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53)
两人之间上下颠倒的姿势让路初阳毛骨悚然,他磕磕巴巴地说:“我知道两个男的要分上下,所以,你是,”他咽一口唾沫,“上面那个?”
“不像吗?”白韶问,他的手伸进路初阳的衣衫,红豆的手感像凝胶软糖。
路初阳忍住喘息,后仰身体,靠在沙发背上,不知道回答“像”还是“不像”,他脑子一团浆糊,像极了面对诱惑无法自拔的赌徒,生不出半点反抗心思。
“不用担心,今天到不了那一步。”白韶落座路初阳腿上,他身量与路初阳相当,倒也没有放心地将全部体重留给路初阳承载,小腿用力支撑大半,虚虚而坐,俯身亲近,唇齿相依。
路初阳脑子根本不转圈,他没有同性亲密的经验,全权由白韶领路。眼神焦点涣散,呼吸忽快忽慢,毫无节奏,舌尖尝到清冷恬淡的薄荷香气,路初阳色心膨胀,说:“唔,的的,再亲亲我。”
白韶的一只手撑在路初阳耳边,另一只手逡巡徘徊,如苍穹盘旋的白鸟,寻找一处合适的地点降落。路初阳被温柔的挑拨磨得唇干舌燥,察觉腹部的束缚被解开,他倒吸一口凉气:“嘶——你的手好凉。”
“但你很热。”白韶说,他动了动手。
路初阳想要搂住医生,奈何双手绑缚头顶,动弹不得,只能强撑起上半身,撒娇般地亲吻医生的下巴,讨好地说:“再摸一摸,的的。”
“叫哥。”白韶说。
“的的哥哥。”命根握在医生手中,别说“哥哥”俩字,就是“爷爷”也叫的出口,路初阳动了动腰,机灵地玩起角色扮演,“小白大夫,你救救我啊。”
“你得什么病了?”白韶握紧手中的物事,指腹缓缓摩擦,一点液体濡湿他的指甲。
路初阳刺激得头皮发麻,他面颊通红,断断续续地说:“相、思病。”
“呵。”白韶嗤笑,他的吻细碎温软,从唇间到脖颈,用牙齿咬开衬衫扣子,胸膛蜜色的皮肤留下浅红的牙印,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路初阳无暇说话,靠着沙发背品味过山车一般的刺激感觉。
别人帮忙就是比自给自足来得爽。
路初阳举着双手,达到顶峰,缓慢下坠,心脏鼓噪轰鸣,呼吸停顿,半晌,他委屈巴巴地说:“的的,我胳膊好酸。”
“那就放下来。”白韶没打算解开他,他使用酒精湿巾收拾狼藉,扶着肩膀让路初阳坐直身体,将对方的胳膊压下,放在背后,说,“我有一些比较……”他斟酌词语,“奇怪的偏好。”
“比如绑着我?”路初阳说。
“如果你不喜欢,我帮你解开。”白韶说。
“别,这样确实很爽。”路初阳不好意思地将热烫的脸庞贴在白韶侧脸,“我喜欢你的一切。”
白韶仍然坐在路初阳大腿上,他抿唇,露出羞赧混合喜悦的笑意:“谢谢阳阳。”
听到这个简称,路初阳头皮一炸,他说:“一定要叫阳阳吗?”
“路导这个称呼太正式了。”白韶说,“你叫我的的,我也要叫你阳阳。”
“好吧好吧。”路初阳嘀咕,“真的好怪。”
白韶主动凑过来亲路初阳,终止了路初阳的小声抗议。
“你帮我弄,我也要帮你。”路初阳打商量,“的的,解开我好不好。”
“不要。”白韶的情感需求远大于生理需求,他抱紧路初阳的腰,脑袋靠着恋人的肩膀,整个人依偎在对方怀里,像长途跋涉的候鸟找到一处绝对安全的避风港,收敛翅膀,卸下心防,放松休憩。
路初阳靠着沙发,双手背在身后,低头亲亲白韶的发顶,心脏软成一滩,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白韶再好一点。
如果再好一点,就能消解白韶过去的伤痕,路初阳愿意付出一切。
“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路初阳问。
“有,在老家。”白韶说,“你有吗?”
