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将万字平戎策(112)
柳柒收回视线,古井无波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夜幕低垂,气温渐凉。柳柒用过晚膳后便回到营帐开始翻阅兵书,不多时,柳逢接连提了好几桶热水倾数倒进浴桶里,并不忘滴入几滴寒梅凝露。
军营条件简陋,大家都过得随意,这间营房里面的陈设布置本来极简,是赵律白特意吩咐人送了一面还算风雅的屏风过来,并在屋内增添了两幅挂画做点缀。
柳柒洗沐完毕,整个人舒坦不少,遂披着外袍坐在桌案前继续阅览兵书。
就在此时,帘笼被人挑开,云时卿光明正大走了进来。
柳柒轻掀眼皮,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时卿在他身侧坐定,眼角噙着笑:“下官和大人身份悬殊,只能趁夜偷香窃玉。”
柳柒态度冷淡,目不转睛地盯着书册,云时卿从他手里夺过兵书,整个人贴了过去,“这些书大人早就烂熟于心了,与其看它们,不如多看看我。”
柳柒垂眸说道:“我不想看见你,出去吧。”
云时卿甚是不解:“下官可是有何怠慢之处,招致大人不快了?”
柳柒道:“没有。”
云时卿捏住他的下颌,温声问道:“当真没有?”
柳柒蹙眉,眼底隐若有怒:“没有!”
云时卿眉眼微弯,还想再说点什么逗逗他,忽闻帐外有脚步声临近,下一瞬,柳逢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王爷来了。”
柳柒骇然瞪大双目,立即开口阻止道:“我还在沐浴,不便见王爷,让王爷早些回去歇息罢!”
“砚书,时候尚早,我想同你说些话解解闷。”赵律白在营帐外说道,“等你沐浴结束我再进来。”
云时卿笑意渐散,冷声道:“我不想看见他。”
这儿并无藏身之处,若赵律白真进来了,他二人私会之事便会无所遁形。
柳柒心底自然也有些慌乱,嘴里却平静地道:“殿下还是回去罢,臣今日甚是疲乏,沐浴之后便要入睡。”
外面许久没有动静,就在柳柒以为赵律白要闯进来时,他又开口了:“那我就在这里与你说几句话。”
云时卿怒极反笑,一把勾过柳柒的腰,把他放在桌案上,欺身凑近揶揄道:“这位殿下对你还真是痴心一片啊。”
柳柒推他不得,低声斥道:“云时卿,你别乱来!”
云时卿的掌心贴着他的衣角滑至内里,沿着微隆的肚皮徐徐向上,小声提醒道:“柒郎,殿下还在等你的回话呢。”
柳柒如梦初醒,应道:“殿下您且回——”
到嘴的话戛然而止,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云时卿,敢怒却不敢言。
那两枚娇而嫩的梅骨朵被云时卿恶劣地衔住,指腹微微捻动,登时教他瞪大了双目。
许是有些疼痛罢,那双满含柔情的眼睛里骤然泛起了一层泪花。
柳柒咬紧牙关,几息后才将未说完的话吐了出来,“您且回去吧,臣明日再陪殿下叙阔。”
云时卿低头,用齿尖剥开他的寝衣,温热的唇擦过皮肤,捎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感。
“我不回。”赵律白固执地道,“砚书,你知道吗,当你亲口说出是为我而来时,我心底早已雀跃难耐,但又怕你嫌我不够稳重,便只能强忍欢喜。”
细密的吻自肋骨处攀爬而上,越过锁骨、颈侧、耳珠,最终停留在柳柒的唇角。
云时卿眼底的神色暗若幽潭,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柳柒,沉声质问道:“你当真是为了他而来?”
柳柒匆忙合拢衣襟,不答反问:“是又怎样?”
云时卿挥臂扫掉案台上的笔墨纸砚,将他压在上面:“既是如此,不妨让淮南王听一听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做什么。”
柳柒哑声发怒:“你疯了!”
器物落地的声音传出营帐,赵律白担忧道:“砚书你怎么了,我可以进来吗?”
