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看着你[无限](77)
这就是报应吧。
她用空洞无助地眼神望着闻酌所在的方向,轻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她话的却是旁边的席问归:“小区门口。”
过了晚饭时间, 小区大门的保安就该换班了。
按理来说晚上至少有两个人值班,但不知道是不是人手不够, 昨晚就只有郑多乾一个人,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也一样。
本来闻酌的计划是找完苏玫去汤月养仓鼠的房子看看,但现在看苏玫这状态是不行了。
要么丢下她一个人不管, 要么带着没有视力的她一起去……但届时遇到危险,就不好处理了。
苏玫:“还有一件事……我好像见到了两个鬼。”
席问归疑问地看过去, 听不见且走在前面的闻酌自然没有反应。
苏玫还处于劫后余生的情绪里,她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昨晚我遇到的应该一个月前死了的女生,但刚刚我醒的时候明显听到有人在叫我,应该不是幻觉,还有那个乒乓球是从家里弹出去的……”
像是在指引她离开一样。
苏玫并不笨,否则也不会从简单的线索中找到被女鬼追杀的生路,那就是逃回家里,紧闭房门。
鬼进不来的,因为一个月前死去的江棠无数次被人拒之门外,没有一个人开门将她迎进来施以援手。
那么在苏玫家里弄出动静把她叫醒的‘鬼’自然就不可能是江棠。
让她怀疑有第二个鬼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昨天昨晚,她被江棠的鬼魂追逐,但六楼属于‘她家’的门却莫名其妙自己打开了。
苏玫这才逃过一劫。
席问归闻言轻轻感慨:“又来了一个不属于副本的东西啊……”
苏玫一愣:“什么意思?”
“刘雅民和你遇到了一样的情况。”席问归饶有兴致地说,“一个是来折腾人的,一个却是来救人的。”
苏玫更无措了:“它来救我吗?它是什么?鬼?”
席问归却不说了:“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以后不会再遇见它了,自己小心吧。”
苏玫对列车的秘密知道的并不多,她只知道他们这些收到车票的乘客都是犯了罪的人,在一个接一个的站点中等待审判。
当结束审判自己的那个副本,就可以拿到回家的车票。
但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比如列车的终点在哪里?列车上的那些食物从哪里来?他们这些上了车的人真的还活着吗,在现实的世界是不是已经宣告失踪或死亡?
还有……是谁在审判他们?神吗?
心乱如麻的苏玫抿了下唇说:“谢谢你们能来找我。”
尽管这两个人的罪恶值都很奇怪,一个显示“∞”,一个显示“???”,却是目前她遇到的这几个副本中最没有恶意的人。
那个聂松曼也没什么恶意,但她总是一副似笑非笑从容不已的样子,让苏玫有一种不敢对视,什么都被看穿了的感觉。
不刨根问底、也对她无所“求”的席问归和闻酌反倒是最让人放松。
可惜她的道谢闻酌听不见,听见了的席问归微妙地说:“我给找你根树枝吧。”
“啊……?”苏玫茫然,不懂他的意思。
过了会儿,她听见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紧张起来,直到一根树枝戳到她攥闻酌胳膊的手上:“你牵棍子这一端,我牵另一端,怎么样?”
“……”苏玫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
闻酌虽然听不见席问归在说什么,但看他行为就知道又在犯病了。
“别理他。”他确实不习惯跟人接受,也不喜欢体温过热的生物,但拿根树枝牵人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况且……
以苏玫的脑补能力,说不定走着走着就觉得前面牵着她的变成了鬼,san值又开始狂掉。
席问归不太愉快地扔掉树枝,莫名像个受气的小孩子。
苏玫犹豫且试探地问:“你,是在吃醋?”
“哪有醋?”席问归懒散地说,“我不喜欢酸的。”
“……”苏玫一时不确定席问归是在逗自己还是真没听懂,而她攥着的闻酌没有任何反应。
她犹豫地解释道:“我只是有点害怕……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理智告诉她如果这两人是那种关系她应该避嫌的放开,可没有视力的支撑,周围的一切都让她不安,唯有体温能让她有些安心。
席问归终于绕过弯了:“你说的吃醋是什么意思?”
苏玫怕自己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尴尬且模棱两可地解释:“我可能理解错了,以为你吃他醋了……”
席问归抱着研究学术的认真表情,打开了游览器。
【吃醋的含义:比喻产生嫉妒情绪,因对一个人产生占有欲,妒忌其他人与一个人的亲密行为,心里产生了酸酸涩涩的感觉。】
席问归抬头说:“我没有酸。”
苏玫尴尬地不说话。
刚刚就不应该多嘴。
而席问归瞧了眼闻酌,若有所思。
尽管才七点,小区门口已经人烟稀少,只有偶尔一两个下班比较晚的人匆匆走过,头也不回。
闻酌皱了下眉说:“你是不是最好回去一趟?”
席问归疑问地看去。
“正常在居民楼里发现尸体,警察都会走访邻居调查一下证词,你的邻居很可能都认识你,如果在调查过程中敲不开你家的门,自然会问邻居这户有没有人住,就有可能会从邻居口中得知你突然暂停营业的事。”
席问归打字:【这样他们就有权带我回去调查了?】
“……无权。”闻酌冷淡道,“但会显得你很可疑。”
苏玫全程就只听到闻酌在说话,茫然又心慌:“谁死了?”
“陶盛。”
苏玫呆呆地啊了声,以为是真的陶盛死了,失魂落魄地低下头。
乘坐列车之前,她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生,每天挤在茫茫人海中上下班,吃一口甜品都会开心地眯起眼睛,看见网上宰杀牛蛙的视频都会起负罪感,吃的时候又觉得特别香。
从小到大她见过的尸体只有两具,一具是外公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样子,一具是家里养的狗到了年纪死去。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要直面那么多残忍的死亡。
之前她经历的每一个列车站点都有人死去,最惨的是第二个副本,进去九个人,最后只活下来四个,但活着的人从不留念那些逝去的灵魂,甚至觉得不屑。
这些日子她见过的人比她过去二十多年见到的人加一起都复杂,也清楚明白的知道列车上的都是人渣。
可她仍然不太相信,仍然有所怀疑——
苏玫喃喃道:“收到车票的人就都该死吗……”
席问归:“差不多吧。”
苏玫迷茫地抬头,眼里空荡荡的:“那我也该死吗?”
“……”
席问归没来得及回答,因为他看见了两个警察徘徊在了包子铺门口,正试探地往门里看。
他干脆远远地走过去,长时间不露面确实会加重自己在警察心里的怀疑,毕竟包子铺在附近邻居的眼里除了过年从来都不休息,怎么就恰好在发现尸体的时候停业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