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好讨厌(217)
江怀盛正欲说些什么,就听且歌冷声道:“江怀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助纣为虐,草菅人命,你该当何罪!”
不容人违抗的语气,以及且歌身上所散发的气势,都让江怀盛下意识跪在了地上,那句“冤枉”还没道出,且歌话锋一转,又将目光移到了旁人身上,“卢大人,你纵容儿子强抢民女,逼死一家老小五口人,用职权帮其逃过律法责罚,你该当何罪!”
“臣没有,臣冤枉!”
不过两盏茶的工夫,左丞相一党的大臣几乎被且歌点了一大半,只剩下寥寥几个无关紧要的官员没有被点名,但也都被吓得不轻,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见且歌正在看他,不过一瞬,左丞相忙将那双恶毒的目光收回。
且歌道:“左丞相....”
跪在地上的大臣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拿不准且歌的意思,难不成且歌是想对左丞相下手?
他们的靠山可是左丞相,他若倒了,他们的好日子没了不说,那下一个,不就是他们之中的人?
想到这儿,这一干大臣也不害怕了,皆精神紧绷,只想着如何对抗且歌,保护左丞相。
他们的变化,且歌皆看在眼里,她哪里会不知左丞相还暂时动不得,方才那举动不过是有意试探罢了。
且歌一改方才的冷意,浅笑问道:“左丞相可做过什么愧对丞相之职,愧对沧蓝之事?”
到底是老狐狸,左丞相一脸平静,不见波澜与慌张,“老臣为官多年,所做之事,皆问心无愧!”
“是嘛?”
左丞相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悲痛,将一个被冤枉的好官演绎得淋漓尽致,“殿下这是何意?”
“本宫怎么觉得左丞相亵渎职守,不然手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贪赃枉法之人?”且歌又继续道:“这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有哪个不是由左丞相提拔上来的,又或是亲信?”
听且歌并没有要对左丞相下手的意思,大臣皆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是为自个儿洗脱了。
卢大人道:“殿下,臣是冤枉的,求殿下明察,若殿下定要给臣定个罪名,也请殿下让臣死个明白,究竟是何人如此污蔑臣!”
且歌知道归知道,但那件事早被他处理干净了,他就不信且歌能找到证据,即便硬要定他的罪,他还有左丞相这个靠山在,且歌又能拿他怎么样。
且歌颔首道:“告诉卢大人,倒也未尝不可,此事本宫也是听说罢了。”
卢大人险些没气抽过去,特别是且歌还十分正经严肃,合着根本就没有证据,就单单听了个流言,便说他有罪。
卢大人道:“流言非实,臣冤枉,还请殿下明鉴,莫要轻信流言!”
一直未说话的陈坚这时也明白了,原来殿下是这个主意,此计谋果真是妙呀!
且歌佯装恍然,“原来如此,卢大人也知道流言非实。”
卢大人被噎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听且歌道:“流言本就是张口便来,本宫不过随口一说,诸位大臣的罪名,便能成真了?”
若是否认,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么,可若是赞同且歌所说,不就是将且歌推上皇位么?!
这栽赃不成,反而还助了且歌一臂之力!
“林大人,你所犯之罪到是流言还是事实?”
“臣....臣....”林大人老脸憋得通红,也犯了难,他扭头看向左丞相,望其能为他说上几句话,又或是给他个指示,可左丞相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左丞相既是不管他,他也犯不着找死,“臣...臣绝没做过此事。”
“那林大人的意思便是这是流言咯?!”且歌也没有再逼他,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李大人,你的呢?”
且歌依次将跪于地的大臣问了个遍,回答她的,不是直呼冤枉,就是不承认,虽都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她的目的达到了。
陈坚上前道:“殿下与陛下姐弟情深,又岂会做出谋反这类大逆不道之事,既然是流言,那这道退位圣旨便是真的。”
陈坚跪下道:“还请殿下顺应陛下之意,登基为帝!”
话音刚落,又听殿内的大臣异口同声道:“臣等请殿下顺应陛下之意,登基为帝!”
最终,这场争吵,在高呼万岁之中退朝。
陈坚走出大殿,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人拉到了一旁。
待他看清人后,倍感诧异,“江大人?”
陈坚不解道:“不知江大人拉陈某来是有何事?”
江怀盛道:“陈兄,江某感谢你当初的救命之恩,但江某劝你在这事上好自为之,莫要助纣为虐!”
既像是警告,但也像是在劝他。
陈坚看着江怀盛远去的背影,神情复杂,当初他根本就不知道江怀盛入狱,之所以能见上江怀盛,只不过是殿下给了他这份差事,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哪儿有那本事。
联想到殿下与穆絮,还有江怀盛的这层关系,便也不难想到其中缘由,看来也是时候好好为自己谋划一番了,陈坚转而去了乾清宫。
且歌站在窗前,虽已无人在明面上反对她登基,可这登基大殿也在七日后举行,想来这七日定会出些幺蛾子。
且歌道:“左丞相府这几日可有何异动?”
清浅回道:“据探子来报,这几日左丞相召集了诸多大臣,在一家茶馆秘密会面。”
清浅又道:“这其中还有齐王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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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都要照顾好自己!
第168章 登基为帝
乾清宫。
昏黄的烛光下,且歌一改往日的绯色衣裙, 而是身着一袭明黄龙袍, 头上没有过多的配饰, 只简单地插上了一支檀木钗,三千青丝挽作一缕,垂于后背,衬得其高贵之中又不失淡雅。
她坐于桌前,练字练得认真, 而桌上除纸墨笔砚外, 也不见一本奏折, 对比之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现下看起来却舒服了许多, 她一手放于纸张之上, 另一只手则握着毛笔,笔尖微动,墨水随着她的移动,带出一道道遒劲有力,又有几分秀丽的字迹。
清浅走进殿内, 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在靠近桌时停下,又将奏折双手呈上,“陛下, 这是刑部尚书派人递来的折子。”
且歌连头都没有抬, 继续练着字, 淡淡道:“放着吧。”
“是。”
这几日每日都有官员递上来请假的折子,不曾间断过,先是左丞相那一党,因不满殿下登基,罢朝也是必然。
可后面甚至还有右丞相一党的官员,以及一些保持中立的官员请假,陛下派她打听一番后,才知在上朝途中,他们皆会遇上大大小小的意外,不是遇刺,就是砸破了头,要么是跌下马,家中遭遇意外等等,总之一离家上朝,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就冲这样,谁还敢上朝?
且歌问道:“事情安排得怎么样?”
想到且歌的吩咐,清浅便对其信心十足,毕竟且歌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道:“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处理妥当了。”
且歌想了想,抬眸问道:“那个东西可给了?”
“给了。”
且歌颔首,“派人送些东西,去探望探望刑部尚书,命他好生歇息。”
“是!”
清浅正欲退出大殿去办,还未出大殿时,又听且歌吩咐道:“传令下去,往后两日的早朝便不上了,待登基大典举行时,文武百官必须全部到场。”
“是,陛下!”
且歌放下手中的毛笔,从那张奏折中抽出一张纸来,扫眼看过后,又将那纸向烛火的方向递了递,只沾染了一下,纸便迅速燃烧殆尽,剩下些许一吹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灰烬。
既然左丞相想她这么做,那她就如他所愿,而接下来的两日,正好也让她见识见识下,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大,至于最后的赢家,也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些罢了。
“外头可是人心惶惶,你倒是还挺悠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