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上(178)
“哦!这个朕见过。”皇帝恍惚想起,他成年离宫的时候,确实见过老幼连成一串的景象,当时还颇为惊奇,后来便忘了,“你是说,商人之间的联系,便是如此?”
“对,其实算不得新奇,不过是彼此信任的商人,上家拉着下家罢了。至于商队怎么过来的……他们是打过来的。”前半截说得还十分笃定,说到后边,即便是庄有德,面色也变得怪异了。
“……什么?”
“打过来的。”
“怎么打的?”皇帝坐正了。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却又是在意料之外。打过来的,硬闯的,这也是唯一的可能。毕竟江湖上有几个门派不恨夭族的?挂着白马国使团的旗子,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当地朝廷的骚扰,但也仅限于此,让他们出面保下商队是不可能的。甚至可悲地说,当地朝廷都不一定有这么大的脸面。
可若是有地方发生了大规模的乱斗厮杀,麟龙卫也不敢把事情压了这么长时间。说明这种“打”是在短时间内快速,静默地完成的。
“其一,白马教的商队带了猛犬。其二,白马教的商队装备了大量的迷.药,烧之便起迷.烟,闻着呕吐头晕,难以再战。其三,白马教护卫箭术精湛,且刀剑箭头皆带毒。其四,每支商队中皆有数位轻功高手带队,这几位高手随身携带剧毒独门暗器,让人投鼠忌器。”
“就……这么简单?”
第86章 (捉虫) 与凌侯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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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这可不简单。能堵住大商队的地方,不会是开阔的商道。多用的是横车、倒木的法子——旧,但管用。堵截的人手也不会过百, 寻常喽啰难抗迷.烟。高手又需在密集箭雨中, 躲闪对方的暗器, 但凡被擦了个边,就是必死之局。对成名的黑.道人物来说,不值当的。且他们商队中还藏着东西, 完好无损冲进去的, 没听说活着出来的。”
“那若是寻到迷.烟的解药呢?”
“没有解药,白马教的人自己说的, 这迷.药是他们大祭司调制的,即便商队自己的护卫,也是花了半年的时间,日日吃药又熏烟, 这才习惯。其实闻到烟雾时, 照样感到不适。”
“那若是他们在京城大规模燃烧迷.药……”皇帝心口发凉。
“老奴已命商队将药球放在了城郊山庄中。”
庄有德想说夭族不会这么干的, 这事儿对他们没好处。可是他看皇帝的脸色, 把话咽下去了。
“陛下!急报!已有五千头羊,三千头牛赶到了望南关城郊!白马国国主手捧金印,说是为陛下贺寿, 送来牛羊!”
皇帝:“不收!朕若是收了,立刻那边就得再次要求开互市!”
皇帝正是 头皮发麻的时候, 一听消息, 就想拒绝。
可咆哮之后,他自己又叹了一声,命近臣进宫商议此事。
“陛下, 牛羊现在都已经堵在城墙根下头了。您若不收,委实不好看。”兵部尚书常悦道,“不然便开了互市吧,只是究竟怎么开……到时候再仔细商量便好了。”
常悦是两朝元老,背靠感悟寺。可皇帝前两年动感悟寺的时候,他不但没拦着,反而一块儿下了狠手,但如今依旧是感悟寺弟子的“常师兄”,家中建有小庙,常年有僧尼到访小住,是京城有名的良善人家。
此时常悦的暗示很明白了,一个“拖”字诀罢了。
皇帝瞥他一眼,江湖与朝廷,互为倚仗。只要朝廷中的官员一日不倒,感悟寺的庙就算是被推净了,总也有重新立起来的一天。
“常爱卿,你真以为拖得了吗?”皇帝腻歪,摆了摆手,“算了,收下吧。”
大臣们进宫的这段时间,皇帝细细地看过了急报,还问过了送急报进京的军士,他自己也冷静下来了。
因为确实不好看,白马国在缺德这件事上,一直是出类拔萃的。他们使团的正使和副使,现在隔三差五地,还会在昌明桥的桥头一边哭泣一边给他歌功颂德呢。闹得其余各国的使者也跟着一块儿干了——他生日将近,虽说不大办,但各国使团该来的必须来,此时也陆续到达。皇帝的心情,依旧是开心又无奈。
总之,白马国的牛羊真就放关外不管了。望南关有百姓出去偷盗,一样不管。望南关守将只能派出士卒保护,皇帝要是不收……大概也就望南关的守将自己收了。还是等于他们晋国收了,皇帝反而落不到一点好处。
等到那边再提互市,寻常百姓只会觉得他们泱泱大国,白吃了人家的牛羊,翻脸无义。史书上可能都得给他甩上几个泥点子。
哪朝哪代的皇帝见过这样的属国!?
皇帝叹气,他也知道,追根究底还是他底子不足罢了。白马国咬定了他用不了硬的,于是便一次次得寸进尺。
皇帝竟有些期待凌侯见那位大祭司了,多少能带回点有用的消息吧?当日觉得凌侯这一去毫无意义,现在却发现,竟只凌侯有用。
如今白马国虽摆在明处,大祭司、圣子,以及白马国国主都动了起来,皇帝却颇有敌暗我明之感,对方一次次出招,却只能接招,做不出反制手段。甚至在己方的人看来,白马国这手段都是利于晋国的,是送上门的好处,推动着皇帝去接受。
世上再没有比此种情况,更让皇帝更难受的了。他是九五之尊吗?不,他是窝囊废,缠手裹脚,难以前行。
凌侯不知道皇帝的怨愤,他已到了敖昱的跟前,虽一路颠簸,但老人家依旧精神矍铄,在被引到大轿前时,他的眼睛里甚至带着几分顽童般的好奇。
然后在见到大轿真面目的一瞬,凌侯就呆了一下——即使他已经在传闻中听说了大轿的模样,有了些许思想准备,但听与见的差距,委实太大了。
那是轿子吗?那根本是一座西域风格的亭子。四根白玉栏杆立柱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幔帐重重,凌侯一眼看去便有四层,近看发现至少有六层,白纱、紫纱、镂空花纹、厚绸菱纹格、银线牡丹纹、珍珠帘。
不过这配色还真好看,层层叠叠如此多的累赘,却不俗套,只见雍容华贵。
大轿旁的地上铺着一张价值不菲的白马毡毯,两个美男子坐在地毯上,他们的衣裳向四周铺开,层层叠叠,繁复奢侈,并且,这两人一个在绣花,一个在打络子。
凌侯:“……”若非见过两人的画像,他怕是以为这两人是大祭司或圣子的男……咳!
“孙侯爷,草民慕名已久。请。”敖昱放下绷子,抬臂向凌侯示意对面的软垫。仪态大方谦和,并不见女态。
他自称草民,可显然半点站起来行礼的意思都没有。至于圣子,他还在全神贯注地打络子,连分出一个眼神的意思都没有。
凌侯顿时端正了心情,在敖昱对面坐下了。不凡者行不凡事,他们有一二与众不同的癖好,并不该奇怪——强者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与理所应当的。
一个小姑娘为他们端来茶水,凌侯礼貌地喝了一口,竟是甜的,有点怪,但怪好喝的,所以他又喝了一口下去,方才放下茶碗,问:“大祭司,圣子,老夫便不废话了,二位此次来京,不知是为了何事?”
凌侯不了解敖昱,他很担心客气的试探会引来对方的误会,更担心他会错误理解对方的回应,毕竟双方有着完全不同的出身与背景。一旦发生误解,后续发展很难说不会引来灾难。因此,凌侯选择直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