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岁俱乐部(99)
“嗐,提这些糟心事干嘛?我看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要不要上岸玩玩,”卢念澈把水筠薅过来亲了一口,又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我们一起去吃臭豆腐?”
水筠开心得要冒泡了:“好啊!好几个月没吃上,快馋死我了!”
卢念澈揉揉他的头发。
二人收拾妥当,很快浮上水面。
今日天气很好,卢念澈抬眸望去,水天相接处被红灰二色皴染浸透。
湖面一侧暮霭沉沉,忽而有万丈天光倾下,照得另一侧落日熔金,像画了半面妆的戏子。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管现实是海阔天空,还是千疮百孔,在前方,都有必须要面对的大道和险峰。
作者有话说:
给这个故事留了一些白,有些谜题,说穿了就没意思了。这单元也没有给小卢一个把坏人团灭的爽文结局,反而是让他继续在吃人的娱乐圈挣扎、斗争,但他有在成长,这就足够了。
PS:本单元的主题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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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开新单元,会是另一种风格的故事,敬请期待~
# 宁城·花神堂
第62章 “恋爱脑可不好哟。”
“小宁,你这家花店啊,犯了煞气。”
头发花白的长者背着手,目光缓缓扫视过店内的桌椅、花架、甚至角落的一盆狐尾百合。
他走到门口,盯了会儿门牌上的【觉晓花店】四个字,又道:“孤阴煞。”
宁念明听闻此言,吓得“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出过车祸,角膜因为碰撞受过伤,只能感受到微弱光线,四舍五入算个瞎子。此刻连盲杖都忘了拿,循着香气伸出双手向前摸索。
花店内满屋盈香,踉踉跄跄了几分钟,宁念明觉察到香气渐淡,发现已然摸到门边:“柏叔,孤……孤阴煞是什么意思?”
被称为“柏叔”的长者慌忙扶助宁念明,待其站定后,才不紧不慢地道:“就是字面意思,孤也,阴也。”
“啊这……不都说花神堂是宝地吗?这里还建过皇家园林呢!”宁念明说完,思及自己的身世,和少时那场致使他父母双亡、眼睛失明的车祸,噤声不语。
长者却道:“若是以前,花店的风水是还不错,但如今四面八方都盖起了高楼大厦,唯西南方留了一条羊肠小道,小道的尽头是花神堂,是大凶的风水。”
花神堂景区所在的宁城市将台区原本只是郊区;但近些年宁城市经济飞速发展,将台区改名为“经济技术高新区”,高楼大厦平地拔起,鳞次栉比光鲜亮丽。
昔日穷亲戚一朝发达,相较之下,花神堂这座历史悠久的小花园,连同附近一些早年间盖的排屋别墅,倒有了几分“祖上曾经阔过、如今家道中落”的落寞意思。
现下虽是四月,春光大好,但花店门口还是蓦然刮来一阵凉风。
轻风将长者身上的丝绸衬衫吹出细小褶皱,波浪似的。他捋平领口袖口,娓娓道:“西南属坤位,极阴之位,是为‘鬼道’所在,【觉晓花店】的大门正冲西南花神堂,高楼大厦又封了其他出口。”
宁念明:“?”
长者:“别怪我说话难听,觉晓花店,百路不通,唯通鬼门。”
宁念明眉间皱出了个“川”字,嘴角飞快地颤抖了一下:“可我在这儿住了27年,无非就是生意冷清了些,其他也没出过什么事啊!”
宁念明是宁城土著,叔叔宁骏经营着全华东最大的园艺公司【宁氏园艺】,待其更是比亲生儿子还要好。他不缺钱,不缺爱,还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小事业,是实打实的富贵闲人一个,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就连住处,也是花神堂旁边的一幢独栋小别墅。
小别墅一层是个临街小院,被用作花店经营,二层几间小屋收拾得干净整洁,是他日常生活的地方。花神堂附近他也是再熟悉不过,连哪家馄饨铺子的辣油味道重都摸得门儿清。
“问题就出在这里,有些煞气不害命,但是伤身又阻财;就像烦人的毛毛雨和小感冒一样。”长者看着他浑浊的双眸,语调变得亲切,“小宁,最近是不是一直觉得喉咙鼻子不舒服。喘不上气?”
