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岁俱乐部(69)
是白鹅湖边,他当初头铁下湖的地方。
是人间,还活着。
卢念澈放下心来,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视线就撞上了一对狭长的丹凤眼。
湖面不时飘来微风,将那人的碎发吹到瞳仁之上,轻轻软软地扫在眉间。
一时间,他竟有种错觉,仿佛那双眼睛,就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
“阿蔓?”他有些错愕,亦有些惊喜,“三年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咳咳!”一阵尴尬的咳嗽声打断了卢念澈。
咳嗽声的主人伸手,指尖凭空凝出几滴水珠。
水草精把水珠弹在卢念澈脸上:“演耽改剧呢?醒一醒,认错人了。”
卢念澈的意识略微恢复了清明,看到了收起手指的水草精。
水草精身上的T恤浸湿了,贴在臂间背上,露出线条分明的蝴蝶骨——蝴蝶骨上干干净净,没有疤痕。
想起方才的真情流露,卢念澈现在就是很想挖个沙坑,埋了自己。
“我不是冯蔓。”水草精理了理衣服,安静地坐在卢念澈旁边,把昨晚卢念澈留在岸上的手机和鞋子推近。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卢念澈:“从现在起,我的名字叫水筠。”
作者有话说:
水草精,一个毒舌碎嘴子的时尚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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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灵异是冷题材,本来以为很多人不喜欢,没想到还是有大可爱们陪着慢吞吞码字的我,来来去去、看多看少都不要紧,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我会继续写下去的
第42章 “头像是我,不满意?”(一更)
“水军?笑死,你咋不说你叫黑粉儿?”卢念澈的娱乐圈DNA在体内疯狂蹦迪,却还不忘贫嘴。
与此同时,他接过水草精递来的东西,低头看去。
是一张身份证,主人名叫【水筠】。
身份证上的照片拍得不但不“死亡”,反倒还挺清秀。
再一抬头,他吓了一跳——
水草精的脸变了副模样!
和身份证上的照片毫无二致!
这水草精是懂怎么吓人的。
卢念澈一个激灵,把身份证扔到了一旁。
他看看水草精,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份证,随即又抬起头盯着水草精,整个人好似收到错误的程序指令导致主板被烧的机器人,只剩机械动作的份儿。
他的大脑也的确被乱七八糟的念头烧宕机了,亟待重启。
“你你你,你的,脸!”好容易回过神,卢念澈一屁|股墩在了沙滩里,舌头都打结了。
清晨的沙堆满是潮气,砂砾上的水珠经熹光一照,闪到了卢念澈的眼睛;与此同时他又被湿凉的感觉激得弹了起来,动作比马戏团的猴子敬业多了。
“头像是我,不满意?”水草精极力憋笑。
见卢念澈依旧震撼,他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脸颊:“我说过,我会易容灵术的嘛,怎么样,和照片里的‘水筠’没差别吧!”
伴随着嘴角上扬的动作,他的双眼不受控地微微眯起。
这让卢念澈更惊讶了——不知是巧合,亦或水草精灵术没修炼到位,“水筠”的这双眼睛,也是与冯蔓相似的丹凤眼。
“你你,你是水筠,”卢年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舌头捋顺,他的目光围着水草精那对丹凤眼打转,“可水筠又是谁?”
水草精将丢在一旁的身份证捡起,拂掉上面的沙粒:“水筠是名大学生,曾经在庐城大学上过学。”
听上去应该和冯蔓没有什么关系,卢念澈半是安心半是遗憾,继续问:“你怎么会有他的身份证?他该不会也是‘白鹅湖诅咒’的受害者吧。”
水草精摇了摇头:“我说了,水筠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你知道白鹅湖卫士吗?”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卢念澈对这个词有些印象,歪头想了片刻——是昨天下午在湖边遇到的救生员。
他脑海中浮现出救生员背上那幅别有风情的花卉文身,于是点点头。
水草精:“是大前年的夏天吧,差不多是冯蔓出事后不久,白鹅湖这里就来了个救生员,听说是国际救援机构的志愿者。”
“你别看这个救生员高高瘦瘦其貌不扬,风一吹就能歪倒,他可厉害着呢!”水草精啧了一声,“来到白鹅湖之后,他救下的第一个人就是水筠。”
卢念澈:“这你都知道?”
水草精:“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张学友在庐城大剧院开演唱会,大半个城市的人都奔来了这里;好家伙,白鹅湖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水筠这个小伙子估计趁着白鹅湖热闹没人在意,就跳了湖,结果还没在湖里扑腾了两分钟,就被救生员捞小鸡崽儿一样捞了上来。”
“当时我刚上岸,正准备去看演唱会,就顺带听了一耳朵,”水草精想了想,接着道,“水筠是因为保研失败,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当时救生员还劝他,说他能读书、能上大学就是福气,这福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千万别作天作地,把福气作没了。”
“话粗理不糙。”卢念澈被这番话逗笑了。他原本以为救生员是大学生志愿者,听水草精此番描述,倒觉得不像了。
“这事儿还没完。水筠获救后,约莫过了两个多月,他又特地跑来了白鹅湖。那天也正巧被我看到了——水筠对着救生员一口一个‘救命恩人’,说自己不再纠结保研一事了,顺利申请上了国外大学。感谢之余,还送了救生员一面【白鹅湖卫士】的锦旗。”水草精看着手上的身份证,“也就是那天,他把身份证啊、学生证什么的全落在了沙滩上,被我捡到了。”
“刚才你不是问我上岸之后身份怎么办吗?”水草精冲卢念澈眨眨眼,“反正现在真正的水筠在国外读书呢,我就暂时顶他的身份。之前我上岸去看医生治神经衰弱,也是这么做的。”
“聪明,大聪明。”卢念澈就差拍手了,“且不说你这么做有违道德,真水筠发现身份证丢了,一定会去补办,你这张看都不用看,肯定失效了。”
水草精不服气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你们凡人口中的‘白鹅湖湖神’,水筠大难不死,我高低也保佑了他,他给我贡献一张身份证不算过分吧?”
“至于失效不失效的事,我既然待在你身边,你就要负责。”他把身份证揣进口袋。
“嘿!我说你这水草精——”他的死皮赖脸让卢念澈无言以对。
“叫我水筠,”水草精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不想知道冯蔓临终前说了什么吗?”
一句话让卢念澈哑口无言。
卢念澈原本以为自己这个“蒸煮”能拿捏粉丝,怎料软柿子竟是他自己。
不知不觉,卢念澈和水草精已经在沙滩上相互嘴炮了一个多小时,夏日朝阳早已冒头,将二人的衣服晒干。
卢念澈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人声,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工作人员迟早要发现他昨晚擅自入水,到时候万一事情闹大,他一届黑粉大几十万的流量明星,指不定又要常驻热搜,在网上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他慌忙开了手机,不顾999+条的消息push,只看了眼时间,接着在已然大亮的天光中,从口袋里取出依旧微湿的口罩戴好:“水草……水筠,七点半了,我们必须得回剧组了。”
今天虽然没有他的戏,但作为主演,他手机关机、彻夜不归,再加上拍摄期间总被导演教做人,如此做法,几乎等同于闹脾气玩失踪——卢念澈不敢想象剧组和经纪公司会乱到何种地步。
水筠从善如流地起身,指着不远处:“那边是出租车载客点。”
二人往出租车载客点走时,路过了【027】号小卖部。
卢念澈看着暗红的数字以及紧锁的门窗,想起了那个保他在水下不死、甚至还帮他对付了水草精的“辟邪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