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好讨厌(58)
看着清浅渐渐远去的背影,王太医无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总有你吃亏的时候。”
第50章 就怼你了
初夏的雨总是突然而至, 天色变得阴沉, 雨悄然滴落,敲打着屋檐,所发出的声音起伏不定。
且歌推开窗, 风夹杂着细雨迎面向她吹来, 有些微凉, 她伸出玉手,一滴雨正巧落入她的掌心, 冰冷, 没有一丝温度, 她看着手中的雨滴竟出了神。
清浅立于且歌身后, 静静地等待且歌吩咐。
且歌闭上眼,感受着冷风从她耳边刮过的声音,渐渐的,原先的一切情绪,皆得以平复下来。
待她再睁眼时,心中已没了波澜, 只剩下平静。
“命人将驸马放了。”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清浅有些微楞, 她看着且歌, 毫不掩饰眼里的诧异, 殿下的心性如何, 没人比她更清楚, 今日不过是让王太医把把脉, 殿下便下令将驸马爷给放了, 殿下何时这般好说话过?!
莫非真如王太医所说,殿下对驸马爷有意?
此时清浅亦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她问道:“殿下相信驸马爷是真的失忆了?”
且歌轻笑,笑容中没有丝毫暖意,既然王太医都这么说了,那她自然就没了再关穆絮的理由,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信了穆絮。
且歌微微摆动着手,雨滴随即在她掌心流转,所划过的地方,皆留下一道道水痕,“派人将驸马失忆之事传出去,务必要让江怀盛知道!”
“是,殿下!”
清浅懊悔不已,她怎会信了王太医那混球的话,不过好在殿下并未追究她,看来果真是她多想了,殿下还是殿下,又怎会中意穆絮这一寻常女子。
见且歌不再说话,清浅道:“清浅这就去办!”
清浅正要退下,便听且歌道:“慢着!”
掌心的雨滴随着手的摆动愈来愈小,且歌忽然将手心朝下,雨滴顺势而落,滴在了地上,随后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且歌拿出手帕,轻轻擦去手上的水渍,她转身,吩咐道:“明日驸马会随本宫一道去蔡府探望老师与师娘。”
清浅瞬间领悟了且歌话里的意思,“清浅明白!”
“去吧。”
“是!”
清浅将且歌的命令带到后,守在柴房外的侍卫当即将穆絮给放了。
这心中最欢喜的,当属桃花翠竹二人,想来昨夜的祈祷,菩萨是听到了的,她二人对着天,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着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
不过片刻,且歌将穆絮从柴房里放出来一事,便传遍了整个长公主府。
且歌此举,着实气煞了瑶光院里的一干面首。
面首之中谁人不知殿下最无情,本以为殿下将驸马爷关入柴房后,便会因此失宠,届时,他们再偷偷地在她的吃食中下些药,使其毙命,若是被人发现,再嫁祸与旁人便是,如此,还少了两个人与他们争宠夺爱。
而驸马爷不过是一女子,唯一能拿得上台面的身份,便是右丞相蔡祈峰之义女,可也只是义女,若是驸马爷在长公主府毙命,右丞相还能为了这区区一义女,跑来与殿下作对不成?
但他们千算万算,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打点丫鬟了,没想到殿下却抢在他们前头,突然将驸马爷给放了,这让他们如何不恼?!
可他们能去怪殿下吗?
不能!
故他们的恨意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穆絮头上,都怪这该死的妖女,也不知她是使了什么妖法,竟将殿下迷惑至如此。
这将穆絮恨得最牙痒痒的,当属卢星。
自穆絮入了长公主府以来,殿下便已有好些时日没召他伺候了,这在以往,即便是才同驸马成亲,殿下都会召他伺候,断不会像如今这般冷落他。
此番他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只要找准机会,便会将穆絮一击致命,没想到殿下却将她给放了!
