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坟头草(47)
【白】:晚上会晚点回来,有想吃的东西吗?
楚云凡那边很久没有回复,江叙白收起手机,戴好口罩,围好围巾,再看依旧是安静无比。
他悄然叹息,开车奔赴酒局……
作者有话说:
楚咪冷战中,这次会短暂和好,之后还要闹场大的
第44章 在街头拥吻
收到江叙白的消息时,楚云凡已经离开S市,未来几天都不打算回去了。
江叙白忙了一个又一个酒局,每晚都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家,却怎么也等不到那个闹脾气的人……
他想要满世界地找他,可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楚云凡能随意知道他的去向,而他却对楚云凡的行程一无所知。
他给楚云凡打电话,打一次,挂一次,他发短信,全部石沉大海显示未读,江叙白靠在门口,捏紧了手机,只恨不能把他抓回来……
七天后,楚云凡又接到了江叙白的电话,此时他正在登山,累得要命,却还没抵达南桦墓园的山顶。
傍晚的风和铃声都吹拂在脸侧,特助陪着他爬了一下午的山,正扶着围栏偷偷喘气。
“您喝水吗?”
特助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楚云凡摇摇头,让他到塔顶信号塔那边找门卫聊会儿天,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云凡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走到最顶上的一片墓区。
山高路远,这一处不适合修缆车,楚云凡一向不喜欢出太多汗,想要看母亲一眼很难。
踏上最后几阶台阶,楚云凡动动肩膀,弯下腰时脸上的汗滑落在地,他拿出包里的花,他妈妈不喜欢假花,可这一路山高水远,手里的真花早就蔫了。
楚云凡习惯性带一个小喷壶,对着康乃馨喷一喷,勉强还能看。
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不是妈妈的忌日,他也没有想说的话,只是突然想来而已。
摸摸脖子上淡淡的痕迹,那么严重的伤,十五年过去,经过高精密的治疗后,只剩下一条不明显的印。
她走了太多年,哪怕楚云凡当年有再多的挂念和不舍,也和身上的伤疤一样,被时间冲得平淡。
楚云凡摸出口袋里的硬币,缓慢蹲在墓碑前,妈妈的形象早已变得模糊,只剩下这张笑着的黑白照依旧明艳清晰。
他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这次竟在心里问了妈妈一句:到底该怎么做呢?
楚云凡犹豫了三秒,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封建迷信,从来不相信今生来世,从来不管人力之外的玄事……
他捏紧了硬币,想着算了吧,何必呢,他要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有底就行了,自己拿不准主意就按下不提,以后定下心来不就好了,何必急在一时,将选择寄托给虚无缥缈的亡魂?
楚云凡刚想起身,一阵风过,康乃馨的花瓣凋零些许,有两片正好落在楚云凡的手心里,它们躺得板板正正,最柔嫩的那一侧面朝昏暗的天空。
楚云凡抬眼看向墓碑上温婉的女人,攥紧了凋零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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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桦墓园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两旁的路灯静悄悄地投下光束,楚云凡站在瘦削的树影下,点开江叙白的消息。
【白】:今晚回来吗?
楚云凡没有直接回复,转而看向身后的人,“江叙白今晚在干什么?”
特助早就收集好信息,如实汇报。
“又是酒局?”
“是的,人不少。”
特助的话就是委婉地告诉楚云凡,这种局喝酒是在所难免,您别跟他计较。
毕竟之前楚云凡故意下了江叙白的试镜资格,把他丢去城隍的酒局上遭灌酒……
楚云凡知道他的意思,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江叙白从前不会主动参与这种活动,怎么听特助的意思……这连续几天都是他特意凑上去的?
特助察觉到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他好像在争取一档节目。”
“什么节目?”
楚云凡不爱关注这些活动,幸好提前安排了专业人员盯着,之前林晟说要找商务资源给江叙白,他安排人办了,特助汇报的进程也喜人,江叙白应当是不缺钱的,为什么急着上节目?
“是一档竞技冒险类的综艺节目,叫雨林。”
楚云凡停顿了很久,这个综艺节目的名字也很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总之不会是重要的事情,别想了,他想去就去吧。
特助给他开了门,一阵冷风吹来,楚云凡没忍住咳嗽了两声,特助赶紧找出毯子递给他,“您今天吹了冷风,晚上需要叫医生送点药物吗?”
楚云凡没应答,想了片刻却换了个话题:“他的酒局在哪儿?”
特助答了地点,没再问药,直接开车带他过去。
一路上,楚云凡静默地想心事,特助时不时看他一眼,有心相劝,但……楚云凡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劝了未必有用,反而可能帮倒忙,还是算了吧。
他们到的时候,江叙白那边正好散场,恰好红灯,他们之间隔了一条马路,楚云凡侧目看着那个坐在石墩子上发呆的alpha。
江叙白的脸色泛红,看不出酒气,但楚云凡很清楚他这是喝了不少,比上次他接他时还要醉。
幸好江叙白这人酒品不错,不会说醉话,也不会当街抱着别的alpha说喜欢他。
楚云凡静静地看着他,特助适时给他递了个台阶:“我去招呼他过来吧?开过去得绕路。”
楚云凡嗯了一声,红灯还没结束,江叙白身边跑来一个女孩子,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楚云凡拦住特助,“等会儿。”
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绿灯快要亮了,特助再次回头,司机拿不准主意,频频侧目看特助。
“楚先生……?”
“别去了。”
楚云凡靠在椅背上,困倦和疲惫突然袭来,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江叙白了,江叙白已经23岁了,用不着他操心。
操心太过,等到分开的时候,会多出很多麻烦,赶紧收回来吧。
绿灯亮起,司机绕着市中心开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路边,离江叙白当时待的地方很近,楚云凡没有示意他开走,反而问特助:“再说一遍他在争取的那个节目叫什么?”
“是叫雨林来着,您……”
“他争取到了吗?”
特助暂时拿不准,解释道:“暂时不清楚,我明天打听一下?”
“不必了,帮他安排。”
特助面上一喜,忙答应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楚云凡要回心转意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对江叙白的好感很重,对方一看就是很好的人,不会给楚云凡惹麻烦,还能给他减轻工作压力,妥妥的大好人啊!
楚云凡自然不会错过他脸上的惊喜,不解道:“你很高兴吗?”
特助瞬间换上正经的营业表情,温和又礼貌地承认:“是的,但是……是为楚先生您感到高兴。”
“为什么?”
楚云凡在江叙白面前总是听不进去话,他反思过,但他习惯性把黑锅甩给江叙白,觉得是江叙白没有眼力见,在其他人面前时,他还是很乐意听听别人的想法。
“因为……江叙白先生是个很认真的人。”
这句话已经带有很强的倾向性,但给楚云凡留足了想象空间,特助点到即止,不再多话。
楚云凡低下头,不知看着什么,心里泛起点点酸疼的暖意。
他说得没错,江叙白确实很认真,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对楚云凡照顾细致,对他们的矛盾也很重视,反倒是他自己总是钻牛角尖。
特助又往后面看了一眼,其实他不敢说,江叙白很认真地惯着楚云凡,而楚云凡……被他惯得泥足深陷,一旦感受到脱轨,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就会疯狂反扑。
他现在如此难受,不止是因为失望,更是因为太在意了。
特助可不敢当楚云凡的情感导师,谨遵职场守则:领导不发话就是不知道,领导的事情别操心,领导的情人就是他的情人,要尊敬要爱戴,领导喜欢一个人时是藏不住的,但他千万可得帮领导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