听闻此言,宁念明愈发觉得长者有点儿本事在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宁念明虽然眼睛不好,但一直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近来却突感不适——摆弄花草时,时不时浑身发痒就算了,他还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仿佛有人强行捂住口鼻。
这对于一个整日和各种香气打交道的花店店主来说,堪比凌迟酷刑。
因为偶尔发作,宁念明只当是小毛病,并未放在心上。父亲宁骁和母亲李如馨因车祸早亡,他是叔叔带大的,打小独立惯了,更没对外人说过。
然而这两天他身体状况愈发糟糕,像被人用木棍闷了一下脑袋一样,整日昏昏沉沉,实在扛不住了去了医院,却没查出问题。
屋漏偏锋连阴雨,花店这边也出了些状况。店里唯一的店员、他的远房堂弟宁嘉树,毫无预兆地提了离职。
宁嘉树大专读的是电子商务专业,这个专业说难听些基本毕业即失业,一年前宁嘉树离开校园后没找到工作,投奔了家大业大的宁家。
起初,宁骏将他安排在【宁氏园艺】做物流交付,然而宁嘉树吃不得苦,又觉得分箱子拣快递实在犯不着雇他一个大专生来做,心中不爽的同时,工作就总是摸鱼划水。
后来宁嘉树在物流园区里出了次车祸,幸而车祸不重,他只受了些皮外伤。再加上宁骏看不惯宁嘉树,然而顾及亲属关系,便把他安排在了宁念明的店里,图个清闲。
没想到宁念明和这个远方堂弟年龄相近,还挺投缘。宁嘉树便和宁念明同住在别墅中,平日在花店打打下手,顺带照顾着宁念明的生活起居。虽然偶尔偷懒,但宁念明是“宽以待人”的性子,一年下来,二人早已互相熟悉。
如今宁嘉树要走,他一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盲人,断不可能把花店支撑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焦头烂额。
一筹莫展之际,花店突然来了位顾客,那顾客是自来熟,见他神色不虞,便攀谈起来。
得知宁念明的烦心事后,顾客一口咬定是花店风水有问题,又说不远处的花神堂外新开了一家【贰柒文玩】,店主姓柏,会看风水会治怪病,灵得不行。
顾客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建议宁念明请这位“柏叔”来花店看一看。
思及此,宁念明于是点头:“柏叔,您慧眼。”
“何止是身体抱恙,”长者打断他的思绪,“孤阴煞主‘离’,你这店再如此拖下去,恐怕就要剩你一个人咯!”
被精准戳中了心事,宁念明握住长者的双手:“您真神了。”
“什么神呀鬼呀,吓人巴拉的个(吓死人),”门口突然来了名年轻男孩,话语中无端含着薄怒,飚出一嘴方言,“想花(骗)我哥哥?”
男孩见宁念明和长者挨在一起,连忙挤在二人中间,原本皱巴巴的优衣库T恤蹭出了几道褶皱。
他护住宁念明,同时斥责长者道:“你这老头,根本就是个大骗子,老神棍!”
宁念明恐他再开口,摸索着挥动双手:“嘉树……”
宁嘉树转头向宁念明,十分不服气,方言继续向外冒:“哥,老神棍哄你的,阿晓得啊(你知道吗),若真像他自己讲的那么神,那家【贰柒文玩】早该发达了,怎搞的(为什么)现在还是冷冷清清?活闹鬼(不靠谱)!”
“小树,少说两句。”宁念明劝道。
“说来也是怪我,我的店其实败在名字上,我当初就不该把随手卜的卦用作店名。”岂料长者并不生气,后退几步,悠悠开口,“贰为坤卦,行通达;柒为师卦,行险(1);两卦相斥。”
每一个字拆开听都是中文,但合起来,竟然组成了加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