“有啊,在我爸妈那放着。”路初阳说,“我手机里可能有一两张。”
“给我看看。”白韶抬头,差点撞到路初阳的下巴。
“你给我解开,我胳膊没知觉了。”路初阳苦笑。
白韶慢腾腾地解开松紧带,坐在沙发上揉搓路初阳的手臂肌肉,他右手手劲儿极大,两下摁得路初阳血脉疏通,人也陷入呆滞。
“你这按摩的劲儿快赶上心肺复苏了。”路初阳说。
第53章 百合飘落
“白的的,开门!”
一大早,白韶家的防盗门被白秀兰砸得咣咣响,他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床铺另一半的路初阳翻着肚皮睡得正香。白韶叹气,伸手将路初阳的睡衣往下拽一拽,盖住小腹免得着凉,然后踩着拖鞋去开门。
“姐,怎么了?”白韶将门打开一条缝,他莫名心虚,未向往常侧身让白秀兰进屋。
“屋里藏人了,不让我进去?”白秀兰调笑弟弟扭扭捏捏的模样。
白韶不说话。
白秀兰瞪大眼睛,一把推开他,踏进玄关:“真藏人了?!”
“路导在。”白韶说。
“在就在呗,你偷偷摸摸的干嘛。”白秀兰没当回儿事,接着她看到迷迷糊糊从主卧走出来的路初阳,反应过来,“……等等,他跟你睡一屋?”
“啊。”白韶点头,“是。”
“二姐好啊。”路初阳招招手,拐去卫生间洗漱。
“他还叫我二姐?”白秀兰抬高声音。
“那个……”白韶吞吞吐吐,“我昨晚去见了他爸妈。”
“行啊白的的。”白秀兰抓住白韶的腮帮子往两边扯,“谈对象不先告诉我?”
“事情一件接一件,没来得及。”白韶说,他决定用另一件事掩盖这件事,“夏肖钺的父亲住在我的病房。”
“什么?!”白秀兰一嗓子差点把路初阳的牙刷吓掉。
“这孙子还敢出现?”白秀兰义愤填膺,她撸起袖子,“我去把他门牙掰掉。”
“所以二姐你大早上来做什么?”说了一圈,白韶没明白工作日的清晨白秀兰出现的目的。
“我今天休假,想着帮你收拾屋子,做做饭之类的。”白秀兰说,“既然你已经有了田螺汉子,”她看向自觉进厨房做饭的路初阳,“我回家享受孤独的早餐好了。”
“姐你有没有兴趣,跟路导的爸妈一起吃顿饭?”白韶邀请道,“我也会邀请老师,就当两家人碰个面。”
“行啊。”白秀兰说,“你记得和大姐讲一声,就当我代表她出席。”
“嗯嗯。”白韶点头,“还有五一那事,咱们晚上聊一聊?”
“行,离五一还有半个月。”白秀兰说,她掰手指骨节,发出清脆的声音,“咱们仔细计划一番,争取把那老匹夫送走。”
路初阳简单弄了三份三明治,冲了豆奶,他说:“二姐在这吃了再走。”
“这小子怪机灵。”白秀兰嘟哝,她走进厨房帮路初阳端盘子,开门见山地问,“你什么时候和我家的的表白的?”
“没多久。”路初阳说,“七八天前。”
“我弟前男友在医院里,你见到了吗?”白秀兰问。
“见到了啊。”路初阳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他心胸开阔毫不计较,“他是过去时,我才是现在时。”
“呦,没看出来你看得这么通透。”白秀兰说。
路初阳笑了笑,端起盘子走出厨房,半点儿不提自己前阵子撒泼打滚假哭嘤嘤嘤的戏码。
用过早餐,送走白秀兰,挤早高峰的地铁去上班,路初阳挨白韶极近,垂着脑袋靠在白韶肩上碎碎念:“我昨晚好久没睡着,躺在床上想,我要是去国外拍片,一定每天给你打电话,你可不要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