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上(268)
“公主不是没了吗?送一个过来。”
正使说不了话, 副使颤颤巍巍道:“国、国主没有女儿了。”
“那就送儿子、孙子过来。多送几个, 我们殿下挑选貌美者充入后宫,不好看的……”
“送、送回去?”
“阉了当奴婢。”敖昱道, 把脚挪开了。正使口鼻出血,副使哭得满脸泪,却竟然不敢抗议反而一个劲地:“是!是!”
“后边的那几个,过来!”敖昱转身, 一声吆喝。许多大臣寻思, 他们在家里使唤奴婢都不会这个态度。
后边那八个西域衣着的使臣, 屁滚尿流地过来了, 离着敖昱几步远就跪了一地。
“都是一条路上的……怎么?想去崎州牧马?”
崎州基本上就是江湖世界陇西的情况,西域商人进入中原的第一站。
“嘭!嘭嘭!”地上出现了八个磕头如捣蒜的使者。
敖昱没到碌州时,这些屁大点的小国, 让三胡揍得此起彼伏地亡国,他们王室男人的作用就是不断的逃亡和复国, 女子的作用则是和亲或被抢(好看的男人有时候也一样)。能抱住一个部落的大腿, 方才能活得长点。
敖昱平定了草原,他们才是真正地过上了好日子,扒着丝路吃得满嘴流油。使臣入京, 敖昱也从不阻拦。
林清安讲得实在简略,敖昱能听出这事儿对太子的威望是个打击,毕竟是献给他的妃子——无论是有人劫持还是公主与人私奔,但男人吗,他三妻四妾理所应当,但妻妾给他戴绿帽子绝对是奇耻大辱。
这事情更深层的,是在威胁敖昱。毕竟西域挨着北胡三州和草原,他们要来京城见皇帝,不就是得从三州过来吗?
就是……想拿这件事威胁敖昱的人,他是不是没搞清楚局势?
“看来也不是蠢货。”都跪得很干脆,没一个梗着脖子大言不惭要挥军南下的,所以敖昱就更不理解了,“你们来干什么的?”
“……”没人回答,八个人都努力想把脑袋塞进金銮殿地砖的砖缝里去。
敖昱一脚踢在一位使臣的肩膀上,把这人踹了个歪栽,这人依旧一声没吭,赶紧跪好。看来这是死也不会开口了。
“六侄子,人都是你带来的,怎么回事儿?”
景王抿紧嘴唇:“……”
这件事吧,来自双方在基础认知上的误会。
目前在场的使臣,都出自西域大国。这没错。被敖昱认为是鼻嘎小国的他们,在西域这个地区,确实是大国。毕竟看事情得是相对看啊。
西域现在与碌王的三州接壤,丝路的一端被碌王把持,敖昱和小月亮通过丝路赚取了大量财富。没错。
碌王是大梁的藩王,要听命于大梁的皇帝,景王是他的王侄,和皇帝更亲近,与碌王的身份大体相当。这个吧……从书面上看,也没错。
大梁拥有远超于三州的国力、军力,毕竟碌王拥有的,只是大梁的三州之地。所以,三州远远弱于大梁。这个确实没错,体量摆在那里,三州确实弱。但这个前提是大梁真的能来一个举国动员,而敖昱看着他们动员一动不动,等着他们集中举国之力来打自己。
(皇帝:朕做不到啊,实在做不到啊!)虽然他已经悄默默地在碌州到京城这一线上增兵了,但三州的动员能力比中原快得多,而且许多地方几十年没打过仗了,军士的训练松弛,吃空饷严重,真打起来……最后谁赢说不准,但前期他们八成得迁都。
于是,远离朝堂的西域使者们,错误估计了朝廷对三州的统辖力度。大梁朝廷很温和,对他们的态度很恭敬,可以说是予取予求。让他们认为,可以借助朝廷的威势,钳制碌王,从大梁、从碌王得到利益。
景王那边就想得更美了,他与他的下属们,包括悦屏袭都认为,碌王一定不希望西域混乱。这些使者所在的国家都是丝路要冲,他们若团结起来,就等于卡住了三州的命脉。理论上确实也没错。
他们想把寻找公主的事情塞给敖昱,还想用这些使者表现一下他们在西域的力量——别看我们远离西北,可我们依然能在千里之外制约这个藩王!最好的结果,甚至能在朝堂上收回一个州。
结论,无数理论上正确的条件相互累加,让景王和西域使者们,得到了严重错误的认知。两边都以为对方很强大,能成为他们的助力。
结果敖昱的两个巴掌和几下跺脚,把两边的美梦都给打散了。
跪得很快的使者们:景王怎么一声不吭?让你们大皇帝下令啊?
