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27)
江越正喝着豆奶,贺凌就帮他回答:“不是吃不了,是吃不惯,比麻球更吃不惯的就是南瓜饼。”
众人:“?”
你怎么知道?
他是你生的?
江越放下手里喝剩一半的豆奶笑了笑,眉眼弯弯温柔得像一片静谧的湖水,好像在解释什么,“其实早上七点的时候闹钟响过,但是老薛给关了,然后我们全都起晚了。”
贺凌话音很轻,几乎听不见,“活该。”
第22章
“所以他们不光认识,还是就住隔壁的邻居?”
肖允乐点头。
沈小燕倒吸一口气,手捂胸口作痛心疾首状,“你居然!早就知道了也不告诉我!”
肖允乐无奈摊手,“我答应过不往外说,不能言而无信。”
沈小燕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贺凌,疑惑地问:“那他们现在怎么又不接着假装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自己去问贺凌吧。”
“你看我像敢问的样子吗?”
“为什么不敢问?他如果不想回答只会不理你,又不会和你生气。”
“我就是怕他不理我啊!万一他不理我那我多尴尬?”
肖允乐轻巧地噢了一声,“那你还是别问了,他肯定不理你……偷偷告诉你,江越也特别怕贺凌不理他。”
“我有点懂。”
“不,我觉得你不太懂。”
两人聊天说话都没有要避着贺凌的意思,贺凌走在前面全都听见了,只是懒得理会才当作没听见。
上午的行程是沿湖观光,他们跟着导游走了一个大圈欣赏完风景才返回酒店,中午吃学校发的盒饭,下午三点多左右来接他们回学校的客运车就在酒店楼下等着了。
贺凌早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和肖允乐检查过房间,确定里面所有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上才离开。
他们推门出来就看到了江越,还有那几个他走到哪跟到哪的朋友。
江越原本靠在墙上听人说话,一看见贺凌走出来脸上笑意瞬间放大,“我们一起走吧?”
贺凌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走向关着门都能听见吵闹声的楼梯间。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集合的时间了,酒店无论哪条走廊都能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每一层的电梯门前都排着长队等着下楼,不愿意排队的就选择走楼梯,这也是楼梯间忽然变得吵闹的原因。
贺凌和肖允乐并肩走,前面是几个不知道哪班的学生,身后则跟着江越他们几个。
江越的朋友里有记性不错的,下楼时一直盯着贺凌的背影看,走到酒店外集合排队准备要上车了才犹犹豫豫地问江越。
“那次在商场碰到你给老薛买礼物,跟你走在一起后来跑掉的那个朋友……就是贺凌吧?”
江越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得,“你看出来了?”
“也不算是看出来,连蒙带猜吧。”
江越笑了笑没说话。
“所以之前你们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连我们都被你瞒住了。”
江越没说这是贺凌的意思,笑着含糊了过去,“我怕他生气。”
“啊?”
“没什么,上车吧。”
衡景一中的秋游车队从景区安全返回学校,车子在路口远远就能看见已经有学生家长在校门口等着接人。
贺凌低头整理自己的眼罩耳塞,忽然肖允乐的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诶,我好像看到你爸了。”
贺凌扭头从窗外看去,果真看见了贺明楼,他爸一身黑衬衣加西裤,五官英俊,身材高大,站在奔驰边的画面合适得能直接拉去拍汽车广告,大写的惹眼。
很多已经下车的老师和学生都朝贺明楼投去好奇的眼神,想知道这是谁家爸爸这么有型。
而贺凌则完全不敢看他爸,也不想在这时候靠近贺明楼,他背着书包下车就想先跑了再说,跑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再给贺明楼打电话。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付诸什么行动,那头贺明楼已经看见他了。
“小凌,爸爸在这里。”
贺凌闻声脊背一僵,感觉到周围有不少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只得无奈转身走向他爸。
贺明楼笑脸温柔地看着贺凌不怎么情愿地走过来,拿过他肩上的书包带帮他背,温声说:“爸爸来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我看校门口可不止我一个家长。”
贺凌不想说话。
肖允乐跟过来打招呼,“贺叔叔好。”
“小乐你也好,秋游玩得开心吗?”
他既是在问肖允乐也是在问贺凌,但是回答的只有肖允乐。
“挺开心的。”
“一会儿坐叔叔的车,叔叔送你去地铁站。”贺明楼指了下挤满学生的公交站台,“等公交的人太多了,就算打车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拦不到,等我们找到小越就回家。”
“江越吗?”
“对,你看到他了吗?”
肖允乐摇头。
贺凌沉默地垂眼拿出手机拨通江越的电话,江越接的很快,几乎是秒接起来的。
电话一接通贺凌直接问:“你在哪里?”
贺明楼和肖允乐都在看他打电话,也不知道江越说了什么,贺凌脸色淡淡地哦了一声,说了句“我在校门口等你”便把通话挂断了。
肖允乐好奇地问:“他还在路上?”
贺凌收起手机,“还有个红绿灯就到。”
他们站在那儿说话的功夫都有好几辆载满学生的客运车从十字路口进来,没多久载着江越的那一辆车就出现了。
车子停稳江越跳下车,一眼就找到了贺凌,和朋友们道别后他笑着朝他们跑去。
“贺叔叔。”
“小越,看来你的心情很不错。”
贺明楼拿出车钥匙示意三个孩子上车,中途他把肖允乐送到地铁口,邀请他周末来家里找贺凌玩,肖允乐欣然答应。
黑色奔驰在地铁口短暂停了一下,继续往前开,到了路口等红灯,贺明楼从车内后视镜看向安静坐在车后的江越,温声问:“小越,爸爸妈妈这次出差挺久了吧。”
“嗯,好久没回家了。”
江越的父母都是话剧演员,经常要跟着剧团到全国各地演出,常常一出门就是两三个月不见人影,从江越小学开始就是这样,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些人可能注定和父母没有什么缘分,强求不了。
“应该也快回来了吧?我听说他们剧团好像有一站演出就在衡水。”
江越点头,“对,大概还有十天左右。”
贺明楼笑了笑,说:“我认识一个朋友是话剧发烧友,还很喜欢你妈妈,早早就在担心会抢不到VIP票。”
听见这话江越脸上露出一点惊喜的表情,很为妈妈感到高兴,“贺叔叔可以告诉你的朋友不用担心,我会让我妈妈给你们留几张票的。”
贺明楼还没来得及道谢,一直沉默不语的贺凌忽然转头看他,“你的哪个朋友喜欢看话剧?我见过吗?”
他忽然尖锐发问让车内原本融洽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贺明楼温声说:“是爸爸工作上的朋友,你没有见过。”
“男的女的?”
如果说贺凌的上个问题只是尖锐,那他这个问性别就几乎是逼问了。
坐在后座的江越沉默,只有眼神担心地落在贺凌的半张侧脸上,看他杏眼发冷。
贺明楼好像叹了一口气,“是女的。”
贺凌没再往下问是谁,冷漠地转过脸目视前方,“江越,麻烦你给我也留一张票,我也看。”
江越说:“好。”
贺凌又在凭一己之力冻结周围的空气,之后的一路车里没再有人说话。
怪异的气氛从车里开始蔓延至餐桌,贺凌冷着脸一声不吭的样子让贺明楼开始后悔在车上说那些。
吃完晚饭江越先回去了,父子俩都在客厅里,贺凌面无表情地拿出在纪念品店买的白孔雀吊坠钥匙扣拍到贺明楼手心里,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