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看着你[无限](86)
聂松曼了然, 些许生疏地打开火, 然后倒如凉油煎鸡蛋。
“要来一份吗?”
“不了,我出去看看。”
闻酌打声招呼就走了,外面动静很大,闻酌一出门就能看见十五栋那边围满了人, 一个警察拉起警戒线在疏散群众。
——这是已经发现死人了。
刚刚他听到的警笛声是法医来了, 闻酌随着人流走进去, 没人看见他, 没人阻拦他, 只有黄色警戒线随风抖动了下。
他下意识跟随法医群体进了电梯厢才反应过来, 其他人虽然看不见自己,但他的身体有碰撞体积,可想要出去已经来不及了,电梯厢已经开始上行。
“老钟, 你挤到我了——”
法医老钟抬头,看着跟自己半米远的同事开玩笑道:“鬼挤你了?”
带路的警察:“……”
他狐疑地皱了皱眉……感觉错了?
闻酌淡定地贴墙站着, 离他们远远的。
车厢运转过程中没出任何问题,法医们的目的地不出所料是十五栋六楼,正是汤月养仓鼠的那套房子。
客厅里几乎没有任何家具, 气温低得要命,抬头一看才发现空调温度只有十六, 整个人跟置身冰柜里一样。
警察和法医都穿着鞋套,闻酌也敲敲从门口的篮子里拿了一个穿上,顺道还拿走了柜子上不知道是谁的手套。
现场充满咔擦咔擦的拍照声,但及时这套房子里的痕迹少得可怜,厨房里也只有一个冰箱和刀板,还有一个干净的瓷碗。
至于灶台根本没装,都落灰了。
而尸体是在次卧被发现的,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超大号的落地鸟笼,金色的栏杆里铺着一层毛绒的地毯,椅子上有一具坑着头的尸体。
尸体脚踝与椅子腿绑在一起,胳膊与椅子扶手绑在一起,浑身赤/裸,而某项重要的器官不翼而飞,只留有一圈暗红腐败的伤口。
闻酌看不清他的脸。
尸体的脸被打了个马赛克,根本分不清容貌——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尹白海,汤月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了。
所以汤月确实一直知道他是假的,只是在跟着副本的剧情演戏。
但这与闻酌想的不太一样,她还记得,那天自己从浴缸下到这个房间后听见汤月说“小宝贝们今天想吃哪一份肉呢?”
他一直以为汤月喂给仓鼠们吃得是尹白海的肉,但尹白海的尸体除了生zhi器缺失并没有其它皮肉缺失。
其中一个法医扶过尸体的下巴,有所发现:“……生zhi器在他嘴里。”
“情杀?”
“有可能。”
“这尸体目测有十天半个月了吧,如果这空调一直开着冷气,估计都能有二十多天了。”
“但隔壁房间那些仓鼠都活得好好的,膘肥体胖。”
他们并没有发现主卧卫生间与楼上房子连接的通道,其中一个给仓鼠玻璃箱取证的警察突然道:“仓鼠吃肉吗?”
“吃吧,小李不是养仓鼠?听她说仓鼠是杂食动物。”
“它窝里还有肉渣呢,看着挺新鲜的。”
闻酌尽量不接触别人吓到他们,走到侧面若有所思地看着仓鼠窝里的肉渣。
郑多乾说他对法医有天赋不是虚夸,闻酌是真的有天赋。哪怕只是肉眼看看,他都能清晰且准确地分辨出这份是尸体肉还是普通动物肉。
而仓鼠窝里残留的……是活人肉。
活着从人身上刮下来的肉。
可尹白海尸体尚且算是完好,仓鼠们的食物源从哪里来?
小区里应该没出现过其它失踪的人吧?
耳边隐约想起记忆里的一句话——“嘘,小声点……别吓跑了乖宝们的储备粮。”
这是席问归和他前晚在汤月家次卧留宿时,半夜听到的一句话。
储备粮……是他们这些乘客?
这样想确实没错,汤月很可能和上个副本的温乔一样,一直陷在副本的时间线里轮回,拥有所有记忆。她杀死一个个假扮成她丈夫的人,再把他们的肉喂给仓鼠吃。
但这就有些奇怪了,和李家村不一样,李家村一直在荒郊野岭里,陷入在循环也不会有人发现,可这所小区却在人来人往的市里,总不能整个城市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一个小区而循环?
“卫生间的血迹有点多啊……”闻酌隐约听到有人说。
那人蹲在卫生间门口观察着什么,长得和闻酌以前一队的队长有些像,看着消瘦,但身形挺拔,样貌严肃,横眉冷眼的。
“这应该不是次卧死者的血。”一个法医说,“从外观来看,他身上的致命伤应该是脖子的利器刺入伤,不足以造成这么大的失血量。”
闻酌站在他们身后无声地看着卫生间,里面看起来极其可怖,墙上四处都飚溅着血液,天花板上都有,就像一个大型的屠宰场。
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出穿着吊带的汤月走在卫生间里,摆着柔弱姿态打量面前无力反抗的食物:“今天剐那一块肉好呢?”
“看血迹的深浅痕迹,应该不是一次性溅上去的……这里可能死过好几个人。”
“抓紧做DNA检测!”这个性质太恶劣了,一个住了上几千户居民的小区频繁发生命案,甚至很可能住了不止一个杀人犯!
“王队,这会不会也是那个包子铺老板做的?故意误导我们呢。”
“对他来说没必要,死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身上多背几条人命和少背几条也没区别——”王队冷哼一声,“而且他那种变态,巴不得身上多几条‘功绩’!”
闻酌一顿,王队这声冷哼的调调和他以前的队长也很像,连姓氏都一样。
另一边也有人喊:“王队!次卧的椅子皮带有问题!”
王队走过去,听到一个警察说:“你看,这四条绑人的皮带是不是都太紧绷了?”
闻酌视线下移,确实,都勒进尹白海皮肉里了。
“可能是凶手买小了?”
那人摇摇头,拿出几个证物袋说:“我在椅子的缝隙里发现了好几根长发,应该是女士的。”
结合尸体周围金色的鸟笼,闻酌猛得想起昨晚争斗的时候汤月说的那句话——“你说,你要将我打造成最美的金丝雀,你不喜欢我出门,不喜欢我见别的男人,想要给我戴上镣铐……我都同意了的呢。”
汤月最初很可能就是一个受害者!她被尹白海绑架了,囚禁在这里森*晚*整*理……最后却走上了结婚的道路。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倒不完全是,至少尹白海最后也死在了汤月的手里,罪有应得。
而他用来囚禁汤月的地方,最后却囚禁了自己。
一个应该没出过几次现场的小警察好奇问:“这笼子真金的啊?”
王队没好气道:“怎么可能?用你那木鱼脑袋好好想想,这么大笼子要都是真金的得多少钱?傻不愣登的玩意儿。”
法医抹了下笼子:“……镀金的。”
小警察嘟囔:“就是染色的呗。”
“就你懂!”王队刚想给他弹个脑瓜崩,就突然被撞了下,他立刻回头想要呵斥,就发现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