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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诡务司(6)


  “这位郎君,好巧啊!”
  进坊时,冷不丁有个人向李好问打招呼。
  李好问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头戴黑色罗纱幞头,身穿浅绿色圆领袍的中年男人,也自敦义坊外进来。望着对方下颏那一小撮精心打理的山羊胡子,李好问马上记起来了。
  “您是昨晚,昨晚那位……”
  绿袍男人向李好问拱手:“昨夜太过匆忙,还未请教郎君高姓大名。”
  李好问忙道不敢,自报家门之后又问对方,只听对方道:“敝人是诡务司主簿,复姓屈突,单名一个宜字。”
  “屈突主簿……”
  李好问回礼,忽然发觉对方眉眼一动,竟然流露出几分欣喜。
  “我听惯了他人管我叫‘屈主簿”,难得郎君上来就将我的姓氏叫对了。李郎君这个朋友,我屈突宜算是结交到了。”
  这……李好问心想:你都明确说了“复姓”我怎么还会弄错。这位攀交情的理由真有点牵强啊。
  两人正在寒暄,一个与卓来差不多年纪的报童从他们身边跑过,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号外!《长安消息》号外!震惊……”
  这报童将早间卓来曾经大声阅读过的标题又念了一遍,李好问与屈突宜对视一眼,都在想:不过一夜的工夫,全长安城就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屈突宜苦笑一声:“听说这《长安消息》今日加印了好几千份。”
  李好问望着报童手中捧着的报纸一份份地迅速减少,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谁能想象,竟是那样诡奇的案件。”
  屏风杀人……
  他忽然想起,郑兴朋应该就是屈突宜的顶头上司,自己或许不该如此评论发生在隔壁邻居身上的这件离奇案件。
  他连忙咳嗽两声,问屈突宜:“屈突主簿昨夜说要在郑宅善后的,都……忙完了吗?”
  屈突宜眉头舒展,温声道:“都妥当了。昨夜唯一出了些许纰漏的,就是那件‘天字号’法器,‘半身鬼婴’。”
  李好问听着心头打突:“半身鬼婴?”
  “是啊!”屈突宜一声长叹,“它原本是一个很健康的婴孩,但有个算命先生说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拥有常人所没有特异,能被炼化成为法器……”
  光天化日之下,李好问忽感背心一阵恶寒。
  “……当初敝司的人赶到救下它的时候,它刚刚被炼化了一半。即便我们遍访名医与术士,也再找不到能救活它的法子,只能让它保持现在的模样,成为由司内保管的法器。”
  李好问:……原来是这样。
  “它需要每旬封印一次,这原该由郑司丞完成的。但昨日郑司丞出事,我等赶到时先忙着处理那些弊端严重的法器,实在是千头万绪的,就遗漏了它,让它跑出来,这才惊扰到了郎君。”屈突宜又向李好问道了一次歉。
  李好问想了想,又问:“那孩子……那法器没被封印会怎样呢?”
  “会四处管人叫‘阿耶’,然后会不由分说地缠住它见到的任何成年男子。除此之外,倒也不会如何。”
  原来就是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呀!——李好问有点心痛地想。
  却听屈突宜又补充了一句:“因为它被炼化时,这孩子的亲生父亲一直在旁诱骗、控制……直到诡务司的人赶到。”
  ——卧槽!
  李好问心中宛如突然被加了柴的灶膛,那火焰腾腾地蹿高:卧槽卧槽,天底下竟然有这种骨肉相残的惨事!那样玉雪可爱的小童,亲生骨肉,竟然也能眼睁睁地残害。
  李好问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肌肉随之因愤怒而不住抽动,额头太阳穴上青筋爆出。屈突宜从旁冷静观察,将眼前的状况尽收眼底,但没说什么。
  过了好一阵,李好问才按捺住心中的激愤,平静询问道:“所以……诡务司就是干这个的?”
