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当霸霸(142)
戚然明这嘴大约是跟姜羽待久了,学来的。他以前可没这么能说会道,他以前话很少的。
姬重感觉到了和姜羽对话时的极度羞恼。他恼羞成怒,一把攥住戚然明的手,硬拖着他把他拽到了床边,一用力,将人摔了上去。在戚然明起身之前,覆身压上,一手将戚然明两手按在头顶,用腿压住戚然明的腿。
戚然明并没有挣扎,冷冷地看着姬重,明明他是被压住的那个,姬重却觉得自己被俯视了。
他咬了牙,右手抚上戚然明腰际,低声道:“任你说什么,你今夜也跑不了了。”
“难道姜羽还能因为这个,率兵攻打王室?”
戚然明觉得姜羽真干得出来。
姜羽看着仿佛是个规规矩矩的君子,脑子里全是些惊世骇俗的想法。
“你可以试试。”戚然明道。
姬重才不信,讽道:“不过是个奴/隶,就算姜羽把你推上大将军的位置,你不也还是个奴隶?你又是个男人,姜羽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姬重说着,便去解戚然明的衣衫。身侧的系带被一根根解开,外袍被掀开,再去解中衣,一层一层。
直到露出了戚然明尚且带着青紫痕迹的身体。那是昨夜姜羽留下的,还没褪去。
姬重见此,低笑了一声,手掌抚上戚然明腰侧的掐痕:“当初我要碰你,你怎么都不肯,现在和姜羽倒是玩得挺开心嘛,嗯?”
戚然明在心中骂人,要不是昨晚姜羽非要,现在怎么可能让姬重看到?戚然明真想剁了姬重的手,摸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挖了他的眼睛。
但是在姬重看来,戚然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是已经默认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反抗不了,只好表示沉默顺从了。
姬重对此也算是比较满意,便俯身在戚然明耳畔低声道:“你乖一些,我就让你也舒服,不弄疼你。”
戚然明:“……”
类似的话,不同的人说,真是完全不同的效果。
戚然明恶心得想吐。
见戚然明没反驳,姬重便微微偏头,在他颈侧亲了一下。戚然明浑身汗毛都炸开了,强忍着没动。
一只手这样把人按着,干什么都不方便,因此姬重抚着抚戚然明的鬓发,问道:“我放开你,你安分一些,不要自讨苦吃,知道么?”
戚然明眼睫颤了颤,偏开脸,低声唤了一句:“公子……”
这是昔年戚然明跟随姬重在外流浪时,戚然明对姬重的称呼。
姬重许多年没听到过,骤然再听闻这两个字,不由得心里一松,便放开了戚然明的手。他正想要俯身抱他,身下的人却不知何来的力气,突然翻身将他按倒。
戚然明借着全身的重量反压在姬重身上,手里捏着从姜羽那儿拿来的银针,银针的尖端正对着姬重的眼睛。
只有毫厘,戚然明手里的银针便会刺破姬重的眼球。
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姬重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是周王,手底下掌握着那些兵马,杀了他他们也跑不掉,戚然明手里的银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扎进他的眼睛。
戚然明刚才翻身压过来,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现在浑身都几乎脱力了,连手都在抖,头也有些发晕。但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戚然明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更好一些。
姬重一动不敢动,咽了咽口水:“……你想做什么?”
戚然明言简意赅:“放我们走。”
姬重:“我现在答应你,你就会放开我?”
当然不。谁知道他会不会兑现承诺。
戚然明也没指望能这么轻易地破掉姬重精心布置的局。
“……姜羽在哪儿?”戚然明问了另一个问题。
姬重答道:“在驿馆,他原本住的位置。但你知道也没用,以你现在的状况,不可能逃出王宫。即便你逃出了王宫,也不可能潜入驿馆,驿馆周围围了两千精锐。”
“这就不牢你操心了。”戚然明说,又道,“解开我身上的穴位。”
姬重:“……你现在这么压着我,我也看不到,怎么给你解开?”
但戚然明又不敢让姬重起来。他现在太虚弱了,姬重一起来就会发现他外强中干。
“你还想怎么样?”姬重问,“我答应今夜不碰你了,行么?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然明。”
戚然明沉吟了一下:“你说话算数,否则下一次,我手里的银针就不会停在这里,而是直接扎进去了。”
“我如果有闪失,姜羽绝对不会放过你。”戚然明道,“你要想鱼死网破,我奉陪。咱俩看看谁更输不起。”
“你要是也杀了姜羽,你以为那些诸侯王们还会听你的话?”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姜羽本质上和那些个诸侯王一样。姬重要是杀了姜羽,代表着姬重也随时可能会杀了那些诸侯王,离了心,以后谁还敢遵从他这个天子?没有了诸侯王的拥戴,天子也不过与庶人无异。原本就威严尽丧的周天子,不敢再挑战诸侯王们的耐心。
“寡人是天子,一言九鼎,当然说话算话。”姬重道,“我说不碰你,绝不碰你。而且我也不想鱼死网破。”
戚然明已经到了极限,闭了闭眼,胳膊一软,手上便没了力气。姬重趁此机会躲开,惊魂未定地看着戚然明。
戚然明抿着唇,并未示弱。
姬重也拿不准戚然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戚然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用银针,随手带着银针了。
看戚然明现在似乎很虚弱,不过姬重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拢了拢衣服,下了床站起身,走到殿外,把展夏叫了来。
“把他带去偏殿,看起来。看好,要是让人跑了,我拿你是问。”
“是,王上。”展夏看到床上的戚然明正在整理衣衫,从尚未系好的衣襟之间,他隐约看到了一些暧昧的痕迹,心中微惊,看了看姬重,也不敢问。
戚然明重新穿好衣物之后,扶着床站起来。展夏知道他中了药,连忙上前扶住戚然明,低声叫道:“哥,你怎么样?”
