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上(51)
“老祖,喝茶。”话是小月亮说的,这个“老祖”不是敖昱,是夏老祖。一片寂静中,小月亮沏茶倒水的声音格外刺耳。
“嘶~好茶啊,好茶。心肝脾肺都舒坦了……”夏老祖仿佛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常,闭着眼睛享受的模样,看起来他是真的舒坦了。负担了一辈子的重担终于能把最重的卸下来了,接过他担子的后辈,年轻强大,头脑清醒,并且,对家族有责任。
“看我做什么啊?”闭着眼睛享受的夏老祖终于开口了,“该怎么答就怎么答啊。”
夏家众人:“是……”
他们也想答,但是在称呼上出问题了。本来商量好,是叫夏临风“老祖”的,毕竟他是真的修士老祖了。可夏临风竟然依旧认家里的家里的这个老祖,这叫起来不就乱了吗?
“叫家主。”敖昱道。
“!!”这就更让夏家人惊讶了。
家族中的最强者,不会是家主。因为家主代表着他要承担起一个家族的责任,但强者的目标是成为更强者,家族的杂事是他的拖累。
但他现在想当……那就当呗,他们还能反对?敖昱也说了,他不可能常常来夏家,这个家主应该只是挂名的。
“见过家主,我等遵家主之令,必定约束族人!”
“家中可有出色的子弟?无论年龄,我看过后,可收在门下为徒。”
该给甜枣了,下面顿时一阵欢喜。敖昱却站了起来:“父亲,带我去见母亲。谁跟我走,你们先商量着。”
人群里站出来一个留着短须的男人,夏临风不到一岁就被抱走,是在老祖宗身边长大的,和父母每个月也才只见上一面。后来父母又有了其他弟妹,每月定例见面的日子,父亲就少来了。倒是母亲,即便拖着临产的肚子,也会来见他,只有坐月子的那一个月才不得见面。
——方十九曾经对苏小五说,修仙界的女修不比男修差。但那指的是资质好的,且修炼出头的。同等资质下,许多女修在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就被家族打断了修炼的进程,她们……要嫁人,要生育。
夏临风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位女修。她是孙家的姑娘,闺名皓襟,冰木双灵根,这样的资质若是男孩子,必定要举家族之力,好好培育送进宗门的,她却被家族待价而沽。
当年……夏家出的价最高。两家虽然有矛盾,但在“买卖”上,还是很讲规矩的。
她和父亲是否有感情,夏临风不知道,但在他进入观眇宗时,两人已经生育了四子三女,夏临风是他们的长子。而他的父亲,还不止母亲一个妻子,有很多女人为他生育后代——父亲是冰火木三灵根,夏家唯一一个拥有变异灵根的。
虽然没打听过,但敖昱很确定,当年他升了金丹后,父亲的女人大概又变多了。
“当年我六七岁的时候,有对双灵根的堂兄妹,堂弟是夭折,堂妹后来怎么样了?”去的路上,敖昱问。
夏父沉默片刻:“难为你还记得他们……你堂妹被送出去换亲了,但在那边被照顾得不好,在你金丹前后吧,就去了。”
夏父没说“那边”是哪家,因为这些追究都是没必要的,无外乎就是附近几个打打闹闹又彼此合作互有姻亲的家族,各家的恩仇都是交织一起,根本掰扯不清对错的。所以,死了就死了。
婴儿的哭声传入耳中,敖昱与小月亮握在一起的手,被小月亮越抓越紧。此处是夏家庞大的后宅,虽是鲜亮的红墙绿瓦,但一眼看过去,不知道为何,就是让人有种黝黑一片的感觉。即使还没见到人,但后宅已经让小月亮感觉不舒服了,他用另外一只手拽着敖昱的袖子:“我能进你袖子里吗?”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敖昱叹气:“进来吧。”
果然,他刚钻进袖子,就脱了鞋……
“父亲,要与我离开夏家吗?”敖昱看向夏且行。
夏且行有些心动,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年纪太大了,而且……早坏了心性,跟你走,我受不得清修之苦,只会坏你的名声。”
他能说这番话,其实心性就比大多数人要好。不过敖昱也明白他的意思——当了几十年的逍遥种.马,除了生孩子大概什么都不干,人基本上已经废了,让他再去上进修炼,他没那个心气了。
“我要把娘带走。”
“嗯,带她走吧。”夏且行点了点头,“我其实……”他抬袖子遮住了脸,“我不和你一块儿进去了。你自己去见她吧。”说罢指了指前头的院子,便匆匆走了。
院子门口有奴仆守着,一路把敖昱引到了正房门口,有个老妇在这儿站着:“大奶奶坐月子呢,少爷其实在外头站着说两句话便好。”
她刚说完话身子就不受控制地一歪,敖昱已经自己推门进去了。他站在那等她说话,只是以为老妇是母亲的亲信,谁知道听了一耳朵狗屁。
屋子里烧着香,有淡淡的类似橘皮的味道,但闷热得厉害——大修士坐月子可能不需要这些,但如孙皓襟这样还不到筑基期的女修,生孩子和凡人女子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她生孩子生得太多了。
敖昱绕过了屏风,床上的帐子却是放下来的:“好孩子,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出息了。娘……娘知道了,你走吧。”
“娘,我是来带您走的。”敖昱在床前站住,道。
“……”隔了一会儿,帐子里头传来一声呜咽,“我、我走不了了……风儿,你、你能把你妹妹们带走两个吗?”
敖昱上前一步,抬手把帐子撩开了,靠在床头的孙皓襟看见儿子的第一反应,是惊恐的尖叫,她拉扯了被子,缩了进去。生育了夏临风的女性,夏且行的正妻,看起来比方才门口的老妇还要苍老几分。她捂住了脸,露出的头发却是花白的。
总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生育不正是一次次从她们身上割肉,不断生育带来的是对身体的残酷消耗。孙皓襟曾经的那点修为,早就被一个又一个的孩子熬干了。
敖昱坐在了床头,将孙皓襟连人带被子抱在了怀里:“娘,我带您走,您可以重新修行,可以重新变成自己。”
孙皓襟靠在儿子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她哭得累了,终于愿意露出头来,吃下敖昱递到唇边的丹药。
孙皓襟睡着了,敖昱将她收在了另外一边的袖子里。
他外出二十年,孙皓襟又生育了十二个孩子,包括半个月前,她生育了最后一个女儿。除去四个夭折的,敖昱一共有了七个弟弟八个妹妹,这还没算异母的那些——修士是有些生育的秘方的,后来不是一年一个,完全是为了让孙皓襟在生育的间歇养身体,可已经养了还是把人祸害成了这种样子。
苹果醋感慨【这加起来就是一支足球队了,包括替补的那种。作为系统我都要抑郁了,这种生活太可怕了,不是人过的啊。】
出来后,敖昱回到正厅,亲爹没在,推荐给他带走的孩子已经准备好了——十岁到十五的八个孩子,就一个女孩子。里边有两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庶弟。两亲弟都比旁人头抬得高,满眼崇拜地看着敖昱。
“我八个妹妹,都送过来。”刚出生的妹妹也没在孙皓襟的院子里,那啼哭的婴儿,是隔壁院子的。
“……”下头几个人眼神交汇,有个人站出来道:“家主,茜娘已经是我家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