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推定(44)
后半程的饭局,闻途有些心不在焉,他借着上洗手间的理由又溜出了包间,在走廊上左右环视,默默寻找谌意在哪一间。
刚路过转角,他便看到了谌意的身影。
对方正佝着身子,摇摇晃晃地靠在墙壁上,把脸埋进手臂,看起来醉得不轻。
“闻律师,你也在这啊?”齐乐青从他背后跑了上来。
闻途回头问:“他喝了很多吗?”
齐乐青说:“谌检刚和他们拼酒呢,喝得烂醉。”
闻途眉头蹙起:“他不是过敏吗,怎么不劝着点。”
“劝不住啊,不过没什么大问题的,我等会送他回去的路上买点药给他。”
“我送他回去吧。”闻途自然而然地开口,“你应该没车,不方便,我开车来了。”
“啊?”齐乐青愣了几秒,“昂,也行!”
“要一起送你吗?”
“不用的,我和汤圆一起走。”
“行,那你稍等一下,我这边还没结束。”闻途拿出手机,“留个电话,到时候我联系你。”
齐乐青留下联系方式,见闻途走后,他连忙跑过去拍了一下谌意的肩膀:“别装了别装了,爱情来敲门了。”
谌意从臂弯里露出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放低了音量问:“我刚刚没听错?他要送我回家?”
齐乐青说:“你就说我聪不聪明吧,本来是想让他来关心你几句的,现在好了,还有意外惊喜,我帮你到这,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谌意有些怀疑:“为什么,上一秒还爱搭不理的,下一秒就要送我,他真的不会把我拉去卖掉吗?”
齐乐青快急死了:“你要是多点参悟能力,早就有老婆了。”
闻途和宋明华吃完,再次和他道了谢,又把他送到车库,目送他离开后才返回餐厅。
他给齐乐青打了电话,在餐厅大门处等着,不多时便看到齐乐青搀着半死不活的谌意出来。
谌意的脑袋沉甸甸地往下垂,步履蹒跚,看起来是真的很醉了。
闻途从他手上接过谌意,伸手将人抱住,谌意的身子顺势靠向他,脑袋也往他肩膀上搭。
“辛苦你了闻律师。”
“没事。”闻途朝他淡淡一笑,扶着谌意离开了。
齐乐青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又振臂欢呼:“爸爸妈妈,我出生了!”
作者有话说:
今晚要更新,明天也要更新。
我的吵架冷战不会超过三章,但估计没那么快复合,因为我喜欢那种名不正言不顺地搞暧昧,谁赞成谁反对?
第33章 暴雨来临
“气象台发布暴雨红色预警,预计今天夜间至明天白天有大暴雨,部分地区伴有雷暴、大风等强对流天气……”
上车后,闻途担心吵到谌意,调小了广播的音量。
他往车窗外探了探,行道树的枝桠在乱晃,地上的枯叶和碎屑被卷进风里,就快下雨了。
刚上车闻途就有些后悔,明明想保持距离,不再和他有瓜葛,但看到他这副烂醉的样子还是做不到无视。
最好能在暴雨之前把谌意送回家,闻途想。
他打开车里的暖气,转头,见谌意斜靠在车门上,睡得很沉,从这个角度能看清楚他挺拔的鼻梁骨和凌厉的下颚线。
确实是走在路上也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容易被要微信的长相。
闻途心里的不悦一闪而过。
他倾身过去,解开谌意衣领的扣子,大致察看了一下脖子上泛红的地方,还好,这次不算严重。
闻途又把他的衣领往下拉,检查他的胸膛。
凉风灌进谌意胸口,闻途的呼吸又离得很近,洒在胸膛皮肤上,惹得谌意一阵冷一阵热。
这是在干嘛?
他在扒我衣服,我应该是被强制猥亵了。谌意紧张地想。
胸肌在路灯映照下显得有力量又不失美感,闻途用目光描摹着他身体的线条,一时竟没能移开视线。
然而下一秒,他的腰突然被身后的手揽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谌意就抱着他往自己的怀里一按。
闻途上身失重,朝他跌过去,额头撞到谌意的胸膛上。
他鼻尖触到谌意的皮肤,很软,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伴随着飙升的肾上腺素,闻途心跳漏了一拍。
谌意的体温将他包裹,他难以呼吸,在升腾的温度里快要喘不上气。
他连忙推开谌意,起身,见谌意还昏睡着,随后解下自己的领带,很熟练地将谌意双手缠在一起,打了个结。
我靠。谌意这下连唾沫都不敢咽了。
强制猥亵罪加绑架罪,数罪并罚。谌意无声地控诉。
空气安静几秒,车窗外的风还在呼啸,他现在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任闻途宰割。
谌意期待着他继续做点什么,但对方的猥亵行为似乎只是浅尝辄止。
正前方传来一阵窸窣声响,谌意终于坐不住了,偷偷把眼睛睁了条缝,看到闻途埋头正往副驾的储物箱里翻找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
他冷声开口,声音静得不带一丝醉意。
闻途的动作瞬间僵滞,大约过了十来秒,他梗着脖子地回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谌意的目光,眼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情绪,尴尬,惊讶,以及不知所措。
闻途迟钝地反应过来,哑着嗓子问:“你没醉?”
手上的结不算紧,谌意很容易挣脱出来,他捏住闻途的手腕,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顿时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
是他平时吃的过敏药。
他吃药比较挑,过敏药只吃这一种牌子,所以立即认出来了。
谌意怔了片刻,没料到睁眼看到的是这个东西,他诧异地问闻途:“特意给我买的?”
“你没醉……”闻途表情平静,语气却没了底气。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闻途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为什么骗我。”
谌意不依不饶地攥住他手腕,将他拉回来:“我不也骗我了吗?上次你丢律师证,因为你来接我回家了,对吧,所以你才买了我常吃的药放在车里,刚刚扒我衣服,是在检查我身上过敏的地方吗,那你有没有检查清楚?”
闻途眼中的光点不停颤,把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谌意放开闻途的手腕,俯身靠近他,抬起他下巴问:“闻律师,你很在乎我吗?”
闻途仓皇失措地移开视线,平视着逐渐雾化的挡风玻璃,下了逐客令:“你没醉就下车。”
“我醉了。”谌意把袖口挽起来,递到他眼前,“我过敏了,你看,这里,这里……全是红疹,很难受,都是你害的。”
“关我什么事。”闻途吞了口唾沫,把脸侧过去,没忍心再看他,“醉了就吃药,吃完下车。”
夜空中乍起一声雷鸣,玻璃起了很厚的雾,街灯成了模糊的光晕。
什么也看不清,像是和外界隔离,在喧嚣的风声里,只有谌意的声音依旧鲜明:“就快下雨了,你让我去哪?而且我回答你的问题了,你必须也回答我。”
“闻途,你很在乎我吗?”闻途想扭头逃避,谌意将他的脸掰回来,偏要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看着我说,我换个问法,你还对我有感情吗?”
距离很近,对方身上淡淡的酒香漫进鼻尖,恍然间,闻途似乎也微醺上头了。
他张嘴想说不知道,谌意看清他心思似的,抢先一步设限:“你只回答‘有’或者‘没有’,我不要第三个答案。”
他一句句地引导,想知道闻途心里所想,但同时,他害怕听到闻途给出否定的回应。
“没有。”
短短二字将他的防线击溃,谌意眉心抽搐了一下:“我不信,你如果对我没感情,为什么要带我上车,为什么给我买药。”
闻途说:“我怕我有个死了的前男友,说出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