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给魏尔伦戴了顶环保帽 中(39)
听见这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副主教直接愣住。
一个被所有人忽略,在巴黎圣母院里存在感不强、地位最高的主教身披白色的长袍走出来。在外界的现实中忍受了卡西莫多八年,痛恨对方扰民的主教大人,在巴黎圣母院的世界里恢复了少许的平静心态,在他看来,卡西莫多是副主教收养的孤儿,巴黎圣母院有义务抚养对方长大成人、保护对方不被伤害。
何况,主教对那句“贱民”有相当的反感,自己也不是贵族,只是因为有强烈的信仰受到教廷的信任,才当上了巴黎圣母院的主教。
可惜主教大人的一丝善意,被国王卫队的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请主教大人去和国王陛下说这句话吧!”
卡西莫多不肯回头,一直望着巴黎圣母院的那些人,被拖着离开了自己的“家”,副主教的冷漠和主教的慈悲形成了讽刺的对比。
第三天。
命运仿佛回到原来的路线,卡西莫多还是免不了遭受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审判,他被处于鞭罚,威慑住其他人,让人明白触犯贵族阶层的颜面就是这样的下场。然而没有人明白这种意图,只是在幸灾乐祸,不会去拯救自己的同胞。
卡西莫多沐浴在无数恶意的视线下,一如他昨天的遭遇。
日复一日,不会改变。
卡西莫多感到悲哀,挣扎起来,疯狂地憎恨着台下的围观者。他想要祈求养父的原谅,甚至开始后悔昨天鲁莽地救了东方舞女的事情。
那顶草环被放在巴黎圣母院的钟楼里,来不及保存,无人问津。
根本没有人来救他。
有的是砸向他的石头,众人地耻笑。
在鞭刑将要开始的一霎那,卡西莫多想到了东方舞女那双纯洁信任的眸子……自己有拯救过一个人,即使只有那么一次。下一秒,卡西莫多没有迎来肉体的痛苦,在烈日下恍若出现了幻觉,看见了东方舞女的到来。
今天轮到了麻生秋也英雄救“美”。
“她”在人群地自动避让中,走上台,无惧凶恶的士兵,手上高举着路易十一的回信:“我已经将此事告知了你们的国王陛下,得到国王陛下的理解,这件事的经过不是平民殴打贵族,而是有人想要侮辱我,是他救了我!”
受够了法国人的贪婪目光的麻生秋也挑了最高难度、最便捷的方式——拿出能打动国王路易十一的东西,向国王路易十一寻求帮助!
这样的行为等同于外国人在明朝求见明宪宗朱见深。
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不难。
全看国王的兴趣!
所幸,他成功了,路易十一有对三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东方舞女感兴趣,想要听一听东方舞女口中描述的“丝绸之乡”。麻生秋也手握着古代的“免死金牌”,兴奋地等到了打破全局的筹码。
这一刻,他可以宣布《巴黎圣母院》的剧情崩了!
全部看热闹的人哗然。
他们用东方舞女疯了的目光看对方,居然有人去求国王陛下救一个丑陋至极的怪物,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思考范围。
麻生秋也来到卡西莫多的面前,屈下身,双手托起,把书信递给对方看。卡西莫多的泪水模糊了视野,努力去看清楚国王陛下的回信,他看到信中的国王陛下在邀请对方去宫廷,全部内容里只有那么一两句提及了他。
而正是这么一两句救了他。
麻生秋也在面纱下如释重负地笑了,从见到卡西莫多开始,他就没有一次不是笑着的,仿佛人世间充满了乐趣,而不是苦难。
“当你选择救我的时候,我将会豁出命救你。”
麻生秋也用随身携带的水壶和小碗,代替了手给对方喂水。
他不会去做多余的暧昧举动。
一次纯粹的怜惜。
这回没有软弱的诗人,没有草包的骑士,没有伤人心的副主教,没有厌恶吉普赛舞女的修女,他用一个现代人的智慧找到了破开悲剧的切入点。
卡西莫多急促地吞咽下了水,泪水控制不住地滚落。
他看到了碗边的双手,就像是信仰的圣母玛利亚赐予了苦难者救赎。
台下有人在起哄地唱道。
“一封信,救下半夜敲钟的丑八怪!”
