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73)
他话止,腰后一紧,整个人落进重斐炽热宽阔的怀里,能清楚感受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
重斐给了许林秀一个激情彭拜,火热结实的拥抱。
他侧过脸蹭了蹭许林秀发顶,嘴里“呵”的一笑,道:“这份功劳有你,本将专程回来犒赏你。”
许林秀:“……”
他赧然,轻轻推开重斐,仰起双眼迎视对方。
重斐眼底笑意浓郁:“我本想试试神臂弩在战场的威力,结果出人意料,他们预想不到,我也有点吃惊,不过没告诉他们。”
许林秀跟着笑:“是将军神威无匹,若人人都如将军这般武力,祁国还惧敌人进犯不成?”
重斐眯眼,许林秀又一笑:“但祁军有将军作为主帅已为幸事,世上哪来那么多像将军这样的人,只此一个。”
重斐满心畅快转为柔情,他看着许林秀不知道要说什么合适,索性继续抱紧人,借机增加感情。
许林秀安静承受了这个拥抱,直到营帐外传来士兵传报,许林秀示意重斐,他道:“将军,可以放开下官了。”
重斐笑道:“心里痛快。”
许林秀:“下官知晓。”
所以才让重斐抱了这么久没有拨开。
重斐出去简单吩咐几件事,回头看许林秀没走,朝他说道:“今晚营中有庆功宴,饭可以多吃,酒不能喝。”
许林秀叹息:“将军还管起下官饮不饮酒了?”
重斐道:“我在关心你。”
他还有事,不能久陪许林秀,于是把人多看了几眼,行步如风地离开了许林秀办公的营帐。
*
这日,祁军迎来新年开春的第一场捷报,从定西关往岳县四周至延城附近几城,所有人祝贺的同时,许林秀接到许家车队护送运来的千年玄铁石。
收到消息他连忙赶去查看,铁石块沉积着岁月古朴的色泽,他指腹贴着轻抚,吩咐士兵帮他把玄铁石抬进专门的地方置放。
许林秀前些日子就带礼登门,分别找了军营中铸造术高超且具有多年经验的函人师傅商量这件事。
他把铸件图交给师傅们看,又将铸剑目的坦白告诉各位函人师傅。
听闻要专门给将军锻造宝剑,师傅们求之不得。
许林秀详细写下的锻造方法使得他们惊奇又感慨,虽然为将军打造宝剑实属他们此生的荣幸,但此番行为,倒让几位函人师傅提高锻造之术,比别的函人工匠多习技巧本事。
千年玄铁石已到,铸造宝剑的事宜在这几日内陆续准备妥善,只等材料。
所以许林秀刚把玄铁石运到营中工坊,几位函人师傅已迫不及待,当即开工,谁都不想多耽搁半刻时间。
许林秀没有公务处理时,人一直留在军营工坊跟着参与铸剑的每一道工序。
他不会锻造,只能给师傅们提供思路,遇到问题,想方设法解决,每个人都没多余的功夫闲下。
自庆功宴后,重斐一直不见许林秀人影。似料到自己要找他,许林秀吩咐冬秋给自己专门留了话。
许林秀让重斐不要专门找他……
想起上次两人同行游城,许林秀就说过要送自己一份礼物,他是在专门为此准备么?
重斐按捺心绪,想直接去逮许林秀,却因对方特意留的话,暂时停止动作,整颗心被许林秀抓痒痒似的挠着。
自己那么喜欢许林秀,总感觉对方好像没有太喜欢他。
可若对自己没有感觉,为何还要神神秘秘地亲手为他准备礼物?
祁军胜仗,从朝廷传来的诏令和奖赏都到了。
重斐论功给部下行赏,这份军功给他带来的喜悦没有多久,他军务忙完时,就到许林秀屋外的楼下转转。
冬秋从过廊探出个脑袋,笑呵呵道:“将军,公子今日也不在呢。”
重斐浓眉一挑,算算日子,他和许林秀十几日没见了。
“你家公子究竟在做什么?”