柳柒面色惨白,迅速回绝道:“殿下不可!臣衣不蔽体,有辱斯文!”
云时卿扣住他的后颈,强势地吻了上去,并不忘去解他的亵裤。
突如其来的凉意令柳柒浑身一僵,他手脚并用地去推云时卿,可换来的却是一个更加蛮横的吻。
赵律白笑道:“都是男子,何必如此拘谨?既然你不让我进来,那我便不进。外面的将士被我遣退了,你若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昆山玉碎蛊再次被唤醒,柳柒身体愈来愈软,气力逐渐流失,整个人无力地躺在桌案上。
他想回答赵律白的话,可每每张开嘴,便给了云时卿可乘之机,他的唇、他的齿、他的舌,都成了云时卿的狎亵之物。
柳柒由最初的推拒反抗逐渐变为顺从,甚至忘我地给予了一些回应。
赵律白久未听见回答也不恼,仍在自说自话,可柳柒却听不太清了,只觉灵魂已然飘离了身体,令他不知今夕几何。
“柒郎,王爷在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应?”云时卿一边添油加醋地说话,一边闯入那片温柔乡,“他说你太过纵容他,甚至连梦里都是你的身影。”
痛楚一寸寸地袭来,柳柒止不住落了泪。
不过须臾,那苦痛之意就化成了难以言喻的欣愉。
他狠狠瞪了云时卿一眼,旋即应道:“臣、臣也感念殿下的恩情。”
云时卿低头去吻他的唇,嘴边衔着不怀好意的笑:“淮南王做梦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里面被我——”
“闭嘴!”柳柒知他没好话,一口咬中他的下唇,血腥气顿时在两人嘴里漫开。
桌案置在地毡上,底下是一层绵密的细沙,纵然桌台摇晃不休,也绝不会弄出半点响动来。
赵律白索性坐在营帐外,抬头凝视着繁星密布的夜:“砚书,我此刻很想进来见一见你。”
柳柒浑身一僵,呼吸已然凝滞。
纤白的腿腹抖个不停,连趾头也蜷了起来。
他半是清醒半是迷醉地说道:“殿下,不可……”
赵律白没有听见这句细如蚊呐的回应,复又笑道:“但你不愿,我自是不会强闯。夜已深了,你快些入睡罢。”
营帐外的絮叨消失,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赵律白总算离开了。
柳柒眼角虽挂着泪,可欲念得到抒解后,便只剩怒意了:“给我滚出去!”
云时卿笑道:“那你倒是松开我啊。”
柳柒用胳膊撑住桌面往后挪动了几寸,两人甫一分开,他又被云时卿掼了回来。
似乎又进了不少。
“你这个禽兽,牲口!”柳柒骂道。
云时卿没有同他拌嘴,视线凝在那片蛛网样的乌青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乌青已经淡化了不少,但仍然无法忽视。
柳柒别过头不予理会,云时卿笑道,“柒郎最好主动交代,免得为夫刑讯逼供。”
柳柒被“为夫”二字惊得面红耳赤,许是惧怕他所谓的“刑讯逼供”,亦或是不想被人听见,只得如实相告:“服药之后,蛊气便聚集在我的五脏六腑,幸而有韩御史为我封住筋脉,否则蛊气早已侵入我的脑髓了。”
云时卿道:“如何让这些蛊气退散?可以运功逼出来吗?”
柳柒避重就轻地答道:“不能。”
云时卿继续发问:“那该如何让蛊气消散?”
柳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云时卿心领神会,笑得格外轻浮:“原来和疏解蛊毒一样,需要我的阳气喂养啊。”
柳柒恼怒地转过脸,却不慎将羞红的耳廓悉数展露出来。
云时卿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哄道:“唤一声‘夫君’,我便替你解蛊。”
柳柒道:“你做梦。”
云时卿不疾不徐地折磨他,直到他咬紧了唇,又才说道:“那你唤一声师兄,我也可以大发慈悲把蛊虫喂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