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危险性竹马(27)
哐当,阿姨手一抖,摔碎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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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延又在后山上练球。
省实的校篮球队实力强劲,向来有在省高中联赛上拿奖的传统,前几届有不少校队主力都特招进了体育大学,或者一些211综合类大学的体育系,是不错的出路。省高中联赛是从市里打上去的,市联赛在十一月正式开始,球队的正式训练通知也会在这几天下发。
任延刚上高一就被校队谭教练亲自找过去面谈,他的身高在宁市很够看,体脂率低而肌肉结实,身体各项素质在对抗时很占优势,速度、敏捷性均衡,技术细腻爆发力也够,总而言之,从美国一路打回来的他,没有短板。
谭教练很诚恳,举了很多特招的例子,任延指尖来回拨弄着篮球,闻言哼笑一声:“我对特招和读体育没有兴趣。”
“那……”
“我加入,”两指一旋,橘色球体在指尖稳稳地转起,任延漫不经心地看向教练:“只要比赛能让我打个爽。”
对于打球一事,任延没有拖延症,卓望道的电话疯狂响了三次,才等来了他中场休息喝水。
“干什么?”任延按了免提,拧开瓶盖。
“小问号微信给我一下,急急急急!”
任延喘匀了气,喝了半瓶水,才慢悠悠地问:“找他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卓望道:“……”
“不说挂了。”
卓望道把一道数学题的题干念了一遍,“你转达吧。”
轮到任延沉默。
“你他妈的,”卓望道恨铁不成钢,肉麻兮兮地说:“延,我知道你对我占有欲很强,但是我不只属于你一个人——”
任延面无表情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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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问刚做完英语的专项完形练习,就发现微信列表里多了一个未命名群。
群成员:任延、不考上清北不改名。系统提醒他和「不考上清北不改名」还不是好友,谨防转账诈骗。
任延:「卓望道。」
安问:「哦。」
卓望道正巧放了一捧烟花,在这俩人的性冷淡回复中,忽然就显得很寂寞寥落。
卓望道:「能热烈点儿吗?」
安问发了三个鼓掌过去,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你是问我要葡萄来的吗?」
葡萄?什么葡萄?卓望道猴精猴精的,瞬间识破了安问内心的小秘密:「我有道题,你要是能帮我解了,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阳光玫瑰。」
安问秒回:「来。」
卓望道把题干拍了过去,也是竞赛题,但他没说。安问仔细地读了一遍:「有点难,需要一点时间。」
再次上线是半个小时以后,他发了答案,拍了清清爽爽的解题步骤,足足一页草稿纸那么长,「你们A班的题还是挺难的。」
《还、是、挺、难、的》
卓望道把推演式誊抄了一遍,忍不住发了语音过去:“操,问问,你来打比赛吧,我明天跟老师推荐你,数学前三都可以保送。”
安问:「我不太喜欢数学。」
《不、太、喜、欢、数、学》
卓望道自闭了。他自闭的时候,安静窥屏了全程的任延冒泡,@安问:「喜欢吃阳光玫瑰?」
安问:「嗯。」
任延:「明天上学带给你。」
安问:「你也要我帮你做题吗?」
任延:「……」
安问:「我知道了,你想抄我作业。」
任延:「……」
安问舔了舔嘴巴,心想,他俩可真逗,抄个作业写个题而已,还拉个群。
可是阳光玫瑰太好吃了,安问又在回味那个味道,最终昧着良心说:「可以是可以,这样吧,明天晚上你找个地方,我把作业给你抄。」
任延对着手机,眉头从紧皱变得舒展,继而终于忍不住勾起了唇。
平心而论,他还从没见过自己把自己安排得如此明明白白的人。
手机抵唇,他懒洋洋地说:“好的,感谢。”
第二天吃中午饭,卓望道巴巴地跑过来求组队,怀里还揣着个密封玻璃碗,里面是晶莹剔透的冰镇葡萄。
他把葡萄塞进安问怀里:“特意让我老姨送过来的。”
邀功邀了一半,觉得身边气温骤然下降,一扭头,发现任延跟尊阎王似的居高临下用死亡般的目光冷盯着他。
“别吃醋别吃醋,”卓望道承受着这甜蜜的负担,给快炸毛的任延顺着气儿:“一食堂小灶台,算我的。”
一食堂二楼有家叫小灶台的餐厅,可以点炒菜,被学生们当作改善伙食或者约会庆祝的首选。任延跟安问的关系好不容易向良性迈了一小步,今天本就打算去小灶台请安问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卓望道这个二百五捷足先登。
卓望道纳了闷儿了,都请客了破费了雨露均沾了,任延脸色为什么看着更黑了?平时看不出来,他这冷酷冷傲目中无人的发小,怎么醋劲儿这么大啊?