让卢星最恼的便是殿下竟为了穆絮扣他的月钱,只留下了二两银子,不仅如此,还将他的月钱加到了穆絮的账上。
前几日,他在琳琅楼瞧上了几样小玩意,待到小二将东西送到长公主府后,正欲结账时,账房先生却只给二两银子,还同他说这都是殿下的吩咐,他尚未争论,便被前来领月钱的新面首瞧了去,还拿着刚领来的月钱同他炫耀了一番,向来出手阔绰的他竟陷入了如此窘境,指不定这群孙子在背地里怎么嘲笑他呢。
这一切,不都是穆絮害的么?!
抢了殿下的宠爱不说,还夺了本应是他的月钱!
卢星越想越气不过,穆絮此番令他颜面尽失,他又岂能让她好过?!
卢星大手一挥,对身侧的丫鬟道:“走,去暖香小筑瞧瞧。”
那丫鬟闻声跟在卢星身后,二人快步向暖香小筑走去。
穆絮与桃花翠竹主仆三人刚入房门,还尚未坐下,一丫鬟便进来通报,“驸马爷,瑶光院的卢星公子求见。”
桃花翠竹二人心中颇是不满,驸马爷在柴房关了一天一夜,到现下更是滴水未进,刚要用些吃食,卢星公子就掐着点来了。
驸马爷被关一事,闹了这么大的阵仗,连长公主府的侍卫都出动了,还有谁会不知道?
这卢星公子现下前来准是没安什么好心,奈何她二人是奴婢,哪能替主子做主,只盼着驸马爷莫要因失忆,便让那卢星公子给欺了去。
桃花问道:“卢星公子来暖香小筑作甚?可有说与你听?”
丫鬟道:“卢星公子听闻驸马爷出了柴房,特前来祝贺驸马爷。”
桃花翠竹闻之脸色变得铁青,这话里摆明了告诉她们,他就是来挑衅的,若不是她二人心中还有礼数,早就叫人将那卢星公子轰走了,不过是区区一面首,竟仗着殿下的宠爱,来同驸马爷叫板。
“驸马爷,这卢星公子,见还是不见?”
翠竹刚问完,桃花便道:“驸马爷是殿下的驸马,而卢星公子不过是面首,回了他亦无妨。”
相比这二人的恼怒,穆絮却显得尤为淡然,“还是让他进来吧。”
桃花欲阻止,尚未开口,便被身旁的翠竹给拉住了,翠竹心中所想虽同桃花一样,但驸马爷到底是驸马爷,她二人岂能违背驸马爷的意思。
桃花心下无奈,不曾想驸马爷虽失忆,可性子却同以往一样。
卢星由丫鬟带入堂屋,刚一踏进门,便瞧见穆絮在主位上坐着,她虽被关了一天一夜,气色却同往常无异。
卢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眸中更是闪过一抹恶毒,只恼为何不多关她些时日,若是被饿死了,那才好!
卢星走至穆絮跟前,拱手行礼,“卢星见过驸马爷!”
不等穆絮与他说些什么,他便落座于她下方的椅子上。
这礼他方才可是行了,穆絮还能追究他无礼不成?
现下他虽被摆了一道,但也仅仅只罚了月钱,那便证明殿下并未厌了他,他还是有机会的,待殿下念起了他的好,他再同殿下诉诉苦,吹吹枕边风,届时殿下会偏向谁,那可不好说。
卢星佯装关心道:“卢星一回府,便从瑶光院的哥哥们那儿听闻驸马爷被殿下关进了柴房,关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放出,卢星心下甚是担忧,特前来探望驸马爷,驸马爷可有何大碍?”
桃花心中冷哼一声,这哪儿是在关心呀,一口一个驸马爷被关进柴房,可不就是在幸灾乐祸么?现下跑来这儿装什么好人!
穆絮笑道:“有劳卢星关心了,无碍。”
卢星松了一口气,“无碍便好,无碍便好,卢星与瑶光院的哥哥们虽在殿下身侧侍奉已久,可驸马爷乃是殿下的驸马,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此话细听之下,不就是在说驸马爷在殿下心中,连面首都比不过么?!
再瞧瞧驸马爷,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桃花与翠竹按捺不住了,岂能任由卢星这般辱了驸马爷的颜面。
桃花道:“卢星公子,方才驸马爷并未叫公子坐下,公子这般擅自做主,此事若是传出去...公子是在藐视驸马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