  ——将无辜的人从封建迷信活动中解救出来?
  “唔,这是我司所辖事务之一。‘处理诡奇事务司’嘛,任何与诡奇之事有关的,论理我司都有权过问。”
  李好问心想:这职权范围还挺大的嘛!
  “那……这孩子成为法器,你们又用它来做什么?”
  这回屈突宜只答了两个字:“找人!”
  找人?——李好问脑海里瞬间有了画面:半夜三更,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婴孩飘飘悠悠在空中飘着,张着双臂,不断在你身后叫着“阿耶”“阿耶”……
  这是要让人夜夜做噩梦的节奏啊!
  但如果真的是作奸犯科,残害生灵之辈,比如这小婴儿的生父——那就活该这样被不断追逐,落入法网,按国法受到惩处。
  李好问又抬眼看了看屈突宜,心想:不愧是“诡务司”,单只一件法器,就足可以对得起那个“诡”字。
  *
  郑宅中,法螺的主人轻声开口:“是个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年轻人,而且能自我控制,很能忍耐……”
  法螺细细的另一头持续飘出的淡金色字体,顺序飘落在纸笺上。
  “再考虑他那项特质……恐怕他是最适合接手诡务司的人选。”

第 5 章
  敦义坊中,李好问与屈突宜两人已经走到了郑宅门口,身侧便是那道被贴上双重封条的郑家门户。李好问心中默认屈突宜是到郑宅来善后的,向对方举手行礼告别。
  却听屈突宜忽然开口询问:“对了,不知李郎君在京中作何营生?”
  李好问被问住了,顿了一下才道:“惭愧,不过靠着父母留下的一点点余财混日子罢了。”
  屈突宜上上下下将李好问打量一回,突然笑着问:“敝司目下有个职位空缺,想要邀请郎君加入我司,李郎可愿意否?”
  ——这么好?
  李好问心头一喜,但马上警觉。
  他可没那么天真,认为自己喊对了对方的姓氏,对方就会真心当他是“好朋友”,好心提携他,热情为他介绍职业岗位。
  当然了,李好问最近确实是无业无收入的双无人员,仅靠母亲崔真留下的一点嫁妆维持家用。而且他也确实很需要钱,很多的钱,用来保住敦义坊的这座宅子。
  对于屈突宜的提议,李好问也没有太高的预期:即使是大唐,应该也没哪个岗位的俸禄两个月就能买房的吧?
  但他没有马上拒绝,而是谨慎地开口询问:“请问贵司是哪个职位空缺呢?”
  屈突宜的视线下意识地就往郑宅大门上转去,转到一半,连忙打住,又转回来,唇角带笑,望着李好问。
  这……李好问心头一跳,伸手在太阳穴上揉揉——他瞬间就明白了。
  屈突宜今日来,根本不是试图招揽李好问加入诡务司,他是来物色郑兴朋的继任者的。
  然而李好问怀疑自己可能遭遇到了求职诈骗。
  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没什么过硬的家世背景,从未被举荐入仕——他能继任长安一个正规职司的司丞?看屈突宜身上的绿袍,应当至少是从七品的官员,那么司丞的品阶显然要比这更高。
  “屈突主簿,我想你一定是找错人了。”李好问很冷静,对面抛来带饵的鱼钩他坚决不能乱咬,“我只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对贵司司务没有任何了解,万万不能胜任贵司的职务……”
  他一面说这话,一面见到屈突宜嘴角向上略扬了扬,似乎对他的谨慎感到满意。
  “李郎君,我大唐一向不以长幼论英雄。各职司选人只问是否合适,而不是计较其年纪履历。敝人自己昔日不过一名极寻常的道门中人,现在也一样成了主簿……”
  李好问心道:那不一样。
  “好比今日,敝人就听说了这样一个任命,一位刚刚及冠的年轻人被授以从七品宣义郎的官职。那位,可并不比李郎君你年长多少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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