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94)
“她这么精打细算,也要落空的。”卫长宁一声冷笑,眸色同样冰冷。皇后心思断断不会这么简单,她又道:“凶手可曾查到?”
说的便是这次刺杀的事,她多日未曾接触过朝政,许多事只能从君琂这里得知。
“没有,皇帝拦着,韩元也不敢深查,皇帝命礼部为五殿下拟谥号,追封太子储君。”君琂面上也是一片冰冷,如此这般才算安抚蒋家,就看蒋怀有没有本事查到凶手了。
“那你可曾查了?”卫长宁追问。
“在查。”君琂回答,见她神色不好,拨开她的手扶着躺下来,寻来薄毯盖上,“卫见绪多半不会来得早,你不如睡会,来了再起也不迟。”
这些时日,卫长宁听惯了她的话,也不反驳,乖乖躺下,不忘拽着她一同躺下。小榻不是很大,君琂被她拽着不放,只好随她一同躺下。
卫长宁手臂疼,依旧不安分。君琂不好挪动,将她受伤的手臂置于自己腰间,关切道:“小心手臂疼。”
满满的关心,令人听着很舒服,卫长宁欢喜地眯着眼睛。方才悲伤的情绪散去大半,眼睛离君琂的脸不过半寸,哪儿像午睡的模样。
君琂恨不得拿绸带过来将她眼睛蒙上,好让她安心睡,唯有不理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卫长宁额头抵着君琂的侧脸,道:“我要辞官了,真的是‘胸无大志’,你莫要嫌弃我。”
父母辞世,为人子弟者需丁忧三载。君琂知晓这个道理,阖眸不言语。
卫国侯的侯爵有名无实,皇帝只将名分给了,名下该有的府邸与俸禄一样都没有提,做事太不干脆。卫长宁心中埋怨一二,虽说她不缺这些,可是给了一半,让人看她笑话?
她小眼神转了转,揽住君琂的手紧了紧,“你怎地不回我话呢?”
“胡言乱语,没必要回。”君琂被催得紧才回了一句。卫长宁追过去,亲了亲她的侧脸,歪着脑袋,继续她的‘胡言乱语’,道:“你说我辞官,他们会不会说我吃软饭呢?”
君琂抬眸:“谁敢这么胡说,唯你乱想。”
春末夏初,都带着淡淡暑气,两人躺得极近,也不觉热。卫长宁心满意足了,情不自禁地想要与她亲热,君琂看她一眼:“白日里好好安睡。”
刚动起的念头就被她一句冰冷的话打断,好无情的。卫长宁委委屈屈,不管君琂准不准,在她脸上亲了亲。突然的动作惊得君琂面红,触着她冰冷的手,就说不出话了。
某人得逞一笑,君琂只当未曾察觉,轻轻握着她的手,明明是在夏初,右手却是冰冷的,她有些担心,伸手将人揽在怀中,摸摸左手,是热的,这才放心。
两人贴得很近,倒显得这张小榻极大,还能睡下第三人。
卫长宁心中牵挂着卫怀慎的事,睡不着,想起方才先生提及的事,低声恳求道:“我们忘了那些事可好,不要被皇后蛊惑,弑君是不可能的。”她极担忧先生答应皇后的条件,继而做些傻事。
“忘了。”君琂轻轻回应,声音似蒙了一层纱,朦朦胧胧,听不分明。她搂着卫长宁柔软的身体,拍拍她的脊背,示意安心入睡。
本胡思乱想的卫长宁,闻着淡雅的清香,被她搂着在不知不觉间睡过去。
醒来时,卫见绪果真没有来,她怒了,道:“父亲病逝这等大事,难道他就不上心?”
她一生气,屋内婢女垂眸都不敢说话,君琂望着她,眉梢上扬,极是恼火,认识她这么久,从未见她这样生气,整张脸气得发红,于她伤势并无好处。
君琂亲自捧着一盏热茶给她,宽慰道:“你为长,他自然不会上心,且世人不会说他,只会骂你不孝顺,嫡长为先。”
“他若不去,我自己去就是了,回来定与他计较。”卫长宁素来不是求人的性子,卫见绪不去,她亲自带人过去。
君琂不同意,摇首:“必须他去,你不能去的,毒素未清,岂能随意走动。”
她一反驳,卫长宁就冷静下来了,愧疚地看着她:“我鲁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秒怂的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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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七十
君琂将水递给她, 卫长宁用左手接下, 不甚伶俐, 君琂就收回, 茶水置于她唇下。卫长宁也是口渴,就着她手都喝下, 才道:“他不去, 我让陆琏绑着他去, 容不得他偷懒。”
她温润惯了, 蓦地显露出几分凶狠令君琂发怔。她分神间,卫长宁就要下榻穿靴, 她自己穿不好, 唤着君琂帮忙,见她恍惚, 才后知后觉:“你觉得不妥?”
