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64)
想是那柳郎君有几分敏锐,宿幼枝往后挪了挪,与盛延辞挨到一起。
小王爷怕他着凉,带了披风来,裹在他身上。
宿幼枝看着窗外,盛延辞看着他。
迷蒙光线从缝隙斜入,映照得阿又纤长的眼睫又轻又软,让他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又怕惊扰到什么。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脏成花猫,韩继也不会放你走。”
柳郎君朝着少年伸出手,突然又温柔了面容:“危险的东西可不好放在身边。”
少年警惕,将那手臂长的火器紧紧抱在怀里:“你别想骗我,不过都是那姓韩的走狗!”
“知道这里是哪吗。”柳郎君未生气,慢悠悠道:“大启是不许百姓私藏火器的,你想要被拉去砍头么。”
“不用吓我。”少年满身防备:“抓去蹲牢也好过被姓韩的锁在这里。”
边说边往外探:“寒骨关的官府这么没用,还不来。”
啊,他还真要去坐牢呀。
若是平时被人发现那是跑不掉,可他选的地方不好,雨天人稀,路上没什么行人,也就靠得近的他们容易发现,远处听了也当落雷,哪会放在心上。
不过宿幼枝也觉出点猫腻,跟盛延辞低声道:“那少年好像不愿跟着韩继,怎还是强来的买卖?”
这太可恶了!
如此行为就是告到官府也要定罪的,怎韩继还那般逍遥。
若不是想看那渣滓翻个大的,宿幼枝都要去知府大堂走一走。
“别气。”
盛延辞握住他的手:“没他几日好过。”
视线一瞥,杨一上前道:“这异域少年父不详,母亲是关中舞女,他跟着做些零活,上月于云河游船上被韩继相中,强行束在这里。”
宿幼枝听得火起,也跟着看来。
杨一被他盯得一顿,接着道:“他母亲人微言轻,奔走段时日,未得到说法,先被韩继教人送出关外,踪迹还要寻。”
“什么?!”
宿幼枝大惊,顾不得失态,去拽盛延辞衣袖:“殿下,这可是大事呀!”
少年的母亲也不知被带走多久,离了寒骨关,孤身体弱,那落在哪片寂寥的土地都是要命的。
宿幼枝可不对韩继抱有希望,这些家伙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阿又莫急。”盛延辞安抚他:“我已着人去寻,不会教她有碍的。”
顺着阿又背脊,见他气愤的模样稍缓,盛延辞才贴近他耳侧,继续哄:“不止韩继,那些阿又瞧不惯的坏蛋,我们都送他们去见官好不好?”
好是好。
但能不能正经一点!
宿幼枝侧开身去看窗外。
柳郎君老神在在,异域少年就有些凄惨了,在废墟中站了半晌,不仅身上湿透,那火器也被浇得哑了火,没了威胁。
王府侍卫有调查过韩宅众郎君,那火器被封在乐器中带进来,他们才未发现,来路不好说。
“那少年与人起了冲突,对方似乎有提到韩继要见他,他情急之下便炸了房屋想引得官府注意。”
结果选得时间不好,没能达到目的。
而且要炸毁一栋房屋的火力可不是那小小火器能做到的,他手中想必还有旁的东西。
他母亲只是个贫苦度日的舞女,能得到这些东西才是奇怪。
柳郎君明显起疑,故意支走旁人想要试探。
只是少年咬紧牙,什么都不肯说。
宿幼枝视线落到倒塌的碎木中,不是那般气派的屋子,甚至比不得他们所藏这间,瞧着更像是……柴房?
“是柴房。”
杨一给出猜测:“想是旁的屋子不好炸。”
……行。
这话也没错。
少年被柳郎君生拉硬拽着拖走。
盛延辞看过那火器,不急着收掉:“派人守着。”
杨一领命。
不是多大的危机,小王爷看向阿又:“现在回?”
