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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推定(31)

作者:莓果冰 时间:2025-01-18 10:46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下 HE 职业

  他随意答道:“能有什么过节,就法庭上交过一次手,根本不熟。”
  他拿着台本下楼,小吴跟在他身侧道:“还不是之前媒体在传么,说你们什么磁场不合性格相冲,那你对他的印象怎样?”
  “冷漠,不近人情。”谌意并不乐意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步伐加快了些。
  “我这儿有他的瓜,你吃不吃?”
  谌意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小吴,见对方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瓜。”他问。
  “你看。”小吴看四周没人,悄悄把手机递给谌意。
  谌意接过,界面上是一张新闻截图,标题明晃晃写着:京市巨额受贿罪涉案法官今日落网。
  谌意眉头蹙紧,没说话,小吴开口:“五年前的一篇报道,这人叫闻仕裕,你猜他和闻途是什么关系?他是闻途的爸爸!”
  谌意把手机塞给他,不耐烦地继续下楼梯:“所以呢?”
  小吴跟上:“我当年做过相关采访,闻仕裕以前是海州法院的法官,受贿近百万元,辩护人正是他儿子闻途,但他自己后来亲口认罪了,被市高院判了无期徒刑,现在人还在监狱里边。”
  “他爸犯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谌意表情阴沉沉的,脚下速度加快,突然又被小吴拉住了胳膊。
  “当然有关系,他可被他爸害惨了,我听小道消息,闻途五年前考过公务员,当时他是全市法检考试综合成绩排名第一上岸的怀阳区检察院,拟录用名单刚出来他爸就出了事,直系亲属涉嫌刑案,他没过政审,直接被取消名额,终身禁考。”
  “你想表达什么。”谌意语气不太好听。
  “你不觉得喜闻乐见?他差一点就能当上公务员,那么强势的一个人还栽过跟头呢。”
  是啊他就差一点,他曾经离梦想就只差一步之遥了。谌意突然觉得胸中块垒,有怨气撒不出来。
  谌意望向他,眼中温度骤降下去:“并没有喜闻乐见,反而是你,把陌生人的不幸当作笑谈,不觉得自己很恶劣吗?”
  谌意回到办公室,看见刚刚他们谈论的人正端坐在沙发上。
  闻途抬头和他相视,随后起身谦恭开口:“谌检。”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和闻途约了下午见面。
  谌意点了一下头:“久等了,来接待室说。”
  他带闻途去了二楼接待室,顺手将门关上了。
  “材料我都看过,赵霖不构成非法行医罪,但可能构成医疗事故罪或者过失致人死亡。”谌意又顺手锁了门,动作极其自然,“批捕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要等新的鉴定意见出来。”
  闻途站在他身侧说:“我今天来正是想和您说这个问题,您可以看看这份专家意见,病人的死亡和赵霖的诊疗行为不具备刑法上的因果关系,其行为应该属于可容许的医疗风险……”
  谌意接过意见书,眼神却往闻途脸上瞟,两秒的沉默后,他冒出来一句:“嘴怎么了。”
  他目光落在闻途嘴角的伤口上,眉梢意味深长地挑了一下。
  闻途没有掩藏,直面向他,像回答工作问题那样:“您昨晚太用力了。”
  话音落下,接待室后方的桌子上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双手从桌底伸了出来,战战兢兢把文件摆好,然后桌下冒出一颗脑袋。
  齐乐青和他们二人面面相觑,气氛陷入尴尬。
  “喔!我耳朵不太好,你们说什么呢,哈哈我刚在地上找光盘,找到啦,我马上出去。”
  他连滚带爬站起来,冲到门口,看了眼闻途,又靠近谌意小声说:“屋里有监控,注意影响,这是本经纪人对你唯一的忠告。”
  “……”谌意一时无语,“快滚。”
  齐乐青逃出去后,谌意再次锁好门,闻途挠了一下耳根,说:“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面没人。”
  “他不会出去乱讲。”谌意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走到沙发上坐下,“行了,我不和你扯别的了,好好谈正事,继续刚才的问题。”


