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危险性竹马(126)
奔驰轿跑在夜色下疾驶,二十分钟后到了地方。酒楼经理招呼三人,卓望道真是不心疼钱的,波士顿龙虾看不上,得澳龙,“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法国绿翡翠生蚝,马粪海胆,野生大黄鱼,再搞个蟹。”
“我推荐帝王蟹或者日本秋叶蟹。”
三个人都穿校服,但酒楼经理身经百战,愣是从任延的手表和鞋里瞧出了经济实力,微笑道:“当然了,如果你们想尝尝别的,那我推荐可以试试冻花蟹,是我们的国宴名菜。”
卓望道:“就它了。”
“那来两斤?”
“来两斤。”
“那别的小海鲜呢?是否需要?其实我不建议您点这么多,吃不完的。”
“吃得完。”卓望道一锤定音斩钉截铁。
点完餐先结账,九千多没了,卓望道:“我还能再添点儿。”
任延:“吃不下塞你嘴里。”
卓望道熄火了。三人在圆桌边坐下,卓望道装模作样:“哼,别以为这样我就气消了。”
剩下两人同时在书包里翻翻找找,最后同时抽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安问愣住,看向任延,任延也看他,无奈地笑:“你怎么也买了?”
安问手语都快结巴了:“我让哥哥帮我买的……你呢?”
“训练结束跑去买的。”
天呐,他们竟然想一块儿去了!
两台同型号、同颜色、同内存容量的新款手机,同时被推到了卓望道眼前。任延:“因为听说你一上午哭了三回……”愣住:“喂你怎么又哭了……?”
卓望道眼泪止不住,一颗一颗滴到桌子上,一颗一颗洇进桌布里。安问惊呆了,任延生怕他哇的一声就嚎啕出来,手忙脚乱半威吓半安慰:“你别哭啊,掉掉眼泪就算了,别嚎。”
卓望道正想嚎呢,牛叫似的“嗯”一声给憋回去了:“都、(嗝)都给我吗?”
“你想得美。”任延敲他一板栗:“拿我的,安问的回头拿去退了。”
安问有意见:“你已经请他吃饭了,手机换我送。”
“我钱多,花不完。”任延欠揍地说。
安问推算了一下:“你老婆本早就快花完了吧?”
任延看着他,挑眉:“我都有老婆了,老婆本还留着干吗?”
安问:“……”
卓望道:“呕呕呕!”
死情侣!死情侣!!!
“你不是在攒钱要捐给福利院么?”任延把安问的那台手机塞回他书包里:“拿回去退了,可以存进你捐款的那张卡里。”
安远成有钱,不可能在零花钱上克扣安问,刚认养回安家、生日及月考时,都奖励了他十好几万。平时的日子里,林茉莉和安养真还总给安问打钱,让他别省着,加上在任延家住着,吃住生活都是任延家照料的,寻常消费又有任延买单,安问想花钱都找不到地方花,一来二去,每个月都能攒下一万多。他算过了,到了过年的时候,已经足够让福利院上下过个热闹又殷实的好年,开春后,院舍翻新的事情就能提上日程了。
卓望道凑嘴:“那你这笔钱单独捐,写我的名字。”
安问笑着点头:“好吧。”
卓望道麻溜儿拆了任延送的那台手机,感动的眼泪终于流光了,他趴过去,要来个三人合影。任延实在是讨厌合照,但今天卓望道最大,他只好配合。刚好安问坐在一旁,卓望道比耶,按下快门前,任延把安问搂进了怀里。
定格下的画面中,安问猝不及防,表情失控得又懵又可爱,脑袋被任延的大手搂着,似要按进颈窝中。
卓望道冷眼相向:“这就是我以后的日子了是吗,悲惨的吃狗粮当电灯泡的日子。”
任延打开隔空投送:“drop给我。”
卓望道不仅要drop给他,还发朋友圈,以宣誓一下这摇摇欲坠的友情。果然照片一发出,
「磕到了。」
「磕到了,谢谢菩萨。」
「此情此景甚是眼熟。」
「一个沉思,是不是每一次你们仨合影,你都像个多余的?」
「小望啊,听爹一句劝,人丑别掺合。」
卓望道单独拎出那句说他丑的:「放屁。」
过了会儿,朋友圈吴老师留言:「冬令营的事问了没?」
吴老师是省实的数学竞赛队的领队老师,卓望道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新手机给磕了。
“那个……问问……吴居中让我问问你,数学冬令营,你感兴趣吗?”
