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97)

　　虽然继拉黑事件之后他和宋启锋比之前走得稍微近一点，也隐约感觉到他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但每次这种念头出现时又会迅速想起他之前交过两个女朋友，继而重新变得不冷不热不远不近，保持在一个安全恰当的距离，谨防上头。
　　可肖允乐好奇心太重，他的求知欲之旺盛让他十分享受解题的过程，这是他理科能学好的其中一个原因。
　　此刻听见宋启锋说自己是处男，肖允乐的好奇心就好像地里的土豆，松松土就能翻出来一麻袋。
　　他尝试过把挖出来的土豆都埋回地里，但这毫无意义。
　　杯子里的水喝完他又给自己接了一杯，对宋启锋说：“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问吧。”
　　“你跟师姐她们为什么会分手？”
　　“因为不合适。”
　　“那当初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宋启锋看他，“重要吗？
　　肖允乐躲开他的视线，“我随便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说，她们问我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我答应了。”
　　肖允乐微怔，“两个都是？”
　　宋启锋点头，“在一起发现不合适就又分开了……你这什么表情？”
　　肖允乐表情很微妙，因为跟宋启锋交往过的两个师姐他在学校远远见过几次，美得发光，从脸蛋到身材没有一样不出众的，那可是仙女，得多不合适才能舍得分手？
　　他很想再往下问问，但他跟宋启锋并不像跟贺凌一样可以无话不说，再想问也得考虑会不会越界。
　　“没什么，我困了，你也早点睡。”肖允乐放下水杯，猫腰往角落的帐篷里钻，他喝过酒不打算洗澡了，睡醒再说。
　　次日。
　　肖允乐睡醒在帐篷里玩手机，听到有声音他拉开帐篷拉链，看见是江越忍不住问：“你老婆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江越顿了一下，回头看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想找他说说话，他今天出来吗？”
　　“明天出。”
　　“……明天我们该回去了。”
　　江越嗯了一声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让他出来？”肖允乐钻出帐篷，“他难得出来玩，你别他惯着你你还真的就顺杆一直爬。”
　　江越被他说得一顿，倒没说什么，把门外智能机器人送来的早餐端进来，回了卧室。
　　贺凌已经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摘下来的皮带就放在床头柜上。
　　房间的空气里一直飘着若隐若现的腥膻味，找不到源头也散不干净，贺凌一直待在房间习惯了也没感觉到房间空气不好，只有偶尔会进出房间倒水拿饭的江越意识到房间需要通风，不然人在这里面待久了会生病。
　　贺凌坐在床侧，把皮带递给走过来的江越，并起手腕等他绑上。
　　但江越接过皮带转手就扔进地上的行李箱里。
　　贺凌不解地抬眼看他，“怎么了？”
　　江越摇摇头，“没怎么，不想再绑着你，今天想跟你出去玩。”
　　贺凌挑眉不说话。
　　江越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热热地俯身去亲他，“老婆，你喜欢滑雪，一年可能就来这一次，我还是想你开开心心地玩过再回去。”
　　“你感觉好点了？”
　　“我完全好了。”江越转身找出贺凌的平角裤和长裤帮他穿上。
　　贺凌吃着早餐的厚蛋培根三明治，江越蹲在他脚边给他穿袜子穿鞋。
　　他虽然在房间里待了快二十四小时没出来，但整个人精神状态还不错，比睡前喝了11杯鸡尾酒的肖允乐看着强。
　　他们一块下楼去滑雪场租滑雪装备，贺凌带着江越去坐缆车上山，打算慢慢从上面滑下来。
　　肖允乐就没有这个力气了，他昨天喝了酒，这会儿酒醒了身体也提不起力气，干脆找了个不妨碍人的地方站着，欣赏各种各样的平地摔，真是看着就好玩。
　　“不学了？”宋启锋单脚平地滑行过来，“用看是不可能学会的。”
　　“我累了，学不动。”肖允乐朝他挥手叫他让开，“你挡住我了。”
　　宋启锋只好走开一点，看他因为别人摔了个四脚朝天笑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心里也觉得好笑，不过是因为觉得这个人好笑，“你自己不也能摔成这样？”
　　肖允乐闭嘴不笑了，“你玩你的，别管我。”
　　“不行，我是你教练。”
　　“那你被解雇了。”
　　宋启锋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别砸我招牌，这要说出去你跟我待滑雪场两天什么也没学会，我以后滑雪都会有心理阴影。”
　　“这算什么心理阴影？”
　　“想起一个姓肖的笨蛋就来气，气得不想滑了。”
　　肖允乐被他拖得在雪地里走得步伐踉跄，“那你下次换个人教不就行了？”
　　“教你一个都够呛，不想教第二个了。”
　　“你最好是，下次跟女朋友来看你教不教。”
　　宋启锋停下脚步回头，“你怎么老是说这个？我有没有女朋友你很在意吗？”
　　肖允乐趁机抽回自己的手臂，“说不上在意，但你要是有女朋友了最好。”
　　“怎么说？”宋启锋作洗耳恭听状。
　　“这样你跟我玩没有人会怀疑你是个同性恋。”
　　“怀疑又怎么了？我觉得你好玩，想跟你玩不可以吗？”
　　肖允乐看他说得一脸正色，忍不住道：“你没发现你大一的时候就有人来问你要不要交往试试，但是你之后两年都没再有人来问过吗？”
　　“谁说没有，我只是都拒绝了。”
　　肖允乐一怔，“为什么拒绝？”
　　“我想拒绝就拒绝。”
　　肖允乐脑子忽然发热，活像昨天喝的酒没醒，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无法压抑的冲动，“她们都怎么跟你说的？”
　　“要跟我试试吗？”
　　行，看你拒绝我了还想不想再跟我玩。
　　“要跟我试试吗？”
　　宋启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好。”
　　……？
　　“错了，你应该说不试。”
　　“我就说好。”宋启锋伸手拉他，“你好好学行不行？江越再待两天都能去高级滑雪道了，你还只能在初级滑雪道，你不觉得丢人吗？”
　　肖允乐停住脚，猛地蹲下不肯走，“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我反悔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宋启锋两只手拽他，硬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想得美，我已经答应了。”
　　两人在雪地里拉拉扯扯，肖允乐比力气根本比不过他，不一会儿就被拎起来。
　　宋启锋非要他学会单板滑雪，肖允乐两次趁他不注意脱了滑雪板要跑都被他抓回来，爱看热闹的反倒被人看了热闹。
　　太阳下山前四人去还装备，肖允乐一声不敢吭，怕被贺凌知道他惹出了事。
　　他拿那句试试半真半假地当玩笑话，宋启锋却当了真。
　　他做贼心虚话都少了，晚上趁贺凌他们回房后走进宋启锋房间。
　　“OK，现在我们来正式地提个分手，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宋启锋低头叠衣服，“你行李收拾好了？我们明天吃完午饭就该走了。”
　　“我现在去收。”肖允乐说完分手简直如释重负，神清气爽，转身要走就听见宋启锋笑着说。
　　“我拒绝跟你分手，我和你交往都没24小时，分什么手？”
　　“那24小时后分手？”
　　“不分。”
　　肖允乐眼睛微微一眯，“行，你不后悔就行。”
　　宋启锋还要刺激他，“晚安男朋友。”
　　肖允乐被他吓得脊背僵直，脸上还是很要强地没有露出慌乱，瞪了他一眼再走。
　　回到帐篷里肖允乐没有一点睡意，睁眼闭眼都是宋启锋，他复盘了整件事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最后发现只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