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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花志(25)

作者:骨火 时间:2018-08-08 09:01 标签:幻想空间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东方玄幻


“请等一下。请问,您是村子里的祭司吗?”

老者拄着拐杖,转头看他,眼中迟疑:“少年人,你认得我?”

“多年前遭遇蝗灾之时,你在山林中是否遇见过一只老虎?它曾给了你两块野猪肉。”

老者那双几近混沌的眼睛中忽然冒出惊异的光芒:“你……你怎么知道。”

鸢室仁不作声了。

老者见他不想回答,也没有强求。他抬头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土地庙,仰面叹息道:“也许,也许厄运从那时起便已注定。苍天有眼。”

说完,老者不再停留,撑着拐杖离开了。

陆家村内已是一片废墟。四周尽是大火烧灼后的浓烟,泛着呛人的气味。房屋一夕之间破败,烧成了焦黑的灰烬。

灰烬一吹便散到空中。

谢升替鸢室仁抖了抖沾在他衣摆上的灰尘,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我们来这里不过短短一日,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真是世事难料……”鸢室仁想起了自己破碎的猫身,说,“我要回神界,修复我的黄猫。”

咏川对他们二人道:“我也打算回家一趟。等过几日,再去东海找你们玩。”

鸢室仁:“谢升他家在东海,但我不在。到时你可以来鸢首山找我。”

“唉,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你不住在东海,只是东海的海市蜃楼恰巧映出了你的身影。”咏川放缓了声音,垂眼道,“我还要……到孔望山祭拜他。”

咏川曾经的主人便被他葬在孔望山。

“正好,到时你带我一同前去。”谢楠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林坡冉是故人,我自当前去祭拜。”

“好。”咏川转过身,“替我向那两个小道士告别。”

咏川离开后,他们三人在陆月鸣家宅前找到了闰元和闰深。

闰元手上拿着一张纸条,愁眉不展地对闰深说:“昨夜我飞鸽传书回乐山派,跟师父说了村中土地神庙的怪事。今早结界坍塌后,我收到了师父的回信。”

“师父怎么说?”

“你自己看吧。”闰元将信递给师弟,“师父他问了我两个问题。”

闰深将信纸摊开,张口读出声来:“第一,倘若杀掉十头熊便能救下一个人,你会如何抉择?”

谢升走近两人后首先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嗯?这是什么问题。”

闰深继续道:“第二,倘若这十头熊都会说话,第一问你又该如何抉择?”

“第二问我不知如何抉择。”闰元摇了摇头,“师弟,你怎么想?”

闰深顿了一会儿,答:“我选择让这个人自生自灭。”

闰元眼睛里的光闪了闪,接着钻进了牛角尖:“那假如有一头会说话的熊和一个人同时掉进了河里,你先救哪个?”

谢楠噗嗤笑了一声:“这是什么怪问题。”

但是闰深倒还真的思考起来:“可是,熊掉进河里,需要我来救吗?……”

一个时辰后,陆家村的村民边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他们全都裹着一身乱糟糟的破烂衣服,在村门口集合起来,准备迁村。

“花神,还有两位谢氏虎族,此番多谢你们相助。”闰元抱拳道,“我们师兄弟二人还想送陆家村民一程。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谢楠笑了笑,“以后有空,便来天砚山作客。我和谢升随时恭候。”

“没问题!师父若是知道我们被谢氏虎族邀请去天砚山,一定很高兴。”闰元对他们挥手,“村民要启程了。再会!”

“再会。”

陆家村民只有不到四十人最终活了下来。他们灰头土脸地回望满目疮痍的村庄,和这片土地依依惜别。

“走吧!”

几十人中有大半都受了伤,他们向青葱碧绿的山脚蹒跚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转山转水之间。

送走了乐山派两位道士和村民,谢楠问谢升:“弟弟,昨夜我听见你说你要跟花神一起回去,但你可别忘了,每年六月十日是你前往章鱼族拜会长老的日子。过几天便到了。”

章鱼族长老曾把秘不外传的章鱼族术法教给了谢升,因此谢升一直将这位老者尊为师父,每年都会前去拜访他。

谢升险些把这件事给忘了。

尽管谢升前两日才在十一姐的婚宴上见过章鱼族长老,但也不能将这次拜会省去。哪有师父来见徒弟的道理。

谢升看看十哥,又看看等候在一旁的小花神,一时间犯了难。他已经答应了鸢室仁要同他回去,在鸢首神界待一段时日,可是……

幸好鸢室仁非常通情达理,他说:“既然如此,那么就等过了六月十日,你再来找我吧。反正我要回去休养生息,若你去了,倒是可能无法兼顾你。”

谢升交给他一只传信竺:“若有事找我,奏响它,我便能感应得到。”

鸢室仁如获至宝,不知从哪扯了一块丝缎将它包卷起来,点点头。

“六月中旬再会。我先走一步。”

不过须臾的光景,花神便使着纵云之术离去了。

“傻弟弟,别发愣了,赶紧回家吧。”谢楠拿扇子朝谢升头上敲了一记,抬头伸了个懒腰,“现在回去,还能赶上中午饭。”

谢升望着头顶的艳阳天,应道:“好。”

两人一挥衣袖,招来了回天砚山的祥云。

而身后的陆家村废墟,逐渐缩成一个黑点,不复存在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鸢室仁回神界途中经过南岳衡山。
衡山上怪石嶙峋,青草茂盛,难得外出的花神便飞得低了一些,方便俯瞰整个衡山美景。当凌空从山巅飞过时,鸢室仁突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阵谈话声。