冬秋摇头,故意装傻:“禀报将军,小的不知。”
又过几日,重斐等不下去了。
这夜,他处理完手头的几件军务专门候在楼下。
西北的月色苍茫孤瑟,等至亥时,才见大门外迎来一抹清冷的翩然身姿。
许林秀还在琢磨今晚的工序,面前黑影一笼,月下男人的眼眸仿佛狼目,他心脏急跳:“将军。”
重斐叹道:“你叫我等我等了,可等了二十一日,等不下去了。”
他道:“我不要那劳什子礼物,我只想每日都能见你。”
第66章
◎好像很想把公子……吃了似的?◎
银白月色照亮层层阶梯,又落于石块,石上倒出枝叶交叠晃动的摇影,立在地面的两道身影靠得相近。
临至槐夏,晚间的西北透出温温凉爽的气息,不似冬春时寒干冰冷。
重斐压迫力强,许林秀不得不往后退开几步,侧首避开那道摄人心魄的目光。
重斐浓眉一皱,再次靠近了三两步。
他敛起无形释放的压迫气势,适才许林秀后退的几步,无端叫他觉得几分莫名和无奈失落。
他问:“你不见我?”
许林秀神色一松,上门堵人的是对方,此刻倒叫他怀疑自己把重斐欺负了去。
他微抬起脸,没请重斐到楼上屋内,而是指向就近的一处凉亭,道:“将军,随下官到那儿坐坐如何。”
重斐不做迟疑,等许林秀在亭中石凳子准备落座时,他迈开长腿,步形大而疾,横臂挡了挡许林秀,掌心放在石凳探温,触手温感不是很凉,才叫许林秀继续坐。
许林秀失笑:“多谢将军细致贴心。”
重斐岔开两条长腿大刀阔斧地坐在许林秀对面的位置,不加掩饰地从最大角度范围看着人。
“你要与我说什么?”
许林秀坦然承受重斐的眼神,抿唇,仰眸眺望,道:“就要入夏了,月色越来越美。”
似在叹息,继而温柔一笑:“西北的月亮比起绍城看上去还要更低更圆。”
许是地广空旷的原因,如此满月显得萧条,不像南城的皎月高洁秀美,西北的月色容易添人思愁。
伴随许林秀的玉质般温和轻润的嗓音,重斐举目远望,看了会儿,发现月亮看来看去就也那样,在西北看过数年,还不如把视线投向许林秀。
于是他收起目光,继续注视数日见不到的人。
冬秋时不时从过廊徘徊,结合公子近日回来的时辰,此刻借四周的火光,瞧见公子在凉亭与将军独处,这才没下去迎接。
半晌,公子朝他的方向扬手,冬秋蹬着木阶梯跑下去,站在凉亭外问:“公子有何吩咐?”
又道:“见过将军。”
冬秋几乎每到夜里都会和前来寻等公子的将军问候,人都麻木了。
许林秀道:“拿一壶江州抱月白下来。”
酒是许家给他带的,许林秀曾往桑北弥那送过,此后桑北弥时常来转一圈,转的频率高了,他好酒,想寻些不同于西北的烈酒尝尝。
所以许林秀给许家的书信就特意写了,每次带东西可以多送几壶酒,这壶江州抱月白是前几日送到的。
重斐扬眉:“要喝酒?”
想起许林秀的酒量,见他喝过的那两次都醉了,哂道:“你可喝不得。”
许林秀有点不服气:“将军莫要看轻下官,小酌一两杯还是可以的。”
在西北最不缺烈酒,当地的人高低能一次喝个两三壶。
将近一月许林秀日日泡在工坊查看铸剑进度,师傅们比他更要辛苦,锻造过程时刻有人接替,所有人轮流赶着活儿,为提神,大伙儿腰上都少不得揣着酒壶。
许林秀开始只是饮茶提神,时间长一点,偶尔会来半杯一杯的,比起各位师傅的畅快豪饮,他则显得秀气文雅多了。
此情此景,许林秀忽然想和重斐共月对酌。
重斐想起当日在绍城湖畔酒楼所见,说道:“不许多喝。”
许林秀道:“下官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