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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下(170)

作者:大叶湄 时间:2024-10-31 08:46 标签:爽文 穿越时空 基建 升级流 成长 逆袭

  城内很快便因为乍起的流言,而陷入躁动不安,各低矮的棚户间,都有低吟的窃窃音,低埋的头颅下各眼神交汇,于暗夜里流动的窸窣人影,都显示了一场即将来临的大变故。
  凌湙是在下半夜收到的武景同回信,他让掣电连夜将信送进来,解释了江州表姐会再嫁的原因。
  原来他半月前已经收到了江州姑姑的来信,只那时并不知,即将领兵渡江的人选,会落到这个新表姐夫头上,现在回头去细究,可能从一开始,姜家娶他表姐的目地就不纯。
  现在几乎已经肯定,姜家伸出的这根橄榄枝有毒。
  武大帅已经知道有这门亲,只是姜天磊过江一事,目前还没告诉他。
  武景同在短短的信纸上写道:小五有计划只管安排,兄定不会因此有任何阻挠推诿,便是父亲那边,也定不会有任何不虞,姑侄情、姐弟义,在北境及至整个荆北安定面前,不可一叙,便是日后姑姑怪罪,也由为兄自己分说,小五一心赤诚,家父与兄感知、深信,铭记!
  江州那个表姐,年纪比武景同还大一岁,当然不可能未婚,只夫亡归宗了而已,因为无所出,原夫家那边并未强求她守节,仗着北境武大帅为其舅父之威,虽本身门第未达顶奢豪族,细一算仍可排江州二流门楣。
  初婚配的是个门当户对者,却因男人别爱,落了个夫妻宫失和,子女缘搁浅,故此,在那人亡故后,这表姐毫无留恋的归了家,成了武家姑姑的心头病,深怕她老死娘家,落棺无人祭。
  姜家是江州一等一的豪族,姜天磊嫡妻早故,膝下有嫡子嫡女,妾侍数人,经年潇洒,曾扬言不再续娶,没料会往武家表姐头上递婚贴。
  武家姑姑有嫡子女六人,除了归家的嫡长女,未婚配的孙儿孙女尚有数位,姜家的橄榄枝一递过来,她膝下所出子孙的亲事级别,一下子就升了等,都可以往一等顶尖里挑了。
  这约莫便是武家姑姑心动此门姻亲的根源了,哪怕武家表姐犹豫不肯嫁,其下的弟妹姑嫂也不会允许她任性。
  一门子的姑娘小子,就指着这根橄榄枝往上攀了。
  武景同在信中写道:因大表姐与姐景莳是同一天生辰,父亲便格外待她亲厚,特别是姐离世后,父亲母亲便将一腔念女之思寄在了她身上,在其首出阁之时,添妆都给的是嫁女之资,姑姑来信告知再婚人选,父亲还感慨其终身有托,未料这中间会有这样大的坑。
  凌湙叹息,捻着信纸将之焚毁,心道:不是未料,而是未曾阻止。
  武大帅何其通透,在这异常敏感之时,武家姑姑能发这样一封信来,目的不是征询,而是通告,是带着亲情意味的裹挟。
  姜天磊是江州姜氏这一代家主的嫡长子,便是续娶,也有大把高门贵女可择,他凭什么要择个丧夫寡居女?一无年龄优势,二无家财可图,他这样的身份,早非一般利益可请动了。
  江州姜氏这次是真下了血本。
  武大帅或许一早就洞悉了姜家要做文章,只是猜不透会怎么做,武景同这傻子,只当他爹也和他姑姑一样,受了姜家的欺瞒,实际上,是他爹,用身为北境统帅的最高身份,替那位江州表姐谋下的最后一次高嫁机会。
  两人都很清楚,这份亲情会在一方逝世时淡泊,武大帅纵有千般婉转,也在自己的病体面前,无有可反对之资。
  武家姑姑在提醒他,当年我孤身远嫁,是为了替武氏打通江州的钱粮补给线,让你及整个武氏,免于被当今扼住咽喉命门之手,现在,就请你还我子孙一条通天荣华路,不论前面有什么坑,都请你看在兄妹情分上,高抬贵手。
  不求襄助,只求抬手。
  凌湙点了下桌面,姜天磊是来接五皇子过江的。
  所以,现下要瞒的,便是姜天磊的名字了,可有凌誉在南线驻地,又怎么可能一点风不透到大帅耳里?
