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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诡务司(159)


  原来……它们、祂们,都是真实存在的神。
  然而最炸裂的却还是赵归真说的——你也是能可能成神的。
  “见你的大头鬼去吧!”李好问突然发作。“用你这话骗鬼,鬼都不信!”
  他的气质与屈突宜相近,一向是温和儒雅的翩翩少年,此刻突然变脸,也令赵归真也有点猝不及防。
  “当我是那些求仙问道的傻子吗?想让我随你上终南山?做你的清秋大梦呢!”
  李好问猜想赵归真可能将自己当成了是周贤一类执迷成仙的方士。
  赵归真被李好问骂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连咳了好几声,摇头道:“不,他们求的是‘成仙’,而你应该追求的,是‘成神’!”
  李好问根本不懂“仙”和“神”之间有什么区别,此刻他也不屑去懂,只管往鞋面上吐了一口口水。
  “呸!”
  赵归真平静地道:“修仙,是追求个体的长生不老,但成神,追求的是汲取来自世间万物的能量,让那些有情的生命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愿力,让他们支持你拥有异乎寻常的力量,最终,成为主宰世间的神……”
  赵归真说这话时,早先他使用那枚石磬时召来的密密层云还在天空中盘踞不散。此刻承天门前又卷起狂暴的劲风,似乎都在为赵归真壮声势。
  “李司丞,你慢慢就会懂的。”
  “同理,”赵归真陡然提高了声线,“道家也是一样,增强民间百姓对道家的愿力,道家的实力将空前增长,若是再加上你这样一位有望成神的引导者,我大唐国教自此将立于不败之地!”
  ……竟是画大饼来招募李好问的。
  这话听在耳中,李好问瞬时有了些灵感。
  这就是佛道之争的根源吧!——争夺民间信仰的基础,也就是在争夺来自寻常百姓的愿力。
  “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将这么多长安百姓的生命置于危险,就是为了抹黑佛门吗?”
  李好问似乎是想证实心中的猜测。
  赵归真却并不认同。
  他呵呵一声笑,背着手说:“又何须抹黑?那些个外来的和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伽是来自天竺的妖兽,佛门自己阻止不了它在长安作恶,难道怪得我来?”
  李好问一时全明白了,不得不忍着气又问:“那罗景曾经对我道,他得到那伽潜入长安城的消息,便前往敝司先郑司丞家中,想要与之商议。但他在见到郑司丞的一刹那,郑司丞便挥冰刃自戕……赵道长,这是不是又出于你的布置?”
  赵归真大言不惭地点头:“哦,郑兴朋呀……对,没错。”
  “我往他的脑子里种了一个念头。他只要一看见罗景,就会化水为冰,然后立即抹了自己个儿脖子……”
  李好问听见自己的后槽牙磨得格格作响。
  郑兴朋失去生命的原因,在赵归真口中说来,竟如此简单。
  那可是一个人的生命啊!
  “只是我没想到罗景竟然急中生智,将事发时间向后推了两个时辰,把他自己给摘了出去。”
  李好问继续问:“那你之后谋划了对诡务司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攻击,都是为了不让诡务司找到那伽?”
  张嫂中傀儡蛊那次、倚云楼大青面那次,现在再想想,许是还有自己在家门口遇见时乾兽的那一次,应该都能算在赵归真头上。
  赵归真一时诡笑道:“不,那几次都是为了你……”
  “为了……”
  李好问将一个“我”字再吞回肚里去。他意识到这只是赵归真的一种话术,好让某个概念在自己心中繁复堆叠——这又近乎于心理暗示,或者他之前说的:种一个念头。
  “是为了验证你……是不是真的有那等决心、意志、潜力,和运气,能够斩了那伽。”
  