懵逼了景王和景王一系:使者们这就完了?直接开口用商路和开战相要挟啊?
其他大臣:呃……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莫名有些爽到。
“陛下!碌王欺辱藩属!殴伤使臣!毫无藩王之德行!”突然站出来一个大臣,“陛下,我大梁一向以仁德广施天下,陛下以属国为子,属国视陛下为父,碌王此举,怕是会伤及属国之心。陛下,为安天下心,还请给诸使臣一个公道!”
这位跪下来了,虽然局面不大对劲,但这确实是原本商量好的说辞。
但是,这位大臣带头跪下后,其他大臣却没跪得这么快。
碌王虽然行动确实是暴躁了,但他是扬了国威的。这和说好的,碌王投鼠忌器,进退维谷之时,完全不一样啊。就算要处罚碌王的暴虐,也得等使臣都不在了再说。他们现在跪下要求处罚碌王,那不是灭大梁的威风吗?
他们是景王一派,又不是卖国贼,况且景王也没跪。
现在进退维谷的,是景王。
站出来的这位,是户部侍郎季高粱,前礼部尚书季高渊的弟弟。
户部尚书方乾虽然是皇太子的人,但基本让季高粱架空。
季高渊已经请辞了,全家都准备回乡——现在有人跟他们家年轻一代打招呼,都会问“你让女人打哭过没?”还有那缺德的闲人,会堵在季家子弟出门的路上嚷嚷“打不过女人的季家人来啦!”
这且得等上几年,风声过去了,他们家才能重新出仕。
季高粱发展得不错,已经分家出来,没住在季府里,虽也受到了牵连,只是不至于也全家回乡,但碌王等于他家死仇。
之前景王集会,他最为积极。
众人也都很同意,在皇帝有心回护的情况下,这大概是攻击碌王的唯一机会了。
“诸位使者也需明白,碌王残暴,心胸狭窄,诸位如今已与他结下仇怨。诸位无须委曲求全,在陛下面前,坦言其害便可!”
季高粱也不是真的找死,从他的角度,他认为成功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他将西域各大国的战斗力下调了一些,可依旧认为,他们是可有一战的。并且,他依旧站在中原的思考方式上,思考西域的外交问题。
之前这些使者的表现,也确实一个比一个彪悍,一个比一个好战。
中原的多数文官是不想打仗的,和谁都不想打,边塞离他们甚远,打仗耗费国家财政。抛弃三州也是因为这个,每次打仗,耗费粮饷人命,除了让武将得军功,对国家(和他们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
碌王现在凶悍,但他平定三州和草原后,建立了许多产业,碌王夫夫奢靡享乐的钱财都是这么来的。季高粱不信,碌王面对损失会无动于衷。
大臣们各怀心思,有人跟在季高粱身后跪下了,但不算多。
太子站出来了:“父皇!王叔虽有惊驾之嫌,但季大人所言之罪委实过了。”
他虽然说敖昱惊驾了,实际是想着敖昱的。地上芙兰正使,眼看着就要不好了,皇帝高坐金殿,碌王直接当场跺死一个人(踩断肋骨,戳进肺了),他确实惊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