  只能加快手脚了。
  凌湙立即让掣电派人往京畿发信,亲手去信给了阚衡,“江州有动,防五皇子出京,会知太子及其党羽,吾在边城静候。”
  翌日午时,凌湙才佯做刚醒之姿从房内渡出,身后跟着位缩手缩脚的女子,埋头步步不敢离他左右,待有人往她身上打量时,忙躲着目光避去暗处。
  凌湙插着腰在院中逛了一圈,做了个抹唇角的动作,颐指气使的吩咐人,“以后她便在我屋里伺候了,去,给本少爷再挑两个来,还有,通知外面那些人,把宝库里的东西清点清点装箱,不两日咱们就回西炎城。”
  木序被安排在隔壁院,凌湙交待完了事后,便到了他面前探望,人呈昏迷状,从也炎刀下抢出来时,凌湙就用药吊着他的命,这城里也没有像样的大夫,虽有大把的珍贵药材,也不敢全往他嘴里灌,只能暂做包扎,等回了西炎城后再医治。
  凌湙留着他命,纯就为了出城时的那句话,他在,木序在,且也炎战死之事,需要木序从旁佐证。
  毕竟是乌崈王孙的亲信爱将,出一趟城就死的事,没有个现身说法的“自己人”,凌湙很难从雷霆之怒的牵扯里脱身,有个救命之恩在,木序当懂得投桃报李。
  突峪是傍晚时分来找的他,一身酒气显然是刚醒不久,凌湙下令打包钱粮的话,刻意没避着人,只半下午的时间,城内便传遍了,再加上掣电着人暗中动的手脚,整个城内都陷入了一股躁动不安里。
  凌湙只做不知,见天色已暗,便让人再照着前夜规模准备饮宴,做出一副贪图享乐,好淫无度样,气的突峪脸显黑沉,敞胸撂怀的来踢他门。
  “塬日铉,你什么意思?”
  彼时凌湙正在两侍女的手下整理衣裳,沐浴更衣正弄的浑身清爽,甚至还惬意的熏了香,数条辫尾末梢处都缀了玉珠金宝,端的满室因他生辉,灼灼金贵无匹,比之粗鄙不修边幅的突峪,更像王子。
  “六王子想的意思,就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还在这里住出滋味来了?”凌湙挑眉,自己扣上了最后一粒皮手封,挥退了因他的举动,而吓的噤声发抖的几个女孩。
  突峪瞪眼大怒,上前指着他的鼻子斥骂,“我凉羌勇士,向来没有花钱买路的先例,要么马上生,要么马下死,没有与大徵兵,不,特别是武家军买命的事,我告诉你,胆敢往武家军手里送一角银钱,我要你命。”
  凌湙垂眼望着鼻尖前的手指,调整着护腕上的封扣松紧,冷哼抬眸,“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此生……最讨厌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话,突峪,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突峪急促喘息,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砰的一声被踢撞到了身后的门上,继而因为冲击力连连滚了几圈,一下子跌出门到了院内,这令跟他一起来的亲卫立即升起警戒,纷纷对着凌湙拔了刀。
  凌湙一步一脚的踏出门槛,根本不惧周遭拔刀对准他的亲卫,缓缓踱至突峪身前,飞抬起脚一把将欲爬起身的人又踩了下去,声冷音沉,“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没有我,你现在就该跟你那亲舅舅鄂鲁一样,死在武家军的围攻里,没有我,你连这座城都进不来,没有我,你回不了西炎城。”
  突峪大怒,在凌湙脚下挣扎扭动,气的破口大骂,“没有你,本王现在应该进了南川府,没有你,我舅舅根本不会死,没有你,我……”
  凌湙笑着拿脚碾着他胸口,一个用力便断了他之后的声音,“我就是来断你的南川府之行的,突峪,你太可笑了,想与江州联姻,有问过我们王孙答应了么?呵,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不可能有往南川府去的机会,乖乖等着跟我一起回西炎城。”
  突峪发疯般的挥臂试图抱摔起凌湙,却叫凌湙接连两脚踢的晕头转向,一口闷血从喉头溢出。
  凌湙冷冷望着他警告,“今晚好好享受,明日我们就动身回西炎城,敢搞花样,我让你们一起死在这里。”
  夜宴的气氛比之前晚少了些喧嚣,凌湙只做不知,自顾往杯里倒酒,半喝半洒。
  掐着时间,他适时的“醉了”。
  武景同那边按着他的交待,以胜利者之姿,也开起了“庆功宴”,各处喧嚣着热闹,等待着所谓的买路财,聚强兵专守着往西炎城去的路,反而对南川府的防线不甚在意,驻军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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