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183)
这次是奔着打仗来的,白殊没再让杨大夫跟。而东宫卫的随军大夫更擅长外科,于是张峤这半个大夫也被抓过来出意见。幸好不是啥大病,配合白殊现在用的药变化一下即可。
两人刚退出去,伊落便领着个薛家军兵士进来。
来人自称是卫国公长子武靖侯的亲兵,给谢煐送来如今接任北大都督的武靖侯的信件。离京前两边通过信,谢煐的行程那头也知道,信会送来这里也不奇怪。
谢煐确认过封蜡上的印信,拆开看完,道:“过两日孤便前往扶柴。”
亲兵听了,却有些焦急地道:“大都督四日后到扶柴,只能留那一日,他想面见太子说些事。”
谢煐一愣:“很急吗?”
他既来了,自然免不了会去找这位舅父。
亲兵表情有些纠结:“大都督没说……”
谢煐心中算了算,想四日后到,那最好今天就出发,还得是骑兵的脚程。
白殊看亲兵满脸为难,便在脑中对谢煐说:【殿下先带人过去清点东西,且在扶柴等着我,我休息好了自然会跟上。】
他们预先备好运来的粮草物资都屯在扶柴,他们本来也是要过去的。
谢煐转过目光,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白殊笑着拍拍他手背:【不过分开几日而已。武靖侯说不定有急事,便是没急事,迁就一下长辈也是应当。】
此时,一直旁听的伊落插话道:“葛西尔今早带着新到的三千东宫卫去草场领马,这个时候了,不管去不去叫人,都得傍晚才能回来。”
谢煐犹豫片刻,再多听了白殊几句劝,便道:“那三千人留下,我带城外的一千卫士就行。”
又对那亲兵说:“你且休息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出发。”
亲兵面露喜色,伊落就带着他退出去。
倒是白殊担心上了:“只带一千人?会不会不安全。”
轮到谢煐安抚他道:“西弗然这个县在武州边上,出去就是薛家军的势力范围。路上也就四天,不妨事。对了,让子山留下,你的方子最好有他一同斟酌。”
白殊想了想,回道:“那你把小黑带上吧。只章臣一个人,我怕他清点东西什么的忙不过来,小黑做账很拿手。”
谢煐迟疑:“黑王要给你扫描身体……”
白殊:“情况都稳定了,扫不扫都一样,小黑又不会开药。”
他主意正,谢煐驳不过,最终在一个时辰后抱着黑猫离开。
白殊将他送到大门,就被谢煐催着回屋歇息。
看人上马走远了,白殊一边回转,一边和同样来送人的伊落道:“昨日都忘了问,那圣物可还好。”
伊落陪着他往回走,笑道:“完好如初,楚溪侯果是我们的贵人。我昨日还为你与太子占卜过。”
“哦?”白殊好奇道,“是什么结果?”
伊落:“你们此行,稍有波折,但最终能顺利如愿。”
白殊轻笑:“那就借祭司这句吉言了。”
休息了一整天,到得傍晚,伊落又特地过来陪白殊用晚饭。
白殊诧异道:“不等葛西尔首领回来?”
伊落无所谓地道:“不用等,他们说不定玩开心了,直接在那边烤肉吃。反正有葛西尔在,晚上回来也能进城。”
不过,两人刚吃完饭,葛西尔就回来了,还带回个一身伤、昏迷不醒的青年。
他进房就嚷嚷:“伊落,你去客房看看吧,我们在路上捡回来个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伊落被他拉走,白殊睡够了,反正没事,也跟过去看。
躺在床上的伤患被换过衣服,外伤已经做过些处理,只见他头和四肢裹着好几处白布,脸和嘴唇都几乎没有血色。
伊落见到伤患先愣了下:“这不是尉迟将军的儿子吗?”
葛西尔:“是吗?我都不记得了,难怪他穿着盔甲。”
伊落微蹙起眉,弯身给人看伤。
白殊站在不妨碍他的地方,问葛西尔:“尉迟将军是……”
葛西尔往北边指了指:“北边一千多里外有座大边城历平,就是那里负责城防的将军。”
此时伊落直起身,看向白殊:“没受内伤,都是外伤,血流得有点多。这种伤军医最在行,能不能请过来看看?”
谢煐不在,按说东宫卫的事是卫率说了算,可白殊是太子夫君,想来也能叫得动人。
救人的事白殊自不会拒绝,让知雨去叫人,还特意叮嘱他从自己房中拿两瓶酒精来,正好人晕着,消毒也没知觉。
大夫被领来看伤,熟练地处理完伤口,再开了方子,还提了一嘴最好能给他吃点补血的药膳。
葛西尔想着人都捡回来了,干脆给那位尉迟将军做个人情,吩咐人伺候得精细点。
白殊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好好休息两日,身体就完全恢复过来了。
张峤给他把过脉,叹道:“总算不负殿下所托。”
白殊一笑:“是他太紧张,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张峤不好接这话,便转个话题问:“那我们明日出发去扶柴?”
白殊刚应声好,却听见外头葛西尔在唤。
紧接着他就大步流星走进来,脸色凝重地道:“历平遣人来求援,说是探到一支泰粟大军过了长城,正往历平而来,约有十五六万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7章 支援
张峤惊得一下站起来:“多少?!”
白殊倒是冷静地道:“十五六万骑……先前泰粟陈兵三十万, 这一下就进来一半,薛家的防线难道被攻破了?”
他边说边起身找来地图,展开摆在案上, 搜寻到历平城的位置。
历平在武州境内,正正好位于揽月关西面山脉的南端,距离山势尽处大约不到二百里,快马一日就能到山脚打个来回。
此山以西,属于薛家军的防守范围。而第一道防守线,便是长城。
白殊目光扫过北疆一线:“不管他们是从何处进来, 会往历平来都很不对劲。”
张峤被他带得也恢复冷静,低头看向地图, 很快反应过来。
“你说的对……若泰粟是突破某处关隘进来,应该就近寻找防守弱的城镇劫掠一波, 再快速退回去。怎么会往历平来?跑这么远, 先不说历平好不好抢, 就算能抢一波, 退回去的时候也必然会被重整势态的薛家军堵截痛击。”
毕竟泰粟的主要目的, 还是要抢东西回去过冬。虽说历平这种大边城物资多, 抢一座能顶好几座小城镇,可也相对难攻打得多。劫掠重效率,历平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葛西尔走过来看向地图, 却是手往历平北边一点:“来求援的那历平守卫说, 泰粟是从北边来,不是西边。”
白殊和张峤的目光都落在历平北边的山上, 长城沿着山势卧于其上。
白殊问:“我先前听说, 山西边是薛家军巡防, 东边归揽月关。那这座山本身呢?”
张峤伸手划过一小段:“那只是笼统的说法。事实上, 武州境内的这一小段,以及西面山脚至山顶,由历平的守军巡防,翻过顶的东面,才归揽月关管。
“也是因此,历平能征召的守军数量在两万一千。比别处大边城多的一千,便是用于巡防预警。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数字。在实际中,几乎处处将领都会吃空饷,所以真实兵力总要少一些。”
至于少多少,那就看将领的良心了。
白殊点点那座山:“这一段都没有关隘,他们要带马进来,就得费大力气砸出一个缺口。”
张峤蹙起眉:“可这期间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就算他们把巡防兵士杀了,只要历平的巡防遵守规则,当日就会发现无人回报的异样。何况,压境之兵一下有一半涌向东边,薛家军更不可能察觉不到,毫无示警。”
白殊抬眼看他:“历平的问题先不说,薛家军没反应,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面前的三十万骑并未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