第23章 附加要求
  “非法行医罪的主体要件不满足,您应该也发现了。”谌意随手翻着文件,缓慢说道,“如果涉嫌医疗事故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批捕也是逃不了的。”
  检察院接待室内,闻途和他相向而坐:“赵霖不存在重大过失。”
  “理由呢?”谌意抬起眼皮看他,“被害人的死亡原因是在患细支气管壁炎的基础上,因静脉输入克林霉素导致过敏性休克死亡,与赵霖输液的行为有直接因果关系。”
  闻途说:“赵霖确定患者为支气管炎,诊断并不存在失误,您可以了解一下克林霉素,这是一种低致敏率的消炎药,使用过程中不需要进行皮试,可以直接注射,赵霖的使用剂量也在正常范围内,患者死亡是由于自身的特殊体质产生了过敏反应,这种体质极为少见,赵霖没办法预料到,在患者出现过敏反应后,他积极施救,并没有放任结果发生,这次不幸的事故应当归于医疗意外。”
  闻途说完,听到对面一阵“嗒嗒”声,他往下一瞄,见谌意双指夹着他的律师证,正往沙发扶手上有节奏地敲。
  谌意思考的时候手上习惯性地带有这种微动作,他再清楚不过。
  但他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对方要把这本律师证随身带着。
  谌意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将证件转了一圈攥进手心里,上身微微前倾,看着他说:“没有他的诊疗行为,就不会发生损害结果。”
  闻途集中了注意力:“赵霖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如果不是他给患者用药,患者就不会死,但是刑法上的因果关系可以这么认定吗?如果把行为和结果视作条件关系,认为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原因会被无限地追根溯源,我们也可以说他母亲当初不生下他,他就不会害死患者,那么他母亲是不是也有罪?显然是不合理的。”
  谌意皱着眉心,证件在他指间转了几下,被他翻来覆去把玩,片刻后才道:“赵霖的输液直接引起了被害人过敏死亡,在条件关系的基础上,二者还是引起和被引起的关系,这您不能否认。”
  闻途继续说:“没错,但本案有关容许风险,换句话说,我们应当允许这种危害风险的存在,因为这是人为无法避免的,赵霖具备充分医疗知识和经验,开展的诊疗方式也并没有错误,患者的过敏症状属于突发情况,赵霖很难避免死亡的发生,本案不具备结果避免可能,不应该将诊疗行为和损害结果的义务违反之间建立关联性。”
  谌意屈指摸了摸下巴,问道:“您这个观点的依据是什么?”
  “容许风险理论,最早在1871年由德国刑法学家提出,以德日为主的大陆法系给我国刑法提供许多借鉴,在我国,容许风险主要体现在过失犯罪方面,本案涉嫌医疗事故或过失致人死亡,完全适用。”
  谌意追问道:“参照非法行医罪的司法解释第四条,只要被害人的死亡结果发生在诊疗行为之后,都一律归责于行为人,并没有深究二者间的因果关系,司法解释这种降格评价,是否在一定程度上扩大医疗事故犯罪的处罚范围?”
  “司法解释为什么要降格评价,非法行医罪的主体是没有医生资格的人,保护的是国家医疗管理制度,刑法扩大惩罚范围,是因为行为人不仅危害了患者,更危害了国家医疗管理秩序,而本罪不构成非法行医,无害于公共秩序,刑法理应不该严惩,您说的‘参照’没有逻辑联系。”
  谌意没回答,他继续说:“赵霖需要承担责任,他应当接受行政处罚或者承担民事赔偿,但绝不是刑事责任,上次开庭的时候我就表达过我的观点,刑法是最严重的部门法,它对人的惩罚是最严酷的,因此应当保持谦益性,绝不能轻易动用。”
  谌意咬紧了牙,把律师证搁在自己膝盖上,一只手指将它立起来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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