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154)
白殊点点头。
结果到了晚间,不仅薛明芳和贺兰和来了,就连卫国公夫妇和贺兰季南也跟着过来,说要一同热热闹闹地守岁。
谢煐劝卫国公道:“明日一整天的活动,外祖还是早点歇息为好。”
老夫人笑道:“我们是想着过来和殿下一块儿吃个团圆饭,熬不住了自会去休息。”
谢煐这才放下心,又要把他和白殊住的暖阁让给两老。
卫国公一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在北边待惯了,安阳这点冻算不得什么。倒是三郎身体弱受不得冷,你们住着就是。”
白殊也跟着劝了几句,劝不动,只得让冯万川去挑最好的房间收拾。
谢煐头一回在家中过除夕,厨子使出浑身解数上了许多好菜。
一殿十个人也不拘座次,将案几围成一圈。除了张峤和贺兰季南是独自一案,谢煐和白殊、葛西尔和伊落、薛明芳和贺兰和、卫国公夫妇都是两人同案,热闹热闹地吃酒说话。
众人相互敬着酒,说着种种趣事。
讲到兴起处,葛西尔还下场跳了支舞,伊落掏出羌笛给他配上一曲。
卫国公被带起兴致,直问谢煐府里有没有琵琶。
谢煐只得让冯万川开库房翻出一把。
卫国公也不挑,自己调过弦,嘈嘈切切地弹奏起来。
欢快激越的曲调中,众人眼前仿佛浮出一幅塞上欢歌图,高歌的儿郎、起舞的女郎、欢笑的孩童尽在其间。
白殊靠到谢煐身旁低声道:“难怪说卫国公的琵琶曾是京中一绝。”
谢煐同样低声回道:“听闻有一年泰粟使者在宫宴上大放厥词,结果被外祖一曲琶琵吓得丢了魂,当场脚软瘫在地上。”
就在他们身侧,老夫人看着两人喁喁私语,笑得甚是欣慰。
不过,卫国公并未强撑,尽兴之后觉得倦了,便与老夫人先去休息。
年轻人们精力好,一同谈笑着守到子时,相互贺过新年,方才散去睡觉。
*
第二天元日,白殊不得不早起。
这天的活动和冬至相差不大,祭祀、大朝会、宫宴,一整天不得闲。
在去往内城的马车上,谢煐搂着闭眼打盹的白殊,有些心疼地道:“昨晚该让你先回去休息的。”
白殊打个呵欠:“没事,和大家一同守岁我开心。”
谢煐想起他家里情况,估计往年白殊就算回齐国公府,也不会和那一家子人一同守岁。他甚至不如有两个伴读陪着的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小厮和一只猫。
思及此,谢煐怜惜在白殊额侧一吻:“往后每一年,我们都会一同守岁。”
白殊微微睁眼看他,笑着回一声“嗯”。
马车来到社稷坛,白殊依旧搞特殊,裹着狐裘斗篷等吉时。
和冬至有所不同的是,这次还有一人与他和谢煐同排——他们对面站着国师。
国师头戴玉莲冠,身着鹤氅,手持拂尘,目不斜视地站着,看也未看两人一眼。
白殊想起第一次在皇宫里见到国师之时,对方也是如此,想来该是在外便特意摆出这副不与旁人亲近的模样。
吉时到,嘉禧帝登坛。
这次也和冬至那日相同,由谢煐和白殊来念祭文,再呈给嘉禧帝焚烧。
不过,在最后的阶段出现了点怪事。
嘉禧帝带头插香之时,刚把香插进香炉,三支香却同时折断倒下。要不是他抽手得快,都要被香头烫到。
主持祭祀的太常寺卿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再递上三柱香,又把断香收走。
嘉禧帝沉着脸接过,再次插进香炉中。
这回香没断,但三柱香同时熄灭。
嘉禧帝冷眼一瞥太常寺卿,甩袖而去。
太常寺卿心中叫苦,却又无法补救,只得按着流程让国师登坛上香。
国师上过香,也转身离去。
白殊立刻听到后方群臣发出阵阵私语声,但此时轮到谢煐和他上香,也就按耐下来。
祭祀结束,在坐车去往北辰宫的路上,白殊才问起刚才那阵议论之声。
谢煐解释道:“往年国师上完香便会留在祭坛上,待所有人都上过香离开,国师会进行卜算。卜算时间一般是一到三日,不过去年格外长,五日方有结果。”
白殊这才想起,去年刚穿来的时候,的确听知雨说过这回事。
“那今年他怎么回去了?”
