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104)
白殊再次伸手去压谢煐的胡子,一边笑一边配合着他。
气氛慢慢由旖旎变得温情。
谢煐平静下来,轻轻拍着白殊后背,声音低沉却柔和:“快睡吧,还能睡两个时辰。”
白殊和他额头相抵,轻声回道:“你也尽量睡一会儿,早朝耗精神。”
谢煐“嗯”一声,看着他合上眼帘,才跟着闭上双眼。
白殊等过一会儿,悄悄睁一条缝看过去,确认谢煐这回是真要睡了,才安心地培养睡意。
只是,一静下来,刚刚那个激烈的吻又涌上脑海,才发生过的每个一细节都是那么清晰,不用刻意去想也会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白殊抿下唇——狼崽子居然进步不少,这次知道不叼人了,还能引得自己血液沸腾。
最难得的是,太子这般年轻气盛,竟然愿为他如此忍耐。
啧,好像真有点心动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闺趣
白殊被谢煐推醒之时, 隐隐听到外头传来鸡叫。他打着呵欠坐起身,含糊地问:“是不是起晚了?”
谢煐将被子披在白殊身上,轻声道:“无妨, 能赶得上早朝。深夜凉,你先坐着适应下,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起身下床,先将蜡烛都点上,再把白殊那一叠衣裙都捧到床上。白殊从里面挑出上衣,套在中衣外系好带, 才下床拿起裙子凑到腰上。
只是,白殊比划过几下后, 有些头疼:“我不会穿这个……”
他自来到这时代,穿的不是道袍就是圆领袍, 没穿过这种上衣下裳的式样。先前换女装, 全程都是知雨伺候, 他是让抬手就抬手, 让转身就转身。
扎好发髻的谢煐走过来, 从白殊手中接过裙子拉展, 微俯下身,伸出双手环过他的腰。
这一刻两人挨得很近,白殊为了躲开谢煐的胡子, 不得不侧过脸后仰身, 还是忍不住低笑:“好痒。”
接着他便感到腰间一紧,顿时轻抽口气:“松点, 别勒那么紧!”
谢煐就着如同双臂环住他腰的姿势调整裙头松紧, 低声问:“这样?”
白殊保持着后仰, 答道:“又太松了……”
谢煐接着调整, 直到白殊说合适,才拿着裙带绕回他身前,低头给他扎上裙带,再取来摆在案台上的禁步挂好。
白殊揉揉腰,嘀咕:“若是以后还需要你变装,一定不能再贴络腮胡!”
此时外头传进孟大的唤声,很快他和卫率又一次端着温水送进来。
白殊漱过口擦过脸,在椅子上坐下,打开花娘那满满当当的妆奁,稍稍研究一下,挑出画眉墨调了一点,取笔沾上。
不过,他照着铜镜,反手执笔,却是怎么都感觉不顺,迟迟下不去笔。
谢煐此时已经穿上外袍,见状便抽走他手中的笔,又道:“你站起来,坐着太矮。”
白殊听话起身,乖乖仰起脸,一边道:“顺着原来的形状补两笔便好。”
谢煐一手托着他下颌,一手抬笔落下。
白殊便觉软软的笔尖在自己眉上轻扫而过,带来点微凉。
他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这触感一出,心头突然便冒出些微妙的怪异感——他一个大男人,先前连成婚当日都没有敷粉画眉,现在居然感受了一回闺房里的描眉乐趣?
