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下(63)
挚爱在老宅被拘,段大学士不敢妄动,更不敢自曝,他指望着能有认识其夫人的人,跳出来指择他为官位□□之言,若叫旁人捅出真相,老宅那边就会因为保他官位,捏着鼻子将人还他,然而,没有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着他身边的女人质疑她的身份真假,段高彦等了两三年,发现妻妹在京中混的愈发如鱼得水,于是,他绝望了。
他一改往日行止,开始处处留情,用他的品貌才情迷倒了一片后宅妇人,他是男人,很懂那些不受宠的嫡妻心思,几乎出手无落空,到他一路从六部小官升至中书门时,床榻上的妇人已经积累了十指之数。
进文殊阁是他没有料到的,以他的能力和背景,到休仕时能以大学士名义回老家荣养,就是顶天的荣光了,可有时候人要走运,就不是凭的家世背景,一个闵仁太子谋反案,杀的京中各部空缺了许多官职,文殊阁内需要补位,于是他踩着掉到头上的大饼,在袁芨之前入了阁。
按理,这个时候,他该有底气跟老宅要人了,从他入阁开始,他与老宅族人的形势就颠倒了。
从前他要受制于宗族,不敢违逆抗拒,可当他大权在握,立于高位时,老宅那边的人反要仰他鼻息生活,他该能得偿所愿,将爱妻接到身边来,然而,此时他早已不干净了,手上的妇人达到了二三十数,并且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必然已被妻子知晓,他竟生了情怯,不敢去见她,也一拖再拖的没再敢提拨乱反正的事。
人无前后眼,若他知道自己有能入阁的一日,定然不会与那些妇人有染,做成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那种要拉着整个南川府一起倒霉的念头,随着官阶越高,念头越淡,他开始有意与那些妇人拉开距离,然而,陷入情爱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他这时才发现,想摆脱这群身份贵重的妇人,也不是件容易事,稍不留神,就要遭反噬。
段大学士开始每天陷在水深火热里,再也维持不住左右逢圆的君子风度。
就在宁振鸿想着是不是要装晕,逃过五叔的盘问时,凌湙起身了,上前拉起了他,拍了把他的肩膀道,“酉五给我说了你考学的事,不错,跟着学堂里的老师好好学,有不懂的就去问你爹,他人品不行,学识至少是真功夫打下来的,反正他现在躺着在家,你多去找找他,也叫他安分有盼点。”
没有再提问段大学士的问题,宁振鸿反而又惴惴不安了起来,小心发问,“五叔相信我说的话么?”
凌湙想了一下,道,“我会派快马去一趟南川府,段家又不是多难进的府宅,去探一探就知道了。”
从凌湙进府,到他离开,是一句也未提出来,要去看望父兄一眼的话,陈氏几次张嘴,却到底咽了话音,没强求幼子去见瘫在床上的那两人。
凌湙回了纪府,招了酉一上前,让他挑了两个人往南川府走一趟,快马来回一个星期,有消息走虎牙手中的丐团线,比驿站传信要靠谱。
进京的第十天,凌湙得到了袁来运的传信,说他托了人,可以短暂的充做往天牢里送饭的伙夫,能有机会利用放饭间隙,与武景同见上一面。
第一百六十六章 皇帝暂时没打算杀我………
凌湙入京, 人手上虽然有些捉襟见肘,但在钱财上,却端的富足无比。
殷子霁非常会经营, 凌湙出一个营销策划, 用玻璃制品主打高端市场这块, 他就做到了江州豪商圈,走的就是荆南保川府商贸交汇枢纽,与黄铭焦座下专管商贸这块的幕僚,建立了联系。
早前确定武景同要入京后, 凌湙就打算让他假意倾向二皇子,用荆南保川府的商业政绩,给二皇子加码, 顺便拐了中书门黄彰入二皇子党, 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导致武景同没能与二皇子联系上,且就现今形势而言,二皇子再蠢, 他也不会与武家发生明面上的合作,甚至为了取信当今, 他还得在武景同一事上踩个两脚, 以示父子同心。