安问被问得有些茫然,轻微地摇了下头。
“为什么啊?”卓望道百思不得其解:“你做题的时候挺沉浸的啊,我给你题你也不嫌烦,为什么不参加?”
安问:“我怕保送了。”
任延:“他怕保送了。”
卓望道:“…………我可以骂你吗?”
任延凉凉回:“不行。”
安问笑了一下,略微正色道:“我觉得竞赛应该很难,很占时间,如果失败的话,会浪费我其他功课的时间,要是考不上清华得不偿失。”
任延拿过卓望道的手机翻了一下,明了了:“吴居中让你劝他参加冬令营?”
“他打这个主意很久了。”
安问困惑了一下:“为什么?”
卓望道:“因为有些题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他就问我是谁做的……”缩了下脖子:“真不是故意的,瞒不住啊,再说你月考数学考了满分,他能不注意你吗?”
G省是传统竞赛强省,而省实则是传统竞赛强队,几乎每一年都有学生进入五大奥赛集训队,也正因为如此,信息、生物、化学、物理、数学——这五门课的领队老师之间也在暗暗较劲。不巧的是,数学已经连续两年颗粒无收,今年选拔的苗子也很一般,吴居中本来已经放平心态了,偏偏突然天降了个安问,让吴居中垂死病中惊坐起。
“吴老师肯定会来找你的。”绿翡翠生蚝上来了,卓望道吸溜,嘴里含含糊糊道:“你等着吧,他就是让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绿翡翠鲜美异常,有淡淡的海藻香气,他们要了一打,刚好一人两只,卓望道按住任延的手:“你别吃,你吃别的。”
任延:“?”
卓望道瞥了眼安问:“你别让他吃,不然晚上你受罪。”
安问:“???”
任延悟过来了:“你特么脑子里每天都想什么呢?”
卓望道缩回手:“爱信不信。”
任延刚咬了一口,便听卓望道说:“我爸说怀卓逸群那会儿,医生说他那什么活性度不够,他就是直接吃鲜生蚝,也不烤也不蒸,每天晚上一口一个吃半打,晚上就……”
任延呛得脸都红了,真想把手上生蚝壳敲他脑门上。
卓望道敏锐地说:“你脸红了。”
“我他妈被呛得!”任延一边说一边咳嗽,“你少跟中年人混啊,听点儿正常的!”
卓望道曲解他原意:“你的意思是你一高中生用不着是吗?”
任延:“……”
安问扶住额,服务员上菜时眼神透满了怀疑,安问都有点不太想跟这俩人一桌了。
一顿宵夜吃到快十二点,卓望道一半吃海鲜,一半吃狗粮,他是不太能搞懂任延吃个蟹也要帮安问剥好是怎么操作,吃东海野生大黄鱼,用公筷给安问剥肉最紧实口感最好最嫩的部位,吃海胆也帮他好好清理,仔细教他怎么吃,安问小勺舀一口,任延眼睛像长在他身上,见他不自觉点点头摇摇头的,脸上浮出控制不住的笑意,笑意淡,眼神浓。
卓望道本来还挺正常,吃着吃着又流眼泪了。
任延一时间怀疑人生:“……又?”
卓望道含着龙虾肉呜咽不已:“好感动……呜呜呜你们给我好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