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他修无情道
容棠曾是宗门里备受宠爱的小师弟。
直至他意外得知,他是宗门私下豢养的预备炉鼎。只待结印便人人皆可染指。
他羞愤至极,却寻死不能,心灰意冷之际,有人向他伸来一只手。
那人风光霁月,全然不在乎容棠的身份。
他甚至还许诺:“我一定带你走,不让你被炼成炉鼎。”
容棠信了。
可他等啊等,等到自己在众人面前被炼成炉鼎,跪地认主,被人轻蔑地捏住下巴。
四目相对,他瞬间呼吸一滞,浑身止不住颤抖。
而那高高在上的魔尊笑道:“原来归云宗献给本座的炉鼎,就是这般货色。”
原来自始至终就没有什么温文儒雅的公子。
他心目中救他于水火的英雄,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于是,当谢翎要把自己送给他人赏玩时,他拼尽一身功力,跳下了悬崖。
*
但他没有死。
反因此间因果,得修无情道大成。
容棠已无心世俗,却不想一次授学论道时,台下一名弟子脸色大变,失控道:“阿棠!”
“我找了你好些年,我就知道你还没有死……”
“阁下。”
容棠神情淡漠地拂去谢翎抓在自己身上的手,微微阖眼,“你认错了人。”
1v1
vb@是虞渊啊
强制爱酸甜口HE狗血虐恋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
第1章 生辰
“娘亲,这道山门好漂亮啊。”
女孩站在归云宗的山门前,脆生生地开口,漂亮明亮的黑眸里是大胆和好奇,丝毫瞧不见一点怯意,“我哥就是在这里念学堂吗?”
容莺今年才六岁,她扎着两条小辫子,发尾垂着用千金一匹的云绸做成的蝴蝶结,衬得头发乌黑浓密,整个人像一团柔软可爱的云。
她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了归云宗苦修,其他的都是来自于母亲对自己的描述,印象里的兄长也只有一个朦胧的模样。
而她还知道,自己和娘亲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是为了给自己的哥哥容棠贺生。
“是了,你的容棠哥哥就在这里修习。”
容夫人笑道,她看着正四处乱跑的容莺,不由无奈开口,“容莺,你跑慢点。”
“我知道了!”
容莺嘴上答应着,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盯上了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金色灵蝶,一伸手就把那灵蝶抓了个粉碎,容夫人刚蹙起眉头,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呵斥从远处传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弄坏我的灵蝶?”
容夫人正抬眸去看,那道尖利声音的主人缩地成寸,此时已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看到对面修士的目光,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但也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
此来归云宗,丈夫就已经告诫过自己,修士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虽然容家是凡人俗世里的大家族,可在这些人面前,容家也不过是他们强大力量下可以摧毁的蝼蚁。
只是修士向来看不上他们,也从不轻易收凡人为徒。
而归云宗是唯一的例外,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长子容棠才能得以在归云宗拜师学艺,以凡人之躯修炼灵体,可一窥大道。
容夫人知晓这场盛宴是为自己的长子所设,容家这些年为了容棠,没少在归云宗里上下打点。她也欣慰地知晓,容棠很受宗门里修士们的喜爱,尤其是他的师长,更是特意为容棠的十六岁生辰大开山门,广邀名门正派。
要知道,归云宗是修真界近十年里崛起的新兴门派。
虽门派底蕴丰厚,不像其他门派一般守拙古旧,不拘一格,愿意收凡人弟子入门,但是却特设了一道守山大阵。
这道山门是为了能让弟子们在此清修,平日里从不轻易打开,只有归云宗有重大要事的时刻才肯解除禁令,大开山门。
而距离上一次打开山门,还是十年前的凡人弟子大选,此次打开山门,却只是为了给容棠的十六岁生辰庆生。
容家知晓归云宗对容棠的看重,心中都颇为动容,这次容夫人来,便带了比以往丰厚数十倍的贺礼,要赠与归云宗,感谢这十年里对容棠的栽培。
但此时此刻,容夫人并不想还没进山门便给自己儿子带来麻烦。
她望着眼前身负长剑的修士,微微蹙眉想着要如何打点过去,便温声开口,向对方表示自己可以为容莺的错失而弥补些许。
“赔?你们赔得起吗?”
来者是一位剑修,此时看着容夫人和容莺此时神情尽是轻蔑。
他显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人不过是普通的凡人,又观两人相貌不俗,眼前的夫人更是让人难以挪开视线,既温婉顺和又风韵犹存,不由得口干舌燥,心里一动,起了戏弄的心思,信口胡诌起来,“你可知这是灵蝶,就算一百个归云宗赔不起!”
容夫人有些为难地皱了一下眉头。
容家富可敌国并不是说的,就这些年送进归云宗流水般的金银,早就能买下千百个归云宗了,但是此处出行身上却没带着这么多。
容夫人低头想着办法,那剑修却以为眼前的人没了法子,走上前态度极其轻佻,竟然直接欺身而上,贴着她的耳边便低声道:“夫人若这般为难,不如——”
他心中正得意,手正要上前去揽住那一把细腰,却不想片刻间外放的精神力突然感知到危险,正要后撤却被一柄剑破空而来、生生斩断了自己前进或是后退的道路!
容夫人瞳孔在刹那间骤然缩紧,因为出现在这里的,是一张对于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少年乌黑的长发被红绳高束成马尾,衬得皮肤白皙如玉,雌雄莫辨的姣好面孔上,却带着一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冷意。
容棠脚尖一点便立在剑柄之上,此时正轻而易举地扼住了那人的喉咙,眼神冷淡:“周师兄,你失态了。”
周意艰难地睁开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得怒火三丈:“容棠!虽然宗门里人人皆向着你,可你也不能太得意了些!我做甚么事,你竟管得到我?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你是觉得其他人都瞎了眼睛?看不见你欺辱幼小?”
容棠说完,把周意随便扔在地上,一手用剑指着,一手的指尖灵气汇聚,片刻便飞出一只灵蝶,“这哪里是什么珍贵的灵蝶,分明不过是探路传信的把戏。”
容莺本看着这场面有些胆怯,此时却又踮起脚尖,把那灵蝶抓回了手掌,好奇地看着那灵气在自己的手心里像星星一样散去。
周意怒道:“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去接你的母亲和你的妹妹了吗?你不去见你的家人,跑到这里为难我做什么?”
“这话说得好奇怪。”
容棠面上虽然带着笑,眼底却看不见笑意,“周师兄,这话本该我说。师兄此时本该在宴会上引领来宾,怎么会在这里为难我的家人?”
周意愣怔了片刻,又看向一旁蹙眉的美妇人和小女孩,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
居然这么巧?
周意甚至来不及争辩,容棠却脸上带着微笑,轻描淡写卸掉了他的一条胳膊。
他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容棠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抬手点了他的穴,像是扔垃圾一般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面带微笑,朝着刚才自己想要吃豆腐的夫人和那个撞碎自己灵蝶的小姑娘方向走了过去。
“母亲。”
容棠的眼里终于浮现起笑,他的容貌多半继承了他的母亲,一双含情的双眸里此时含着笑意,只是站着便让过往行人忍不住侧目。
他认认真真地向着容夫人见了礼,又笑着看向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容莺,“这就是母亲在信里给我说过的小妹?”
“对,我叫容莺!”
小女孩抬起头,声音脆生生的,“我晓得,你就是我那个哥哥!容棠哥哥!”
容莺这个年纪正是爱闹的时候,此时一下就抱在了容棠的腿上,开始像爬树一样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