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坟头草(58)
他身后有很多人,但他的身边,从来只有江叙白站过,他不喜欢被人跟着,也不喜欢回头。
“来了来了,这里真好看,走神了。”
江叙白笑着跟上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试着触摸了他的手背,没有被人拒绝,他才放心大胆地握住。
天很快黑了,楚云凡还在易感期,今天跑来跑去弄得很累,明显脸色不太好了。
江叙白抱着他,温热的手捂住他的肚子,顺时针摸一摸,“今天突然来,真的很惊喜。”
楚云凡笑了两声,他有些犯困了,但还不想睡,两人靠在窗边看雪,禅庄后山有敬香的庙,此时仿佛能嗅到缕缕禅意的香。
他有很多话想要问问江叙白,但看着天边的明月,再看看江叙白温柔的笑意,他决定按下不提,这种话什么时候说都可以,没必要选在今天。
楚云凡转过身,第一次主动和江叙白接吻,江叙白愣在原地,呼吸错乱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搂住楚云凡的腰。
楼下的清理薄冰的工作人员偶尔路过,寂静的雪夜里,衣料擦过灌木的声音格外明显,从一楼看来,他们像是站在一起赏月,实则是情热缠绵。
易感期的alpha总是有些躁动的,但江叙白很少见到楚云凡产生情绪波动,也许是药物克制,也许他本就是个如清风明月般疏朗节制的人。
汗水、爱欲都和信息素有关,空气热和黏,可恶的情和热催着alpha越发争强好胜,循环系统的档位自动调节到最高,数据彰显着他们难以收敛的欲。
窗前、地毯、书桌、沙发、最后是舒适的床。
楚云凡靠在床头,他的易感期一向难熬至极,有了江叙白之后,这种痛苦有所消减,甚至比任何药物都要有效。
在数据上而言,他的病情并没有康复,只在感官上,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缓。
尽管江叙白是个alpha,是个无法给他提供激素安抚的alpha……是他最讨厌的alpha。
楚云凡抚摸他腰部的肌群,感受年轻人健康的身体,仿佛自己的残缺也鲜活了。
他迷糊地嘀咕了一句话,一滴汗水滴在他的脸侧,他仰头看到江叙白那张乖巧带笑的脸。
江叙白打趣着压低了声音,避免发出某些难堪的声音:“你只比我大五岁而已,一点也不老。”
“五岁呢……说得轻巧,五年的光阴……说走就走了。”
十三岁时母亲就去世了,连三个五年都没等到,那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最爱他的人。
他会怀疑世间所有人的爱,只有她是最纯粹,最无可替代。
哪怕她已经厌恶了父亲,哪怕他身上带着父亲那一半肮脏的血,她也从来不嫌弃他,不嫌弃他自我又清高,不嫌弃他处不好人际关系,告诉他问心无愧做自己。
眼前这个人会无限度地包容他吗?不要想,不要猜,人,最经不起考验,只要不去试探雷池,就不会发现不想知道的事。
楚云凡扯住江叙白的头发,拉着他和自己接吻,将全部的信息素都掠夺。
只要别再把他一个人丢在原地就好,这是唯一的底线了。
可他忘了,再清醒理智的人都会得寸进尺,就像他咬完了江叙白的胸口,会更克制不住地去咬他的腺体。
就像他最初想着处一处就断掉,到现在和江叙白变成情侣关系、他原本没想着标记一个alpha,这是最徒劳的功夫,到现在每次都渴望让他身上的标记产生永久烙印。
让江叙白这个人永远打上楚云凡记号,让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知晓他已经有主。
他想要的,都不切实际。
江叙白没有他那么多小心思,他不为三天以后会发生的事情烦恼,他只看眼下,解决一件事情,再解决下一件事情,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太重,过度思考只会让他发疯。
循环系统的滴声响了五下,第六下响起时,他们面对面拥抱,楚云凡最是洁癖,却不抗拒他满是汗水的身体。
江叙白把他抱得太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楚云凡却一点也不想推开他,只是在他肩头用力地留下一个鲜红的咬痕。
“你想勒死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自觉的轻颤。
闻言,江叙白故意收紧双臂,将他牢牢锁住,楚云凡这才恼羞成怒,拍了他的额头,“别弄我了。”
江叙白捏住他柔软的嘴巴,力道果然放轻,但还是忍不住逗他:“偏要弄你,能把我怎么着?”
