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看着你[无限](183)
鬼影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刺得她耳朵疼。
鬼影试图抽出手臂却来不及,被闻酌的手触碰到的地方就像被漩涡吸收了一般开始流动,影子越来越淡,惨叫声也越来越重。
闻酌是通过镜子观察到自己的身体被“吕想”引诱走的一幕的,他本没把吕想和朱尔斯联系在一起,倒是柳卿突然来了句既然朱尔斯是男的,又有点特殊癖好,他会不会觊觎女性乘客的身体?或者选一个面貌相对完美的男性乘客身体作为载体……
虽然只是推测,但还真的很有可能,再一想到吕想有幽闭恐惧症,大概率不会选地窖这种地方做躲藏点,闻酌即刻赶了出来。
但目前的突发状态也叫他一怔……还以为能被自己吸收的只有镜里世界的鬼魂。
身体被一股奇怪的能量充盈着,胀得有些痛苦。脑子告诉闻酌刚收回手了,可手却十分贪婪。
……啊,他现在也没脑子,毕竟身体都快被掐死了。
“放手——”一道声音传来,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近在迟尺,好像有谁在叫他的昵称。
小鱼崽。
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叫。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先放手,想吃的话以后再……”
以后再什么?吃什么?
闻酌听不清,思想一片空白,说不清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很胀很压抑,布满恶意的负面能量,像是要把他撑爆。
可另外一方面,他又有些怪诞的满足感。
不过他还是顺从地松开了手,直直地倒进自己的身体,砸向地面,疼痛感并没有席卷而来,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温的怀抱。
“哥……”闻酌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着,“我想睡觉。”
席问归浑身一颤,首次体会到心脏一麻的感觉。
闻酌小时候他哄骗过很多次,想听闻酌叫声哥哥,但从未如愿。如今听到,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被虚化了,不重要了,偌大的黑暗里就剩下倒在他怀里的小鱼崽。
席问归将怀里的人搂紧,安抚地啄吻其耳朵,原本已经到嘴边“天要亮了”也变成了轻声的低语:“想睡就睡吧,我在这儿……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
不会再消失了。
第129章 山间疗养院
地窖的事柳卿还不知情。
本来她和闻酌打算在天亮之前离开境内找回身体, 但没想到自己想带给欧文医生的小儿子头颅没法带出镜子。
她只好作罢,彼时又恰巧从镜中看到了自己倒在走廊上无鬼问津的身体,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挂掉了, 却意外十分顺利地回到了身体里, 然后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就看到手背上那张偌大的笑脸, 还有两只动来动去的眼睛。
她猛得一甩手, 差点想把手剁了。
然而这张笑脸像是有意识一样,眼睛一直随着她眼神的角度而转动,像是在打量她。
经历过这么多次副本,柳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咬咬牙就想去问问别人, 比如相处了一段时间看起来很靠谱的闻酌, 或者较有大佬气质的聂松曼和席问归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刚走到大厅, 就看到席问归从厨房的方向迎面走来, 怀里还打横抱着一个人。
“闻……004怎么了?”
席问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算是有点迁怒,毕竟许之涟和柳卿的关系摆在那,要不是许之涟大意了信了“吕想”的鬼话,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不过现在没时间算账, 他抱着闻酌朝二楼病房走去,轻轻地把人放在床上, 盖上被子。他弯腰撑在床侧,替闻酌抚平睡梦中都微微蹙起的眉头。
柳卿下意识想跟上,闻酌被席问归抱走了, 那占用了闻酌身体的许之涟呢?
这一晚发生了什么?
她还没理出思绪,就看到吊在大厅吊灯上的半截尸体。
她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和许之涟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好几年, 对彼此的身体了如指掌,每一条曲线的走向,每一颗痣的位置……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怎么认不出来。
天色逐渐亮起,盘旋在古堡里的鬼影们接二连三地穿回镜中,徒留心有余悸的“乘客”们。
柳卿看着面前的半截尸体,几乎失声了,身体抖得比昨天知道真相时还厉害,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
“吕想和许之涟都死了。”聂松曼报出这两人的名字,道,“吕想被欧文的小女儿附身了,san值已经清零,许之涟应该是被附身的吕想杀的……还有半截尸体在地窖。”
“……”
柳卿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视线平行的地方是许之涟半截尸体的双脚。平日白皙的双腿此时已经灰白无比,还挂着些许干涸的血迹。
许之涟平日很喜欢给她修剪指甲,然后涂上红色的甲油,自己却活得清淡。
平日生气的时候,柳卿会用许之涟亲手涂了红甲油的脚去踹她小腿,会在洗澡的时候踩在许之涟十分骨感的脚上,会在窝家里看电影时把脚揣进许之涟怀里捂着……许之涟从来都很纵容她,似乎视她一切小动作为情趣。
但如今刚知道许之涟这样不过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小妈”的影子,都还来不及算账,许之涟就已经没了。
在聂松曼即将走远的时候,柳卿轻声开口了:“你看到她了吗?”
既然在这个副本里肉|体死亡不算真正的死亡,那说明许之涟还以鬼魂的状态存在某个地方。
“……没看到。”聂松曼很少撒谎。
她到地窖的时候,闻酌已经回到身体里昏迷了,鬼影斑驳的许之涟站在一边,气色很差,嗫喏许久请求他们,如果柳卿回来了,不要跟她说见过自己。
当时席问归抱着闻酌往上走,没吭声,聂松曼便擅自替他一起应允了。
“这个副本快结束了。”聂松曼顿了顿,道,“你还有时间,可以让她入土为安。”
“在异乡入土为安吗?”柳卿苦涩地笑笑。
甚至不能说是异乡了,更是异世界,一个与他们从前生活地方完全不同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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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
“没事。”
聂松曼看了眼席问归的表情,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还有四十分钟就到早餐时间了。”
“我抱他去。”
“行。”
聂松曼也没多待,转身回到病房小憩去了。
其实按理现在已知的信息,欧文医生如果是好人,那他定下的规则应该都是为乘客好的,比如不要叫彼此的名字,比如夜晚不得离开病房。
所以病房才是晚上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这几天大多这么度过的。
欧文说她没有罪,没有病,那意味她不需要接受治疗,那欧文医生会直接给她盖出院章吗?
今天又该轮到谁接受治疗?
他们这批进来的人已经折了小半,季账,许之涟,吕想……刘雅民还不清楚什么情况,现在柳卿已经回到了身体里,就差刘雅民了。
而当初假的“柳卿”和真的刘雅民都已经接受过诊疗,那如今真的柳卿和假的“刘雅民”还需要再次接受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