“一碗水,蒙着脸的天使让魔鬼流下眼泪!”
听见这些怪异的强调,麻生秋也挑了挑眉,这样的神态让他蒙着脸也过分的英气。不过他喂完水后,堂堂正正地站起来,面朝所有给卡西莫多落井下石的人,他又一次保护在了卡西莫多的身前,“太难听了。”
“法国人,要唱就给我唱——”
“神说,众生平等,做坏事的人要下地狱,接受教训。”
“说谎,挑唆,油嘴滑舌者,下拔舌地狱!”
“陷害,讹诈他人,下蒸笼地狱!”
“通奸,谋害亲夫,下冰山地狱!”
“卖淫,拐骗妇女和儿童,下油锅地狱!”
“遗弃婴儿,下石压地狱!”
“不尊他人,不敬父母,呵呵,下血池地狱!”
十八层地狱里能说的几个代表性,全部被麻生秋也说了出来,直接把没有听说过东方古国的地府“酷刑”有多么可怕的法国人吓傻了。
见他们突然不吱声了,麻生秋也笑声开怀,目光如利剑。
“我要向大家申明一件事。”
“他没有犯罪,他帮助了我,他成功向我、向东方古国的人证明了你们法国有一位英勇的男性,愿意从恶人手中救下我!”
“在他需要我作证的时候,我来了,我看到了他对受罚的屈辱。”
“我明白我一定要救他。”
“如果我不救他,有朝一日,谁会再来救我?谁会来救下一个受到欺凌的人?这个社会还会有人发出抗议的声音吗?”
“如一位法国先哲的话,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我们都是当代社会的一员!”
一番超越了时代,三次元十九世纪的至理名言响彻在了十五世纪的法国。
台下,一位英国的布匹商人惊呆。
角落里,一位法国落魄的诗人抬眸,眼中有异彩。
无数愚昧的人说不出话,不是羞耻的,而是被跨越时代的言论统摄住了灵魂,根本没有办法去反驳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黑发女郎。
卡西莫多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对方太耀眼了,被迷花了眼睛。
这就是善良的女神啊。
……
《三个火枪手》:大家为一人,一人为大家。
——亚历山大·仲马。
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四顶重点色的帽子
“相信我,卡西莫多,我稍后去见你们的国王陛下。”
“请在我这里休息片刻。”
从刑罚中被解救出来的卡西莫多来到了麻生秋也的居所,他的眼神残留着刚才歇斯底里的情绪,此刻嘴唇干裂,大脸漆黑,任由麻生秋也为他擦拭脸上的灰土。卡西莫多望着麻生秋也的眼神是看见了“光”的模样,无法移开,犹如一个身处于黑暗中的信徒得到了祈求的平等与关爱。
这一刻,卡西莫多不再关注对方面纱下的容颜,哪怕长了雀斑、哪怕不是真的那么完美也无所谓,对方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她”的品德胜过了美貌。
笼罩在宽大外套下的麻生秋也处理好那些细小的伤口,苦于没有药物,想要安慰卡西莫多,又瞧见卡西莫多身上更多的陈年旧伤,他不再多言,示意对方可以坐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如果觉得无聊,便为我照看一下小羊。”
边说,他边把说话的内容用法文写在了卡西莫多的手背上。
卡西莫多感觉到指尖的细腻,身体打了个激灵,好像被蚂蚁爬过。卡西莫多有发现麻生秋也的双手异常漂亮,没有经历过风吹日晒,是一双公主才能有的手。
反应迟钝了少许,他连忙点了点头。
最后,卡西莫多紧张地目视着麻生秋也的离开,对方要前往他只能仰望、不敢靠近分毫的地方。他疯狂地祈祷对方平安归来,希望国王陛下不要欺负“她”,即使他内心深处认为国王陛下也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