楚云凡瞪了他一眼,这人……这人真是越来越轻佻了!可恶,真是可恶,不愧是总爱惹人生气的alpha。
作者有话说:
隔壁《玩物的自我修养》大概要重新存稿了,里面有个角色挺适合楚咪咪的……嘿嘿
泥:咪,你要演反派不要?要的话,只要你开金口,我给你送来
第53章 你是野生的咪咪吗?
在这场纠缠里歇斯底里后,两个alpha都精疲力尽,楚云凡眯着眼睛,汗水沾湿了眼帘,他看不清钟。
楚云凡:“帮我擦一擦。”
江叙白:“好。”
江叙白拿了热毛巾,低下头,楚云凡仰起脸。
楚云凡:“……不是擦那里……”
江叙白:“啊?不擦吗?”
怎么会呢,楚云凡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不擦呢?嗯?是因为看到他乱七八糟的房间之后打算融入他?不可能。
楚云凡无奈地眨眨眼睛,“擦脸。”
江叙白恍然大悟,对哦,先擦那里就不能擦脸了。
但他脑子不太清醒,竟直接拿着毛巾去给他擦脸,楚云凡赶紧挣开,“你干什么呢?”
“啊?噢噢,我给忘了。”
江叙白收拾好自己,楚云凡已经去重新洗澡了,江叙白无奈只能跟他一起再洗一次。
他们洗完澡,床铺已经有人收拾过了,江叙白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楚云凡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什么?那是他们的工作。”
“呃,这大晚上的……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多想。”
楚云凡钻进干爽舒适的被窝里,拍拍身边的空枕头,示意江叙白快睡觉。
江叙白躺在他身边,习惯性抱住他,精神十分舒适放松,屋外的风雪让被窝更舒服。
楚云凡最后看了一眼时钟,枕在江叙白的肩头,缓慢且低声:“生日快乐。”
-
次日,江叙白还没醒,楚云凡就走了,留他一个人在偌大的相山禅庄,管家爷爷说楚云凡早上六点就出门了。
“他不是易感期吗?”
难道他的假期只有易感期前两天吗?怎么会呢,联中那边一直很关心他的身体状况,怎么会这么严苛?
“是原定的计划,推脱不开的仍然需要处理。”
“哦……”
江叙白不懂这些,只是担心楚云凡操劳过度,本就身体不好,再这样高强度地工作……令人担忧。
这边的早饭十分精致,江叙白吃了茶点,因为楚云凡不爱吃荤菜,这边的厨师并不常做荤,昨日听说江叙白要来,特意请了南边的厨子过来。
早饭不宜过辣,只是做了两碟子小菜,请江叙白试尝,及时提意见,及时改正。
江叙白吃着熟悉的菜,味觉能唤醒很多回忆,他在孤儿院时最爱的就是辣椒酱,沾一点点可以吃一整碗米饭。
最难的时候,他边上学,边工作挣学费,最爱吃的仍然是辣酱椒拌饭,一晃这么多年,如今竟然一点也不敢怀念那个滋味。
他实在是过怕了。
又到月中了,他得往爷爷的账上多划一点钱。
早饭后,他才想起来开机,昨天跟楚云凡做爱时手机响了好几下,吵得楚云凡直接关机了。
唉,易感期的alpha很不好惹的。
未接来电全是属于林悦月的,江叙白带上耳机回拨。
“白哥!你可算接电话了!”
“怎么了?”
林悦月简单说了一下,说严溪钦那边的助理临时换人了,陈楚被立案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