,才不小心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我不是有...”
未待其说完,且歌打断道:“无需解释,本宫知道驸马想要说什么。”
穆絮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就听且歌道:“驸马想说一切都是因马车颠簸的缘故,无意撞本宫,更无意将手放在本宫的腿上,可对?”
穆絮点头如捣蒜,她就是这个意思。
“本宫相信驸马是无意撞的本宫,可....”且歌顿了一下,又在穆絮的注视下,低眼看了看腿上那只久久不愿拿开的手,“这样,本宫是否也该相信驸马是无意的呢?”
穆絮的脸红得能滴出几滴血来,她忙将手缩了回来,更加急于要解释了,可且歌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且歌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驸马,本宫乏了。”
且歌都这么说了,穆絮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全都给咽了回去。
许是穆絮憋得实在难受,她时不时看向闭目养神的且歌,好几次动了动嘴欲开口,却又想起且歌说的话。
启程前,且歌在她眉上描了几笔,使得其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婉可人,却添上了几分英气,桃花翠竹是想笑又不敢笑,驸马爷现下这样,倒真像是个怕妻子恼的小郎君。
且歌眯着眼,透过那一点缝隙看着穆絮,其笨拙的模样让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真是个傻人。
马车在一个小茶楼停下,且歌下了车,穆絮不明所以,她们不是得着急赶路么,这走了不过才五里地啊。
清浅来到车前,对还在车内坐着的穆絮道:“老爷,夫人让您别闷在车里,下来喝喝茶歇一歇再赶路,不急。”
老爷?夫人?
穆絮又瞧了瞧自己的这身衣袍,才惊觉现下他已是男儿打扮,而清浅口中的夫人,说的自然就是且歌了。
她入了茶楼,桌上已摆着一杯泡好的茶,显然是为她留的,且歌则坐在另一端。
素日里且歌都以绯色华衣裹身,又外披淡绯色纱衣,双肩外露,穿得十分妖娆,而今日她却换上了一身淡蓝色长裙,外披白色纱衣,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头上除了一支银色的蝴蝶簪外,就再没别的发饰,倒也显得其淡雅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