黄铭焦这步棋便直接由凌湙插手,特意组了一支商队, 以凉州纪府的名义交游四海,便是开出北境的商铺旗帜, 打的都是纪立春的名义。
中书门那边的立场,果如凌湙先前预测的那般,并未参与皇子竞争, 态度鲜明的保持着中立态度,几位皇子先后往里递送橄榄枝,都未能与里面任何一人拉上关系。
皇帝对此很满意,高座御台,笑看几个儿子上下蹦跶,而不日将要举行的祭祀皇陵一事,他平等的将事务交由几人共同处理。
几位皇子及其手中的幕僚党羽,近些日子忙着奔走于繁琐的祭奠事务当中,无暇顾及城中兴起的新鲜玩物,但却都收到了打着纪立春名义,送上门的玻璃制品礼盒。
凌湙让纪立春以愣头青形象,跟看不懂京中形势似的,从入京起就广交友,除了给皇帝送礼,几位皇子府也一个没落,主打一个“广结善缘”。
武大帅按着皇帝意思,做成了一个孤臣,凌湙就要让纪立春在皇帝面前竖一个“长袖善舞”的滑溜形象,耍的每一个小聪明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却又憨直的自以为瞒过人似的,让皇帝有一种尽在掌握的得意心态,如此,他才好能借着这迷眼的交织网,与袁芨接触。
自高自大者,永远不吝以高姿态,戏谑玩味的看着别人自以为是小手段,凌湙就是要让纪立春以一个单蠢的莽夫形象,游走在皇帝和各大人们中间。
他给纪立春竖了个蠢而不自知的粗野武夫形象,尤其有这莫大的军功上身后,那股老远就溢出的自得自满,足以令人小觑他在心机这方面的运营,好促使人放松对他的警惕。
纪立春入京,盯着他的人必然很多,皇帝亦然,若他只专注在皇帝面前卖好,一旦他往别处钻营,就会立刻引起人注意,凌湙让他上窜下跳,跟个泥腿子初入城不懂规矩似的,接触的人多了,谁会从这中间理出他们实际要接近的人呢?
搭救武景同,就如火中取栗,自然得先将朝庭这个大灶往大火里烧,烧的越旺越好,搅的各方视线迷乱了,才是他们露出真实意图的时候。
但在这之前,如果能与武景同直接面对面见上一次,也未为不可。
北境地贫商不达,前有随州周延朝发展商队挣钱养兵,后有纪立春遇奇人烧出玻璃,发家致富,似乎也挺合情合理,反正只要武家的人不出北境捞钱,皇帝的眼睛是不会盯着,其下两个州将如何的。
而凉州纪将军,明面上是武英殿的人,实际上是皇帝亲手指的官职,也别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指的,反正外人只看到,他是皇帝亲自点了名,任进北境的,如此背书下,他家府里的管事,带出去的商队,哪哪都得给几分薄面,开的铺子甚少有人敢伸手捣乱。
如此,纪立春在世人眼里,其实是个非常有生意头脑的将军,凭一己之力让凉州军有饭吃,说他穷的没钱招私卫?没人信呐!
一个政治头脑不足,却能搂财的臣子,是当今最放心交予权柄的对象,等发现他其实是凭运气发的财,就更放心了。
凌湙就是要让纪立春,成为皇帝手中,自以为能彻底掌控的势力之一。
纪立春是在武景同陷进天牢里后,凌湙替自己替边城,竖起来的旗子,一面通吃除京畿以外的,各种因利而一拥而上的大旗,有凉州纪府几个字在,那些各府各地的盘剥者们,都只会意思意思的收点过路钱,而不会见利分一半的明抢。
上行下效,整个大徵的风气,都在钱权二字上打转,有钱能使鬼推磨,凌湙在捞金的道路上,一直未有懈怠。
那信手做来给边城城中童子玩耍的玻璃弹珠,偶然被一纨绔所得,视为珍宝,之后便叫殷子霁营销进了江州纨绔圈,那些追求新鲜玩意的豪族少爷,并不羁这东西本钱多少,包装一下,打个嘘头,最后再丰富一下弹珠的多样玩法,类似搏彩一样的同色同芯摇花压注,让他们瞬间迷上了这种东西,一盒弹珠叫殷子霁卖出了十金的高价。
秋老见过凌湙搓弹珠的过程,往中间添加不同芯子的手法并不难学,教几个小徒弟,招一批人工,按精工上捯饬,最后再用精美的檀木盒子一装,就成了搂金榜上排名最靠前的货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