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上(222)
两人都是老爷爷了,但内力充盈,生活滋润惬意(没心没肺),看来都是青春昳丽,颇吸引了些目光——这目光也为他们的旅行增添了许多乐趣。
“你们这些狗屎里长大的混蛋!怎么敢来招惹这些美丽的人!”某次“乐趣进行时”,一个少年跳出来大声指责袭击者们,“您好,美丽的人儿,我!拉索露的猛虎!阿莱索!愿意为您服务!”
敖昱和乐希对视一眼,显然两人都有似曾相识之感。少年看见敖昱吓了一跳,一脸“你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的表情,这可就更似曾相识了。
“……你爸爸是不是拉索露的倔驴?”敖昱问。
阿莱索:“……”
不是他爸爸,是他伯伯。
倔驴当天请小老虎吃了一顿巴掌炒肉,以感谢他把两个“大善人”带回家的善举。
“我并不建议两位继续向西去。因为我这些年没有再前往东方,就是因为一时好奇去了西方。”
巴尔撼撇撇嘴,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东方带给了我多少美好,西方就带给了我多少灾厄。两位尊敬的大人应该很清楚,我们对于神祇的看法,我们尊重所有的宗教。但西方显然不需要我们的尊重,他们的神职者说我们是异教徒,异教徒就是魔鬼,在他们的教义里,杀人是有罪的,但杀死异教徒却是无罪的,反而会让他们升上天国。我亲耳听到他们的神职者宣扬着,‘异教徒的骨头会搭起让你前往天国的阶梯!’”
他吸了一口水烟袋,将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其实,不过是贪婪罢了。那破地方没什么东西是我们需要的。他们却要用黄金、白银和宝石,来交换我们运过去的商品。他们不甘心了,所以随便冠了个罪名,以宗教之名行抢劫之实。两位大人,如果说这世上有谁生下来便该享受最尊贵的生活,那必然是你们了。就算穿着鞋子,你们的脚也不该踏上那黑暗又肮脏的土地。”
但他们俩是听劝的吗?当然不是,然后……他们俩就跑回来了。
乐希:“有时候,还是要听人劝的。”
敖昱:“嗯,乐希说得对。”
谁能想象,那地方连贵族也破衣烂衫,肮脏恶臭,头发里虱子和寄生虫横行,脸上还起着奇怪的红疹和水泡?这不是个别情况,这是普遍的。
只是想起来,敖昱和乐希都浑身发麻。
这种人还是交给他们的后代去应付吧,他们还是回家去游览名山大川吧。
回去时,两人走的是陆路,没有跟着商队,就他们自己带着蛊虫们。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他们骑在骆驼上,看着孤烟,映着落日……
夜晴星河出,耿耿辰与参。
无论多少次,乐希都要为漫天星斗沉醉。
“怎么不看星星?”他扭头问,此时两人各自裹着一条羊皮毯子,靠在一块儿。
“漫天星斗,不及月兮(乐希)。”
“那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怕我自己熏着你。”这次他俩可不是在沙漠中几日,而是已经一个多月了,中途遇见绿洲补给,珍贵的水源也是绝对不可能让人洗澡的,甚至弄一点水擦拭身体都要躲着,不能被其他人看到,那在当地人看来,可是严重的浪费。
“闻不到。”乐希皱着鼻子闻了闻。
敖昱笑了,伸手把乐希抱了过来,毕竟他再不动手,可就真是个傻子了:“乐希……你还是莲叶味道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他身上的味道都能让人觉得清爽惬意。
“阿昱……你知道你在我鼻子里,是什么味道的吗?”
正想亲一亲乐希大脑门的敖昱,顿时僵住了:“什么味道?”
“阿昱的味道。”乐希笑着扑在了敖昱身上。
苹果醋轻轻说:大黑鱼要是咸鱼味道,可就造孽了……
乐希并非说笑,敖昱在他的鼻子里,确实有着敖昱自己的味道:“很好闻,很喜欢,一直喜欢。”
苏无名老帮主去世了。
他去世的时候,已提前给自己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蓝色短衫,多数的工人都是这样的穿着。
敖昱和乐希去参加他的葬礼时才知道,老爷子曾经立誓,他要做天底下最后一个情非得已的乞丐,老爷子的希望达成了。
——此时中原地区再加上白王的管辖地,总人口还不到两亿人,工业革命初期产能爆发,这样的人口数量,不多不少,几乎所有人都处在欣欣向荣时期。
许多曾经的江湖人来参加了老爷子的葬礼,人们都沉默地站在送别的人群里,看着那些眼熟的面庞,感慨良多。
佛道依然存在,但不过是信仰之一罢了。白马教却已经不复存在,因为教典都改成《商法》了,最后一本明确说是教典的《教典》上,有着大祭司的批示:都是假的,我胡诌的,没神。任何以白马神或我名义的造神行为,都是欺骗。
白建功嫁给了皇帝的第六子,对方小了她两岁。
又过二十年,皇帝驾崩,登基的却并非白建功的丈夫,而是白建功的女儿——她家的第一个孩子,都是女儿。白建功生了一个孩子后,和母亲白王一样,不愿再生育,她的丈夫也很乖巧,安于后院。
这个世界的第一位女帝诞生,开始了政体改革,她的女儿接手完成了改革,并退位,彻底终结了中原世界的帝制。
但那个时候,敖昱与乐希早已杳无消息了。
一辆挂着铃铛汽车开在荒野上,基建确实是好,这荒郊野岭的,也有路。
到了一座荒山脚下,开车的老爷子把另外一位老爷子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抱了下来。
“嘿嘿……”被抱着的老爷子嘶哑地笑着。
“怎么了?”
“幸好会武功,快死了你还抱得动我,否则这一下子你就得闪了腰。”老了也很帅的乐希笑着露出了白牙,他的牙口很好,到了现在依然牙齿坚固。不过,他说了两句就开始气喘,脸色发灰,汗如雨下。
他抬起颤抖的手,抚摸着敖昱的脸颊:“阿昱?”
“我在。”
“阿昱。”
“乐希。”
“阿昱……我看不见了……”乐希委屈,老爷爷了也不能不让人撒娇。
敖昱摸着乐希的手,紧紧握住:“我在这儿,你在我怀里。”
“我好想……你……”他喘息越发艰难了,其实他早该死了,依旧停留在人间,不过因为真气依旧在驱动着他的心和肺,他几乎是个活死人了,“我……”
当乐希冰冷的手彻底失去力道时,敖昱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心不疼,只是空了,仿佛从活着的血肉变成了一块坚冰,送向浑身的血也变得阴冷。
本该是他先的,他亲吻了乐希折寿,两人甚至都快快乐乐地商量了很多次,敖昱快嘎了的时候,乐希该怎么先嘎了。但乐希忽然就倒下了,按照现在的说法——突发多器官衰竭。
幸好两人已经选好了自己的长眠地。
敖昱轻轻低头,这一次,他亲吻到乐希的唇了,还是温柔柔软的。但这也代表着,乐希确实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是一副躯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