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69)
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有一束花,贺凌走过去看了眼,放下包找出个花瓶插上,又往花瓶里扔了两片阿司匹林。
他这周末是带着作业回来的,所以还没吃晚饭他已经打开了电脑,电脑屏幕的光映在镜片上,显出机械感的冷。
他学的专业是文科方向的世界史,但学起来也不比学工科的江越容易到哪里去,他们专业随便一本书就能赶上圣经那么厚,是外行人都知道学起来枯燥乏味能让人掉不少头发的专业。
贺凌当初填志愿的时候是出于将来就业不想跟人打交道的考虑,既是他自己的选择,学起来自然不会觉得无趣。
江越做好饭过来叫他,贺凌不饿就不着急吃,淡声说:“你先吃。”
他不吃江越也不吃,坐在茶几旁一手托腮看他专注的侧脸,他在想沈秋宜说的话,如果贺凌的控制欲还不严重,只要培养他的兴趣爱好让他的注意力和感情能分出去一些情况就能有所缓和。
江越作为一天到晚每时每刻都需要向贺凌汇报行踪的人,他确实没有感到什么窒息感,也没觉得这对他的生活造成不好的影响。
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如果你情我愿那还算是不正常吗?
江越想得入神开始发起呆。
贺凌转头看他发直的眼睛,“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老婆除了学习以外还会对什么事情感兴趣。”
贺凌视线又挪回电脑上,“那你想到了吗?”
“没有。”江越放下托腮的手,认真地说:“我从来没见过你对学习以外的事情感兴趣。”
“人算不算?我对你感兴趣。”贺凌冷冷淡淡,几个字就让江越心脏怦怦跳。
“算。”
江越拉住贺凌的手腕想亲他,但贺凌躲开了。
“等我忙完。”
江越只好作罢,等他忙完再亲。
几分钟后,贺凌不紧不慢地敲完最后几个字,保存好文档手还没从电脑键盘上挪开,江越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按在沙发靠背上,一边吻他的唇一边把手伸进他的衣摆里。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五天了,只要上学他们就见不上面,贺凌忙他也忙,除了周末其他时间他们只能用手机联系,这也是为什么江越一碰到贺凌就不想撒手。
贺凌唇舌被纠/缠,但江越拉开他的牛仔裤拉链时他还是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两人暗暗较了会儿劲,最终贺凌手腕因发酸落败。
他整条裤子都没了,光着腿躺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搭着额头,右脚踩住正脱自己内裤的江越肩膀,“你好烦。”
“不烦,你不是说对我感兴趣吗?”
江越把人抱到腿上,摘下他的眼镜。
贺凌微微低头垂眼,有些长的额发有几缕落到眼睛上,呼吸不稳地问:“为什么突然关心我的兴趣?”
“没什么,就是今天跟组员随便聊了两句,一些兴趣爱好之类的。”
贺凌微微眯起近视眼,“哪个组员?”
“沈秋宜,心协助手。”
贺凌没听过这个名字,江越之前没跟他提过。
“你给我看的小组成员名单没这个名字。”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贺凌心情一下落到了谷底,冷淡的脸色也隐隐发沉。
江越心里倏然一惊,发昏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点,他忽然想起他邀请沈秋宜进组是给贺凌看名单之后的事,他没放在心上自然也就忘记告诉贺凌,他们组多了一个叫沈秋宜的成员。
完了……
贺凌按住江越的肩膀微微起身,杏眼发冷,似笑非笑:“聊得还挺深刻,兴趣爱好,是你关心她的兴趣爱好还是她关心你的兴趣爱好?”
“……”
“嗯?说说看,我正好也听听我老公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第54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事情是什么样?”
贺凌强压下心底的焦躁,一点就燃的不安已经如受惊的鹿群。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为了这一点点小事跟江越生气,但隐瞒是欺骗的开始,这一点他早就清楚领教过,多亲密的关系都不会有例外。
“沈秋宜是心协的助手,她建议我帮你培养一个兴趣爱好。”江越把贺凌搂回怀里抱紧,“我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怎么可能会去关心别人?我跟她就算真的聊过几句话,也一定每一个字都跟你有关,老婆,我只爱你,我只关心你。”
贺凌听他这么说情绪也没有好转,因为江越并没有把话说清楚。
“她又不认识我,为什么这么建议你?”
江越不想说他有控制欲的事,只说:“就是大家坐在一块的时候随便聊到的,我说不清楚我老婆对什么事情感兴趣,她建议我帮你找找,说对你有好处。”
贺凌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沉郁的脸色也有所缓和,他用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江越的额头,“下不为例。”
贺凌虽然脾气不好,一点就着,但他其实特别好哄,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软着哄,顺着他的毛哄他一下就好了。
他的这一点江越也觉得特别可爱特别喜欢,看他表情恢复了忍不住拉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亲,“我不敢了。”
贺凌让他亲了几下才抽回手。
“我饿了,开饭吧。”
江越穿好裤子去洗手盛饭,他下午回家的时候去菜市场买了三斤鲜虾,因为贺凌特别爱吃他做的番茄虾滑,还只吃他做的,外面卖的他一口不吃,所以就算制作过程很麻烦,江越还是每周至少做一次。
吃完饭贺凌收拾餐桌,江越洗碗。
贺凌虽然很不擅长做家务但并不是眼里看不到活的人,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太麻烦江越,擦擦桌子或是扫扫灰,晾个衣服之类的,这些他还是能做好的。
做完一点家务都算不上的小活,贺凌坐在客厅又打开了电脑。
江越在阳台跟他父母通电话,他父母虽然工作很忙,但跟江越打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像这样表达关心的电话在他们来到首都后几乎是两天就要打一次,越馨岚偶尔还会让江越帮自己给贺凌带一声好。
对于儿子不声不响地跟个男人领证,还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贺凌,越馨岚花了长时间消化这个现实。
每每想起那好像总有很多心事的少年跟她儿子已经成了夫妻关系,她就连反对都不忍心了。
更何况她知道她反对也没有用,木已成舟,她当母亲的就算和自己的孩子缘分浅薄也知道江越的脾气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打小就这样,宁愿自己一个人生活学着做各种家务也不肯搬到爷爷奶奶或姥姥姥爷家里住,问他为什么,他说不放心贺凌。
越馨岚当时的反应是哭笑不得,一个孩子说他不放心另一个孩子,那另一个孩子就算母亲早逝,那人家还有爸爸照顾,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小孩操心?
但江越就是不肯走,他在贺凌身边陪着他长大直到18岁成年,然后用一张结婚证告知父母,我们结婚了。
越馨岚即使接受了现实心情也很难不觉得复杂,连带着回衡水那次跟贺明楼打照面都尴尬得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两个孩子主意太大,脑子聪明什么也难不住他们,没有大人在身边甚至还在上着学就能在首都稳稳安家。
如果他们自己有能力把生活过好,那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江越结束和越馨岚的通话从阳台走回客厅,放下手机说:“老婆,越老师过两天休假,她说她要来首都看我们。”
贺凌闻言微怔,“有没有说会待几天?”
“没有,我估计也待不长吧,她就是来看看我们。”
贺凌对着电脑出了会儿神,但没让江越看出来。
他跟江越领证已经有几个月了,越馨岚如果不是太忙她早就该来首都一趟,早该见的一面拖到这时候也算是到极限了。
“让越老师住这间房会不会不太好?”贺凌看向被他们当成书房还有杂物间以及客房的次卧,这间房肖允乐来留宿过几次,里面还有他留在这没带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