葡萄冰凉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抿开,带着独特的清香回味,安问跟上回吃蛋挞一样,不自觉弯弯地眯起眼,小小地点点头。
任延看,卓望道也看,卓望道看得认真,没发现任延的死亡视线已经转到他身上来了。
“你好可爱啊。”卓望道由衷地说。
任延拽着他的后脖领子,面无表情将人从安问身边拎远两步:“待着,保持距离。”
卓望道揉揉脖子,觉得这甜蜜的负担着实有点太重了,他都快承受不起了:“延哥,虽然我知道咱俩交情独一无二,但你也不能这么霸道……”
安问抱着玻璃碗,低下头偷抿着唇,唇角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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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灶台人满为患,任延发挥绅士精神去排队,卓望道和安问坐桌边等着。
不管是从任何一个角落随意地瞥过去,都能发现任延鹤立鸡群般的存在。不断有人跟他招呼,或者拿起手机偷偷拍他,而他安之若素,像是已经习惯如此。
“咱任延在省实就是Top1的大明星,”卓望道冲安问比出大拇指,“C位。”
安问觉得他这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很有意思,听到卓望道絮絮叨叨地继续说:“你别看他最近表现得阴阳怪气,其实不是的,他只是吃我的醋,因为我是他从小到大唯一保持联系的铁瓷,突然看我跟你走得近,他吃醋呢。”
安问点点头,卓望道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了没。
看那样儿像是没信。
他不服气,掌心握住安问搭在桌沿的手臂:“真的,你别看他独成那样,其实心里很看重朋友——尤其是我,你小时候走的那一年,他还在国内……”
安问的睫毛动了动,想抬起眼眸,又怕被卓望道看穿,便仍是克制地垂着视线,但已是一心一意地捕捉着他的句子。
“确实很难过,一直缠着任叔叔和崔阿姨找你。”
安问勾了勾唇,备忘录里打字:「为什么?那时候他也很小,应该很快就不记得我了。」
何况任延有那么多朋友,住在那里的小朋友都想跟他玩儿,都想借他的游戏机,都想去他家吃棒冰。
卓望道被他问愣,挠了挠头:“你这么一说也是哈,那可能是我讲严重了,其实他没这么舍不得你。”
安问:“……”
任延浑然不觉自己风评被害,点完了单回来,跟安问商量晚上抄作业的地方。
晚自习下了都九点半了,正常店都打烊了,任延准备充分,不慌不忙给出选项:“一、最近的麦当劳;二、我小区里有一家会开到十二点的日料店,很安静,可以要一个包厢;三、我家。”
“教室里抄得了呗。”卓望道探着脖子:“废这劲儿干嘛?”
任延冷冷淡淡地瞥他一眼,卓望道住嘴了,打哈哈:“确实不行哈,你坐得离讲台和门口都太近了,钱一番一逮一个准。”
安问选麦当劳,任延:“条件一般,小孩子多,比较吵。”
安问选日料店,任延:“包厢桌子太矮,不舒服,腰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