  说到这里,赵归真舒心地笑了。
  “那时我便知道,那伽将会死于你手。而我,今夜只需要给天子做个样子,保证他的皇城不会受到侵袭罢了!”
  李好问心道:不,不止如此。你要做的更是震慑天子,让他看到道门强盛,佛门疲弱,二者已不可同日而语。从而半是威胁半是逼迫,要天子维护道家李唐国教的地位。
  
  “而明日,天子就会下诏,将昨日一切都将归罪于佛门。从此,佛门一脉在长安再也恢复不了元气。”
  “这天下便再不会受到外来者的蛊惑与损害。”
  说到这里,赵归真忽然由衷地笑了起来:“而我道门,才是李唐正统。”
  李好问却黑着脸,道:“如果我执意要将真相宣扬出去呢?”
  “那我就会告诉天下人,你私藏了一枚足以斩首那伽的法器,却从来都没有用于对付那伽,而是任由那妖物在皇城外肆虐,害死无数百姓。”赵归真的回应宛若针尖对麦芒。
  说到底,李好问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不得眼前的人颠倒是非黑白,口口声声为了民众,私底下却只为赚取来自百姓的那点儿愿力。
  但赵归真说的有一点没错,道门确实是李唐国教,又刚刚以强大的法器震慑了李唐天子。道门与诡务司相互指责起来,诡务司恐怕会很吃亏。
  “李司丞,你若是从诡务司中来,应当知道诡务司中丢失了一份龙血吧?”
  “有了成年那伽的血液,很容易就能再次召唤一只幼年那伽,悄悄将它豢养,等它长大再为祸人间!”赵归真施施然地说道,一点儿也不以“为祸人间”为耻。“下一次,未必就是长安了。”
  面对这赤条条的威胁,李好问心头的火气怎么按捺不住。
  但是……他马上想到:赵归真怎么知道原本存放在诡务司机要室内的龙血丢失了?
  李好问一念及此,马上转脸向屈突宜那里看去。
  而赵归真也同时转脸看向屈突宜。这两位视线相对时,屈突宜眼中如有金芒闪过,他便向赵归真回以微微一笑。
  李好问见状心如刀绞。
  他从未想到过,诡务司这么个人员极其简单的衙门里,也会出胳膊肘向外拐的人。
  但仔细想想:这并不是完全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鸿波案那份“甲类”案卷,案卷本身就是屈突宜所写。如果他想要在案卷上做手脚,加上某种禁制,不让自己阅读郑兴朋留下的文字,是完全做得到的。
  郑兴朋在他的“遗书”里也曾提到过,诡务司内可以用来解读文字的法器遭到了“污染”,无法再使用。这种污染,李好问原本没在意,但现在想想,这也一样可能源于诡务司内部。
  而诡务司那件机要室,虽然只有李好问一人能开,但是他开了之后,并不是每次都会及时将那两扇铜门锁上。
  而那天晚上,他试图请“半身鬼婴”以龙血为线索“寻龙”,屈突宜一直在场。如果屈突宜想要将那团龙血带走,那是绝对做得到的。
  一时间,李好问心中的恶念就如潮水般疯狂上涌。
  这世界,到底还能不能相信他人了?
  但要他真的相信屈突宜会背叛自己,背叛同僚,背叛诡务司多年来的理念,背叛天下百姓……
  李好问无法相信。
  此刻他脑海里晃来晃去都是认识屈突宜以来的各种画面——
  自家与郑家毗邻的院墙上,穿着浅绿袍服的潇洒中年攀在墙头上,伸臂抱住爆哭的鬼婴;
  敦义坊的十字街上,见多识广者从袖中掏出滴答作响的法器,警惕抬头望着墙头的异兽;
  不断翻滚变化的倚云楼内,摇滚中年从袖中取出一对流星锤,提在手中不停地挥舞着;
  “李郎君,要不要考虑加入我诡务司?”
  “李郎君,在这张敕牒上签下名字,就不可以再反悔了哦!”
  “李郎君,这是本司的宗旨……”
  “李郎君,这是本司的‘廊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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