他俯身一望,目光悠悠穿过一片飘渺云烟,看见两个正在交谈的神灵。

“蛙兄,今年的神州灵脉移到了何处?到下月,供奉我的威州就该有收成了,我得前往灵脉为他们取些滋养土地的灵草,如此一来才可保佑他们今年秋季五谷丰登啊。”

蛙神拿着蒲扇摆手:“今年的灵脉位置尚未确定,不然我早就把灵草拿回来了。蜂兄莫慌,我猜灵脉的踪迹即将显现,不会隐匿太久。”

蜂神苦恼地叹息:“唉,今年百姓们敬了我许多供奉,若取不回灵草没了好收成,倘若明年他们赌气不再供奉我,可就糟了……”

“蜂兄实在是多虑。”蛙神苦口婆心地劝解道,“谁不知道威州的百姓最是虔诚。连在不需要祭拜的日子,供奉你的土地庙内都香火袅袅,从不停息。威州百姓又怎会因为区区一年秋收,便遗忘先前数百年受到的恩泽。蜂兄,你看我说的对否?”

蜂神嗖得一声变成了蜜蜂的样子,在蛙神身边“嗡嗡”飞了大半圈:“蛙兄考虑得十分详尽。是我钻了牛角尖了。”

两神交谈到此,忽然瞧见山顶的怪石后头有一位少年走了过来。对这少年看上去约十六七岁,身穿一件破了领口的衣袍,头上用一支木簪梳了一个朴素的发髻,眼里的光泽明朗清澈,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若非两位神灵感知道了神息,恐怕要以为是哪家的小孩故意偷偷穿了件大人扔掉的袍子,跑出来爬山了。

蛙神礼貌地笑笑:“请问这位是……”

“二位好。”鸢室仁鞠了一躬,“我是鸢首山上的花神,此番第一次出山,途经此地无意间听到你们二位在说滋养土地的灵脉灵草,不知是何物?”

“看来花神一定是刚飞升为神不久吧。”蜂神变回人形,捋了捋那撮打了结的胡须,“所谓灵脉,是一处只有神灵可以进入的福泽洞天,那里生长着许多用以滋养土地的灵草,名为琼浆木。捣碎它,将汁液倾洒在受供奉的地界,可使土地变得松软肥沃。只需一株,收成便能增长十分之三四。所以我们也称这一处灵脉为琼浆灵脉。”

鸢室仁惊奇地问:“还有这样神奇的草药?我以前从不知晓。”

蛙神呵呵一笑:“这样的福泽洞天,其实是神州大地上供奉神明的香火汇聚而成的神界。灵脉每年都会在不同的地方显现,每个神灵只能进入一次。至于能够带出多少琼浆木,就要这一年来你收到了多少供奉。”

鸢室仁:“原来如此,谢谢二位前辈。那么今年的灵脉所在何处?眼下我正好有空闲,可以将琼浆木一同带回鸢首山。”

“唉。我们也在谈论此事呢。”蛙神摇了摇手中的蒲扇,“按理说,每年到了暮春时分,我们便能感应到琼浆灵脉的方位,可是今年已经快到秋季,都没见着琼浆灵脉的影子。若是到了收成的时日灵脉还未出现,今年的收成便会比往年少上许多。我倒还不算什么,只是可怜了蜂兄。”

“蜂兄?”鸢室仁将目光转到蜂神脸上。

“花神有所不知呐。”蜂神愁眉苦脸道,“按照受供奉的香火数目,每年我可以从灵脉采到三株琼浆草,这么算下来,收成可至原先的两倍有余。但若是今年没有灵草,百姓的收成便会少掉一大半。等过了秋天,他们恐怕不会再继续把我奉为神了。”

蛙神用蒲扇拍拍蜂神的肩膀:“哎蜂兄,你又来了。莫要如此悲观,也许等过几日,灵脉入口就出现了呢?再说,你们威州的百姓也并不都靠庄稼维持生计,还有不少人家饲养蜜蜂。”

蜂神的胡子上打的结一时间变得更多了:“但粮食是生存之本,没有粮食光有蜂蜜也行不通啊。”

鸢室仁看着蜂神这副纠结的模样,心中大致已经明白了琼浆草究竟是怎样一种神通广大的草药。

他虚心求教:“那么到时灵脉入口开启了,我要如何做才能感知到?”
蛙神解释:“灵脉开放入口时都会向神州各地传送一种特殊的气息,花神须得前往灵脉一次,若你熟悉了它的气息,等来年再次开放,才可感受得到呀。”

鸢室仁蹙眉:“那到时……”

“这样吧。花神跟我说个地方,等到今年灵脉入口出现了,我们亲自去通知你。”

鸢室仁十分感激:“我就住在鸢首山。”

蛙神摸摸头,问:“鸢首山?那是什么地方?你得告诉我具体方位才行。”

鸢室仁困扰起来,他第一次出门远游,从来没走过衡山,连他自己都得靠着循气味的方式回家。于是答:“这……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蜂神提议:“蛙兄,我看这位小花神也是刚刚继任神位,需要前辈传授知识。你我二人眼下恰巧无事,不如就陪他回鸢首山转一转。”

“啧,蜂兄的建议甚妙。”蛙神摇着蒲扇点头,望向鸢室仁时眼神慈祥,“小兄弟,那我们就陪你走一趟吧。”

鸢室仁连连鞠躬道谢:“多谢二位前辈。”

三人一道启程,蛙神和蜂神跟在鸢室仁身后。

蛙神自我介绍起来:“我是衡山北边柳果村的虎纹蛙神,名叫倪现,蜂兄是衡山南面威州的神灵,名叫成锋。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姓鸢。”花神回头道,“叫鸢室仁。”

“鸢是人?这名字好。”蜂神的胡须全都舒展开来,点头称赞道,“字面上呈现出一种时刻贴近黎民百姓的为神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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