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给魏尔伦戴了顶环保帽 中(282)
“真实的品性。”
最终,麻生秋也艰难地说出来了。他为了分辨兰堂的来历,压倒心底对魏尔伦的欲望,不再以后世的观点来评价上个世纪的人。
奥斯卡·王尔德想了想,问题不大,一个法国诗人。
“我会跟妈妈说的。”
……
一八七二年,一月十日。
麻生秋也不再把这一天当作是自己的生日。
他坐在公寓的露台上,听着奥斯卡·王尔德绘声绘色地说道:“保罗·魏尔伦,二十六岁,他最初是以以巴那斯派诗人的风格进入文坛,四五年前被朋友引荐给了莫泰夫妇,前年与莫泰小姐订婚,去年结婚,他的朋友们都说他爱惨了莫泰小姐,一直在写诗讴歌莫泰小姐,有一句内容是‘请用你美丽的眼看我的温柔顺从’……”
保罗·魏尔伦爱惨了玛蒂尔达·莫泰?
麻生秋也的嘴角浮现讽刺,在王尔德发现前飞快地收敛起来。
这段时间他停止了与维克多·雨果的信件交流,那些联系他的书信被寄放在邮局等待遣返。王尔德夫人没有让他失望,拿到了保罗·魏尔伦的一手资料,内容十分全面,包含了最新的消息。
奥斯卡·王尔德挤眉弄眼地说道:“去年十月三十日,魏尔伦夫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毫无疑问是怀孕后结婚的,以他的家世能取到一位法国富商的女儿也不容易。保罗·魏尔伦辞去工作,在巴黎的家中照顾妻子,许多人赞誉他是一位疼爱妻子的好父亲。”
奥斯卡·王尔德对此不可置否,回忆母亲的话:“品性方面,魏尔伦先生经常参加沙龙,沙龙的朋友称赞魏尔伦先生心思敏捷,藏有一颗浪漫的心,有人说他支持巴黎公社,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应该是真的,我询问过其他人,他在巴黎公社占据了巴黎政府之后,于临时政府里做了一名审查员。”
麻生秋也怔愣,被自己贬低的魏尔伦也参加过巴黎公社?
随即,他的脸上失去血色。
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真的是初次见面吗?或许,在保罗·魏尔伦不知道的地方,阿蒂尔·兰波就见过对方,所以在那么多法国诗人里,阿蒂尔·兰波唯独对这个人另眼相待,认为对方懂自己。
“巴黎公社失败后,他没有再接触政治上的人,经常一个人去酒馆,沉迷于苦艾酒、杜松子酒……人品方面,他没有包养情人的花边消息,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对于敢参加巴黎公社的人,我个人是钦佩的……”
奥斯卡·王尔德一边实话实说一边小心不刺激到麻生秋也。
至今,他都不知道这个魏尔伦是不是麻生秋也的情敌,只是感觉到两人之间必然有一丝联系。
麻生秋也呢喃:“连你也佩服他……”
这是王尔德的话,比自己公正客观多了。
他猛然想到王尔德与兰波同岁,一生未曾逢面,但是王尔德没有公开夸赞过兰波,只夸赞过魏尔伦,还写进了书里,当时还令自己感到啼笑皆非,认为王尔德是在感慨两个人都喜欢男性。
五十岁的魏尔伦当上了法国的“诗人之王”,其才华毋庸置疑,根本不是王尔德平时对自己瞎说的那样。魏尔伦的诗歌,在大众的流传度上胜过了兰波,缺乏开创一个流派的新奇性,就像是通俗文学与古典文学的区别,前者接地气,后者无法被所有人看懂。
“王尔德,你告诉我,你喜欢他的诗歌吗?”
“不喜欢!”
“你给我说实话——!”
