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看着你[无限](150)
柳卿突然抬头,问堵在出口的刘雅民:“003你好像也遇到过什么了吧,不说说?”
“……”刘雅民阴冷地盯着她半晌,“什么都没遇到。”
柳卿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啊,但我看你在二楼——”
话还没说完,刘雅民转身就走,丢下阴狠的一句:“你看错了,眼睛不好可得好好治治,不然容易死。”
柳卿啧了声:“恼羞成怒了呀。”
聂松曼挑眉:“你看到什么了?”
她和闻酌席问归一样,都在秋香园那个站点见过刘雅民,她甚至还亲眼看见刘雅民从狼狈不堪地从衣柜里出来,衣衫不整。
随后刘雅民就像刚刚一样,恼怒阴狠,试图杀人灭口。
是把尊严和面子看得无比重要的一个人。
柳卿也没保守秘密的意思,大致描述了下:“有意思吧?”
吕想有些震惊:“不是,那个时间点我在烘焙房,你们在外面,闻……004在三楼准备跳楼,谁能跟他做……”
席问归敏锐一顿:“不是我!我在更衣室给你流言,看到san值变化就立刻去三楼了。”
闻酌:“留言?留了什么?”
席问归:“我倒是可以现在说——”
闻酌:“你闭嘴吧。”
其他人无语凝噎,妈的,每天在刀尖上玩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你旁边有对情侣——不是那种同床异梦的情况,是他.妈看起来冷淡实际上每次相处都能让其他人牙疼的情侣。
闻酌什么都看不见,他抓着席问归小臂,继续说:“之前我不仅出现了幻觉,还有幻听,书房里有个洋娃娃,碰到它之后我听见了一首童谣。”
吕想啊了声:“这跟我看见的小女孩很契合。”
“什么童谣?”
闻酌面无表情地复述一遍:“南希喜欢洋娃娃,艾米总是笑哈哈,足球滚下了楼梯,圆圆的月亮升起来,恶魔扮成爸爸,开始吃小孩啦。”
聂松曼:“刚刚我以为这小女孩可能是曾经的某个病人……这么一听,她有没有可能是欧文医生的孩子?”
“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疯了吧?”
“恶魔扮成爸爸,是字面意思,还是指爸爸被恶魔附身了?”
“这首童谣听起来是小孩子视角,完全可以换一种思维理解。”柳卿垂眸,“小孩子对父母的爱是无条件的,爸爸对自己做不好的事,他们会下意识为其找脱罪的理由,比如爸爸被恶魔附身之类的——但其实,爸爸就是恶魔本身,他并非真正的恶魔,却做着在小孩眼里只有恶魔才会做的恶事。”
“不是恶魔扮成了爸爸,而是爸爸扮成了恶魔?”聂松曼挑了下眉,“挺有意思。”
吕想:“先不管是不是女儿,小女孩的尸体会不会埋在这?可能变成了厉鬼什么的,医生怕被报复,才在这画了五芒星镇邪?”
闻酌:“可能。”
“要不要把墙砸了看看?”
“先别吧……万一小女孩无差别报复怎么办?鬼片里不都这样,鬼是没有理智的。”
“也有道理……就先不管了?”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烘焙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医生下来了!”
众人急急忙忙上来,手忙脚乱地把地板铺了回去,但是没有石砖托底,根本不能踩,幸好这个位置在桌子下方,一般也不会有人行走。
“快快,搭把手!”
几人齐力把桌子摆回原位,有杂物遮挡,暂时看不出什么。
欧文医生确实是冲着他们来的——已经走到门口了。
欧文脸色阴冷:“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
打量他们很久,欧文才沉着脸色转身道:“003,跟我来做治疗。”
刘雅民跟医生身上有同出一辙的阴狠气息,顿了许久,他才不甘心地跟上去。
一路来到三楼,欧文医生打开办公室,示意刘雅民进来。
办公室很大,布置得很像心理医生的诊疗室,舒适的沙发椅子,合适的距离角度,以及边柜里的一排排病人档案。
“坐。”
欧文医生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示意刘雅民坐在他对面,他甚至点上了香薰蜡烛,给刘雅民倒了一杯水。
如同被触犯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刘雅民面色扭曲了下,面上不由自主地流出厌恶。
“你要对我做什么治疗?”
“先聊聊,才能对症治疗。”欧文医生面无表情,打开记录本,“和我说说你的情况吧。”
“说什么?”
“说说你面临的精神问题,你的恐惧,你的罪恶。”
“……我没什么可说的。”
欧文一顿,转了下笔说:“每个到我这来的病人都这样,从不认为自己有精神问题,甚至试图逃避狡辩自己犯下的大罪,试图纵容自己继续犯罪——”
“但他们最后都坦白了自己内心的罪恶与恐惧,只是用的方式不同。”
这话充斥着满满的威胁,刘雅民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小臂搁在腿上,脊背往前弯曲,脑袋低垂,一面打量着周围,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我只是杀了个人而已。”
“只是?”
“我不是因为父母的爱出生的,他们都是完美主义者,希望打造一个完美的作品,他们试图掌控我,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小到走路吃饭的姿势,大到上学时的成绩,成人后的工作。”
刘雅民面无表情地说,像是真的在坦白内心:“我的头发长度永远不能超过耳朵,我的指甲不能超过三天不修,甚至睡前能不能手*都在管控之下,每个月我需要赤身称重一次,在毫无遮挡之下被他们衡量腰围,腿围……绝对不能超过标准,否则他们就让我跪下,像狗一样,被鞭打不堪的部位。”
欧文记录的动作一顿:“你的父母猥/亵了你?”
“不,并没有。”刘雅民抬头看他,“如果过分的掌控和毫无遮挡的目光也算的话,可能是猥/亵吧。”
欧文医生用笔敲敲茶几:“继续。”
“我喜欢过两个女人,一次是在高中,一次是在工作。高中那个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坐在离我很远的座位上,她很阳光,好像一点阴霾都没有,我常常在上课的时候看她,却被老师发现告诉森*晚*整*理了我父母。”
“那个女生转学了,大概七八年后,我们又见面了,她用一种很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是我害她去了一个很差的高中,不仅被霸凌一年,成绩也一路下滑,最后堪堪擦着分数线考上了最差的大学。”
“第二个是我的上司,她很完美,也很包容,留着又直又长的黑发,她很会谈生意,即便她是女人,也不会有任何甲方因性别轻视她,所有人都会被她的魅力折服,我也一样。”
“她那样优秀,却不会试图掌控底下所有人的想法,她尊重我们所有人的意见——”
“可就因为她离过婚,我父母不同意我与她在一起,认为她的身体不够干净——她的性格与履历又过于优秀,会压住我的锋芒。”
“而我,因为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在近三十的年纪里,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被鞭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