宿幼枝正要点头,突然看到远处一个人影出现在院门,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盛延辞也噤了声。
来人一身锦缎,想也是韩宅的郎君,未带仆从,只身一人鬼鬼祟祟地来,不知带着什么心思,在废墟上搜罗一圈,又往旁的住所去。
宿幼枝挑眉,转头去看杨一,原是想听听杨侍卫知晓多少,却见他表情有些奇怪。
他疑道:“怎么?”
“没、没。”
杨一仰首望天。
一看就是认得的!
宿幼枝又去瞧盛延辞,小王爷倒是面不改色,但似乎对外面的人没得兴趣,低头捏他的手指玩。
将手抽回来,宿幼枝虚起眼,问:“那是谁?”
盛延辞看他一眼,又垂下眼,漠不关心道:“韩继的外室吧,我也不是都见过……杨一?”
杨侍卫一本正经点头:“主子所言极是,那是韩继养了多年的外室,某商户之子,自荐入幕。”
你情我愿的戏码。
他们是没闲心掺和的。
可他怎么觉得不对劲?
宿幼枝狐疑打量外面的郎君,匆匆走过一圈,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对方扫兴地要离开,却在走前突然转头看向一方,眼神痴痴。
那一面刚好是小王爷的宅院方向。
宿幼枝脑中突然灵光闪现,不知怎么想到了那藏秽物放孔明灯的郎君。
不是那么巧吧!
宿幼枝打个激灵,盛延辞立马担忧道:“可是冷到了?”
过来小心拢住他肩膀。
炙烫的体温贴近,宿幼枝撩起眼皮,漫不经心道:“怎么他最近没再给殿下递贴么?”
盛延辞手一哆嗦,抬头惊慌看他。
第48章
哈, 果然是那个惦记小王爷的郎君。
他惦记就算了。
千不该万不该弄那些污浊的东西!
原本模样还不错的郎君顿时面目可憎起来。
宿幼枝想他偷偷摸摸跑这干嘛。
异域少年入住了没得一月,携带的东西恐也不多,屋内顶多是有些韩宅管家安排的摆件……可他搜罗一圈又什么都没拿。
等等。
他关心这种事做什么。
只要不是柳郎君那般别处来的探子或者被迫锁进宅院的可怜人, 旁的跟他们都无关。
宿幼枝也不去看了, 刚收回视线, 肩膀突然被掰过。
盛延辞看着他, 急切地解释道:“阿又不要乱想, 我没见过他, 也没收过他的帖子!”
杨一在旁边小声接道:“是的, 帖子都被我们丢掉了,主子看都没看,那郎君更是入不得府中大门。”
盛延辞瞧阿又脸色, 目露忐忑:“我没有要瞒着阿又,只怕阿又厌恶他,说了要觉晦气的。”
宿幼枝原也没有要怪小王爷的意思,被人惦记也责不到他头上。
但瞧着盛延辞那副不安的模样, 忍不住心痒, 当即撇开脸, 拉长嗓音:“哦?是么。”
盛延辞果然更慌了,歪头去看他,表情都可怜下来:“真得不能再真,我何曾骗过阿又,阿又若不信,可教我如何讲。”
宿幼枝想板着脸,没成功, 只能继续转身,不给盛延辞瞧他表情:“那殿下与我说, 他叫什么?”
盛延辞垮下表情:“……我不晓得。”
他去看杨一,杨侍卫小心窥探阿又姑娘神色,准备给他们主子做个弊,方要开口便听到冷漠至极的话。
“莫要问杨侍卫。”
杨一闭了嘴,给他们殿下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背过身去不敢看。
盛延辞一时懊恼,早知阿又要问,当时杨一禀报的时候他就不那般忽视了。
这会儿哪能知道那郎君什么名字。
他瞪向已经瞧不见人的院门,心中埋怨,那日他怎就忍不得去练武场耍枪,早知隔壁有眼睛,他就该闭门不出。
“阿又……”
盛延辞将额头抵在阿又后颈,软下嗓子:“莫为难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