戚然明没说话。
想到展夏在夜宴上的举动,让姬重对他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补了一句:“你不是想要你哥留在洛邑么,那就看好他,别让他被姜羽那个小人给拐跑了。”
展夏用力点了一下头。
戚然明武功高又聪明,一般人真看不住他。要不是手上除了展夏,没有可以看得住戚然明的人,姬重就不会用他了。
展夏扶着戚然明离开了姬重的寝殿,出了门,戚然明才放松下身体,把大半的重量靠在了展夏的身上。刚才在姬重面前,完全就是强撑。原本药效还不至于让他站不稳,刚才强行反击姬重那一下,几乎让他脱了力,站稳都成问题了。
“哥?”展夏有点慌,见戚然明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痕迹,不免往坏的方向想,问道,“主子对你做了什么?”
戚然明垂着眸没有回答。
这在展夏眼里,几乎就是默认。这种事情当然说不出口,要是个女人,发生这样的事大多都要寻死觅活了。而男人本不该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的,受了这样的羞辱,不说话才是正常的。
展夏顿时有些难受了,弯下腰,让戚然明趴到他背上,戚然明没有跟他逞能。展夏把戚然明稳稳地背起来,向着偏殿走去,说道:“哥,我带你去歇息歇息,今夜很晚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第161章
六年前, 戚然明十七岁, 与姬重途径一个村庄。
刚下过雨的泥土湿漉漉的,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以及粘稠的血腥气,预示着这村子里刚刚死过不少人。
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死绝了。
戚然明听觉灵敏, 在一群死人堆里听到一声细微的啜泣。那便是展夏。
戚然明停下脚步,从死人堆里捡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少年个头挺高,心性却直白纯粹。他看着父母和哥哥姐姐的尸体,擦着眼泪哭得要晕过去,茫茫前路只有他一个人来走了。
兴许是同样孤身一人的处境,触动了戚然明,他把这孩子留在了身边,教他武功, 给他饭吃。彼时姬重正是对戚然明最有兴趣和新鲜感的时候,这点小事自然随他去了。
然而没想到展夏不怎么识字, 却于武学上颇有天赋。戚然明教的东西总是一点就透, 而且他肯吃苦不怕累, 武功突飞猛进。姬重从他身上看到了可以利用的价值, 便拿出礼贤下士那一套, 套牢了展夏的心。
展夏可比戚然明好控制多了。
他的眼里没有见过污浊, 没有见过太多肮脏腐败的人心。历经变故却依然洁白,把从戚然明那儿学来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学了个十成十。可他却分辨不清真心假意, 一门心思地认定姬重是个贤名的君主,合该继承大位的。
他一直不明白戚然明和姬重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矛盾,为什么非得要老死不相往来呢?在他心里,两人都是他极信赖的人。如今看到主子辱了他最敬重的哥哥,他迷惘又费解,心疼自己哥哥的同时,也对姬重存了几分不满。
这恰恰是戚然明要的。
展夏背着戚然明时,发觉他很轻,身子单薄,呼吸透着虚弱。于是展夏的动作愈发小心,轻轻把戚然明背到了偏殿里,将他放到床榻上,轻声问:“哥哥要热水沐浴么?”
戚然明无声点头。
展夏命人准备了热水送进来,而后自觉地出去了,却在戚然明沐浴时偷偷从窗口向里看了一眼,看到戚然明背上的红痕,以及脖子上的吻痕。然后展夏有点崩,主子强要了哥哥的身子……怎么办?
在展夏在门外纠结的时候,戚然明向外瞥了一眼,而后假作疼痛弯下腰。把戏演足了之后,戚然明才从浴桶中出来,慢慢穿上展夏为他准备的衣物。
展夏放心不下,让人收了热水,小步跑进来,凑到戚然明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才安下心。
“哥哥就在这儿好好歇息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旁边陪着你。”展夏说。
“不了,你出去罢。”戚然明淡淡道。
这样冷漠的语调,一下子刺痛了展夏脆弱的小心脏。
“哥……”
“还是说,”戚然明说道,“你放心不下我,怕我跑了?”
“我不是。”展夏道。
戚然明轻嗤了一声,故意拿话刺他:“你倒也不用怕,我被封住了穴位,又中了药,现在四肢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任人摆布,就是想跑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