谢煐动作利落,两个呼吸间便给白殊补好两边眉毛,没留给他过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白殊端起铜镜照照,叹道:“殿下不愧是练武之人,手可真稳。”
谢煐放下笔,又拿起装口脂的小罐,右手拇指在面上轻轻擦过,回头对白殊道:“镜子让一下。”
白殊没留意他的动作,不解地降低手中铜镜。
谢煐伸过右手,曲起的食指再次挑起白殊下颌,拇指前伸,按在他下唇上。
白殊一愣,抬眼向谢煐看去,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中。黑沉沉的眸里映着摇晃的烛光,仿佛两簇小火苗在不断跃动。
随后,他感觉到唇上的拇指略略下压,指尖也贴到了唇缝上。
白殊缓缓眨下眼,翘起唇角,双唇微微开合,若有似无地含住那指尖,再伸舌在指尖上舔过。
他看到谢煐的眼眸内顿时翻涌起墨浪,喉结滚动两下。
谢煐暗暗运过几口气,拇指在白殊唇瓣上左右一抹,才收回手,走过旁边去清洗。
白殊看着谢煐紧绷的背影,眼中满是笑意——拼命忍耐的狼崽子实在让人忍不住地想撩拨逗弄。
如果太子登基后先忙于政务,没那么快广开后宫的话,他倒是可以多留一段时间。
白殊一边想,一边再次举起铜镜,仔细看看自己的新唇妆,抿抿唇让它更自然。
这次外头响起薛明芳的大嗓门:“六郎、三……三娘,你们好了吗?”
白殊提声应道:“来了。”
他起身穿上褙子,戴上帷帽,收起案台上两支金钗,又环视房内一圈——小黑的小包袱先前孟大已经拿出去,没再有东西落下。
两人绕出屏风,白殊弯身抱起小黑,跟在谢煐身后往院外走。
薛明芳见白殊头发散在身后,低声问:“你头发不盘?”
白殊也压低声回他:“不会盘。戴着帷帽,天又黑,应当问题不大。”
说完,他转眼去看贺兰和,见他脸上依旧蜡黄,也问:“章臣昨晚没洗掉脸上的东西吗?”
贺兰和笑道:“刚才又涂上的。我随身带了一点调好的涂料备用,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两句话的功夫便走出院门,几人都闭上了嘴继续往外走。
卫率和一个薛府的家丁已经拉出马车候在楼前,待众人上车坐好,就赶着马车向一处坊门而去。
*
坊门前已经排起一段队伍。看这缓慢的行进速度,应当正如白殊昨晚所料,有人在坊门设卡检查。
所幸众人走得早,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足够谢煐回家换装上朝。
马车跟着队伍慢慢往前,倒也没等多久,便有安阳府的衙役上来盘问。
驾车的卫率答道:“我家郎君来京做生意,投宿在永宁坊的客栈,昨晚过来参加四楼海的拍卖,被拦在此处。”
衙役又细问自何处来,做何生意,准备停留多久。卫率沉稳地一一答过,没露一丝破绽。
白殊在车内听得有些诧异,低声问:“你这身份还是有来处的啊。”
谢煐略一点头:“身份文书也备有。”
这时,外头的光漏进车厢中,明显是拿着火把的衙役在靠近,接着车门就被敲响。
白殊将小黑放到谢煐身后,谢煐向前探身,打开车门。
门外的衙役就着火把的光细看看他,道:“得罪了,还请拿证明文书给某一看。”
依大煜制,凡离开户籍地的平民,须去官府办理身份证明。如有随行仆役,也会列在这份证明中。若是在外新买仆役,同样得去当地官府往证明中添上记录。
除了各军事关卡,大煜基本不禁止民间人员在各地流动,但若无证明身份的文书,则会被抓起来依情况治罪。
谢煐从袖袋里取出一本小摺本递上。
这个衙役该是有点职位,明显识字。他将火把交给旁边一人,接过文书拉开快速看看,还谨慎地对比上面对谢煐、孟大和卫率的相貌描写。
最后他看向白殊:“她是这上头写的侍妾?怎么在车里还戴帷帽,纱帘掀起来。”
谢煐猛一拧眉,却立刻被白殊伸手悄悄拉住手臂后的衣袖。
白殊抬起一边手,将垂下的纱帘拨到帽檐上,微微颔首垂眉。
谢煐紧盯着那衙役,见他表情丝毫未变,依旧目光清正地做比对,心中的怒意才消散。
衙役没故意拖延,确认无误后将文书还给谢煐,还顺手帮他们关上门,对前头驾车的卫率喊一句:“可以走了。”
卫率一抖缰,马车再次前行。
白殊抚着身边黑猫感叹:“安阳府的人办事很仔细嘛。”
谢煐:“天子脚下,知府都要是有能力之人,且是天子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