谢煐:“以前传出过一种说法,一旦在卜算中得出谶语,那下一年国师便会失去卜算国运的力量。也可能是前一年透支了,未能恢复过来。只是得出谶语的时候极少,这也是大家头一回遇上,大概是因此才会议论几句。”
白殊点点头,又道:“对了,刚才我看有三柱香是灭掉的。是天子的香吗?”
谢煐颔首:“正当中的三柱,是他的。”
白殊:“先前他第一回 上香,是不是还断香了。”
他在坛下,隔着高高的阶梯看不真切,只看到太常寺卿递了两次香。
谢煐目力好,肯定地道:“断了,所以太常寺卿才会再次递香。”
白殊摸着身旁黑猫的背毛,轻笑道:“似乎是个不怎么好的兆头啊。”
元日之后,是长达十五天的假期,直到过完上元佳节,各衙署才正式恢复办公,期间只会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白殊的日子还是照样悠闲地过。
谢煐不用上朝,早晨便陪着白殊一同晚起,先醒了就躺在床上看那个浩瀚书库里的各种奇书。
目前他一直在看史书。白殊说过书库里记载的世界和此方世界有些不同,他慢慢细看,与此世比对,收获颇大。
这日晚间,白殊突然来了棋瘾,拉着谢煐对弈几局,下到挺晚才尽兴去洗澡。
待谢煐洗过澡回到房中,却发现不见白殊人影。
他有些奇怪地拉了下床边布绳,准备叫个小厮进来问问。
不过门一打开,进来的却是白殊和拿着托盘的冯万川,以及跟在白殊身边的黑猫和白鹿。
白殊笑盈盈地走上前,牵起谢煐的手:“殿下生辰快乐。”
黑猫绕到谢煐右边,抬尾巴拍拍他小腿:【太子生日快乐。】
白鹿走到谢煐左边,像平常那样用脑袋蹭蹭他。
谢煐一阵恍惚:“今日是初五?”
冯万川一边将托盘上的小碗放到案上,一边笑道:“已入子时,正是初五,殿下快来吃长寿面。”
白殊推着谢煐入座:“这面可是我做的,从头到尾,包括面条。”
谢煐诧异地看过来。
白殊将筷子塞到他手里:“分量不多,睡前吃也不怕。”
谢煐低头看看碗中白面,隔着汤水,的确不如往年的那么均匀。不过,他已在心中决定,不管味道如何,自己一定会吃完。
白殊见他这表情,顿时笑了:“我尝过味道,可以吃,放心吧。”
谢煐再次看向他:“同我一道吃?”
白殊托腮回视:“你吃,别断啊。”
谢煐注视他片刻,才低头寻到面条一头,夹进嘴里小心咀嚼。
味道出乎意料地好,面也还算劲道,不知白殊花了多少力气去揉。
一小碗面很快被谢煐全夹起,待出现了面条的另一头,白殊突然凑过去叼住了。
谢煐抬眼看他。
白殊笑着眨眨眼。
谢煐缓缓咬着最后一点面条。
白殊也跟着慢慢靠向他。
最后,两人的唇贴在一处。
谢煐喉咙滚动,将面都咽下。
白殊轻声问:“好吃吗?”
谢煐微一侧头,直接含住他的唇,将他的气息一同吞下。
旁边的冯万川低着头,赶着两只小动物悄声退出门去,关上满室的暖暖春意。
作者有话要说:
谢煐:黑王,待三郎生辰,我送什么礼合适?
小黑:(搜索对比完毕)只穿一件纱衣,脖子绑上绸带,把自己送给他。
谢煐:?
白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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