“不会, 卫见绪想来是想在你这里求些什么,多半是想要商铺。”君琂俯身替她穿好靴子。
卫长宁嗤之以鼻,道:“不能给, 以这件事威胁我, 此风不可长。”
君琂近前,理了理她的衣袍,见无褶皱, 劝道:“他若想要,只要不过分,也可。”
她的话, 卫长宁都听,命人去将卫见绪请来。卫见绪拖拖拉拉极是不愿,来时已近亥时。君琂在书房,没有出来参与此事,令他松口气。
父死后,他也想的明白,无人辅助他,舅父魏煊是虚情假意,正好趁此从长兄这里谋取自己想要的利益。陆家虽说富裕,但主要商铺与经营行业都不在京,他想要在长安城内先有自己的经济之路。
这些就需要他这位兄长的辅助了,那日送予太傅的嫁妆中,他看得分明,不缺稀世珍宝,就可知卫长庚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他想要打通这条路,卫长宁也明白,都应允他。
卫见绪见她格外好说话,直接道:“听说兄长在东市里有所书斋。”
他带着得意,摸着茶盏等候卫长宁的答复。闻言的卫长宁朝他那头看了一眼,见他神色中带着恣意,毫无丧父的悲伤,她不由哀叹,道:“书斋是太傅的,你想要?”
“大哥哥若舍得,小弟自然想接手。”卫见绪不紧不慢地回答,料定她会同意。
卫长宁冷笑,眸色阴沉如山峦,道;“你想要我这个侯爵之位吗?不如我明日上折,请辞,让陛下将爵位给你,二弟觉得如何?”
如此讽刺,令卫见绪蓦地醒神,握握拳头说不出话来,碰了钉子,就道:“大哥哥舍不得了?”
“舍得,爵位都舍得,就看二弟有没有能力接收?”卫长宁懒得看他,贪婪不知所谓。
她这般冷硬,卫见绪不好再提,抬手道:“时辰不早,小弟先回府了。”
“我命人送你回去,路途遥远,明日会有人护送二弟一路的。”卫长宁也不客气地起身命人送客,又重重安排下去,只要卫见绪随行就可,其他事情有人代劳。
明日还要去卫氏宗族那里,将事情妥善解决,等着灵柩回来。
她安排好后,就回主屋。婢女在廊下候着,见她回来,推开门请人进入。君琂方回来,坐在做榻旁,手中依旧捧着书,婢女方奉茶。她与年轻人不同,不喜冰饮,热茶在桌上氤氲着热气,袅袅如仙境。
君琂知晓事情处理好了,便将桌上一份拟好的奏疏递给她,道:“辞官的奏疏,我已拟好,你看看哪里不妥。”
卫长宁伤了手臂,多日握不住笔,君琂代笔,皇帝知晓也不会说什么。卫长宁掠过一眼,就置回桌上,随意道:“可以的,我明日要去卫家宗族,商议父亲安葬的事。”
时辰不早,该安寝了。君琂走过去,领着人走到榻前,替卫长宁解开衣袍,不放心她明日一人过去,就道:“我令林璇陪着你去,早去早回,卫家之辈多如卫怀慎,你将事情安排后就回来,勿要多加停留。”
君琂心中不定,近日发生的事过多,愈发压抑,尤其是卫长宁总是受伤,眼下辞官对她或许也是件好事。
卫长宁本不想应,自己可以处理,见先生神色肃然,她就不好反驳,乖巧应下。
安葬的事安排得很顺利,卫见绪被陆琏看着,不敢生事,回到长安后,就入殓下葬。卫长宁辞官后,户部将五殿下的太子谥号拟为“孝仁”。
蒋怀过府,来探望卫长宁。他与皇帝周旋许久,甚觉疲惫,今日才得空过来。恰好君琂不在府上,他与卫长宁聊过几句。卫长宁神色极差,想来近日也为旁的事而忙碌。
她辞官丁忧,蒋怀觉得可惜,好在只有三年,待后来以太傅之能,必能使她重回朝堂。他谈及国子监的学生,自然提及卫见绪,三年拖延下来,只怕遥遥无期,三年后若被人推荐也是一条路径。
卫长宁是不会做这推荐之人,勉强答了几句。蒋怀是文人,口辞了得,与她说了近一个时辰,门人过来禀告,容湛入府求见她。
容湛被调离出京,过来是同卫长宁道别的。然卫长宁不想见,方想开口拒绝,蒋怀却道:“那就请他进来。”
门人抬首看向卫长宁,她只得点头同意。
容湛动作很快,片刻后就大步走来,长身修逸隽秀,卫府刚经历丧事不久,他着一袭素色宽袍,玉带缠系腰间,俊秀而从容有度,没有外放的颓唐之气。
他进内后,微笑地望着卫长宁:“小侯爷,身体可好些了?”
卫长宁眉心微微一凝,心中生起涟漪,添了两分不悦,生硬道:“好多了,容大人一路风霜,要保重身体。”
容湛笑容顿住,看向蒋祭酒,笑道:“祭酒也在卫府。”
“今日得空过来看看,容大人要离京,可准备好了?”蒋怀问道,他对容湛外放一事颇是奇怪,猜测多半是因长秋宫刺杀一事而引起的,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卫长宁面露倦意,听着两人说起旧事,近午时,蒋怀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她不好意思赶人走,命人备好酒宴,并让元安请太傅回来。
她唇边维持着笑意,蒋怀并无多大的意思,对于良才都会高看一眼,尤其这些朝堂新人里喜爱的两人都在一起,话题多了些。
容湛注意到,卫长宁清朗的眸中,却无端掩盖淡淡黯然,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在那抹黯然消失时,太傅回来,卫长宁起身去迎,眉眼皆是欢喜。
君琂握住她的手,转眸看向容湛时笑意凝滞,对着蒋祭酒笑了笑,揶揄道:“祭酒好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