“有一点……喜欢……他的诗歌有在进步,不过秋讨厌他的话,我也讨厌他,我相信秋的眼光,不会看错一个人的内在。”
奥斯卡·王尔德如此回答。
麻生秋也惨然。
他的眼光?他的双眼被嫉妒和仇恨蒙上,早已看不清楚真实。
他瞧不起的男人,反而是最接近兰波的男人。
巴黎公社爆发危机的时候,他在爱尔兰,对方在巴黎,他借用雨果的人脉去保护兰波的时候,对方一个人在巴黎公社支撑,可能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折服了十六岁的阿蒂尔·兰波。
没有人能通过历史就读懂一个人,更没有人通过百度百科就明白一个青史留名的灵魂,他对魏尔伦的偏见深深的刺伤了阿蒂尔·兰波。
【你真的爱过我的灵魂吗?】
……
巴黎,保罗·魏尔伦带着一身酒气地回家,喝得醉醺醺的,半蹲在摇篮边,似乎这样就能找到一丝精神支柱。
他们的孩子在去年十月底降生,是众望所归的男孩。
取名为乔治·魏尔伦。
玛蒂尔达轻摇着孩子,忍着对酒味的排斥,敷衍地安慰了一下空虚伤感的男人。
“快去脱了衣服休息吧。”
此刻。
她的神情充满母性的光辉。
保罗·魏尔伦没有看到妻子的脸,含糊其辞地说道:“你不懂……”
……
《名言》:人人反对偏见,可人人都有偏见。
——塞缪尔·约翰逊。
第395章 第三百九十五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
“啪嗒。”
两边是大片的田地,金发少年踩过泥泞的路面回到家。
他浑身被雨水淋湿了,头发成络,好不可怜,那阴沉沉的面色就像是压抑的暴风雨,吓退了原本想要顺道载他回家的马夫。
伊莎贝尔·兰波在房屋里发现外面的哥哥,马上奔跑出去,她伸出的双手没能得到哥哥的拥抱。阿蒂尔·兰波推开她,“伊莎贝尔,我身上脏,趁我们的黑暗代言者没看到我,给我一套衣服。”
十岁出头的伊莎贝尔·兰波乖巧地躲开妈妈,把衣服给了躲进仓库中的阿蒂尔·兰波。阿蒂尔·兰波也没打算生病,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上衣,十七岁的少年体格偏瘦,软肉居多,没有象征男子汉的腹肌,他皱着眉,坐在椅子上艰难地脱湿漉漉的长裤。
牛仔裤比较贴身,里面有一层红色秋裤,又厚又吸水,他喘着气用力拔掉自己的裤子,嘴里恼怒地骂出一连串脏话。
仓库里的母鸡在咯吱咯吱地叫着,十分不欢迎他的到来。
阿蒂尔·兰波在心烦意乱中换好了衣服,狠狠打了个喷嚏,皮肤接触湿冷的空气后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寒着脸:“伊莎贝尔,给我一把剪刀!”
背对着他的伊莎贝尔·兰波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阿蒂尔·兰波发狠地说道:“剪掉这条让我丢人的裤子!”
伊莎贝尔·兰波被他吓了一跳,转过身,没有给他递剪刀,反手藏到身后,“你跟我们炫耀的时候,不是说是父亲送的生日礼物吗?”
阿蒂尔·兰波怒急攻心:“他就是个狗屎、下流胚子、不负责任的垃圾,我没有这种父亲!”
伊莎贝尔·兰波的小脸懵逼。
前不久对着他们夸父亲的是对方,今天骂父亲的也是对方。
两人完全没有留意母亲的到来,兄妹之间发生争吵,伊莎贝尔不赞同哥哥的行为,心疼又节俭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要裤子,可以让我继承,等我过几年就能穿你的衣服了。”
“我现在就要撕了它!”
“天哪,它是纯羊毛的毛线织成的裤子,冬天最保暖了!”
“伊莎贝尔,你把剪刀给我!”
“不给!”
伊莎贝尔·兰波往外冲去的时候撞入母亲的怀里,一身黑裙子的刻板女性站在门口,冷着脸注视着两人,暂停了仓库的喧嚣声。
阿蒂尔·兰波不想要的难看秋裤,最后到了他母亲的手里。
兰波夫人动手拆开毛线,卷成红色的毛线团,重量达到了一点六磅,请来了一位会织毛线的乡镇妇女。经过小声的讨论后,她们决定改造成三条红色的围巾,用于冬天的御寒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