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的对象是娇气作精[快穿](91)
苏辞镜在舌尖上嚼了嚼单纯听着就让他喜欢的小名,笑容却是微微敛起。
燕琛与纪昙熟稔的亲昵终究还是刺眼。
苏辞镜挑了挑眉,“我聊完了,先走了。”
燕琛以为苏辞镜要去找纪昙,在苏辞镜离开病房前道:“团团在我车里。”
苏辞镜带上了门。
燕琛走到燕翰山病床旁,掠过燕翰山绑带缠绕的胸膛,“你还好吗?”
问候也是干巴巴的。
也算不错了,起码燕翰山没这么象征性地温情地问候过燕琛。
“捅了肩膀一刀,没什么大事。”燕翰山说着还咳嗽两声。
燕琛瞧着燕翰山鬓边苍白的头发,陡然发觉燕翰山真的已经那么老了。
只是惊叹一声,内心却没什么波动。
燕琛实在对燕翰山和简蓁没感情。
“你守着你的遇冶吧。”年过半百的男人头一次露出妥协的神情,“燕氏你不想要就不要,总归有你妈在。”
“燕氏大半部分是靠简家撑起来的,给你妈也算是物归原主。”
燕琛眼眸闪了下。
自从燕翰山住院后就是这样的模样,失去了攻击性,好说话得厉害。
“遇冶。”燕琛欲言又止,望着燕翰山慢慢开口,“你逼苏辞镜截断遇冶合同时,我就在想,要是遇冶没了我就不要了,我就……”
燕琛没说完后半句话。
燕翰山微微笑了下,“遇冶是你脱离我和你妈掌控的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总是想摧毁它,让你回来继承燕氏。”
燕翰山以为燕琛是个在他掌心飞不出的小鸟,只是找到别的枝丫做了个窝。
那个窝有够破的,远没有金光灿灿的巢穴舒适。
然而那个窝是属于燕琛的,因此得了些许自由就不想回来,逼一逼总能成功。
“其实你不是不想要燕氏,你只是厌恶燕氏有争斗不休我和你妈。”燕翰山恍然才觉,燕琛对他们的厌恶已经压到了利益。
燕翰山陷入回忆般,“我和你妈其实是同类人,或许你妈比我还好一点。”
“苏沧东当时拿着刀抱着必死的心态捅向我的时候,我实在觉得他可笑。”一个为了钱辗转男人又辗转女人,后来堕落赌/博的人看起来就足够可悲可悯。
燕翰山突然冷笑一声:“没想到他是为了死去的妻子报仇。”
“那样烂到泥里的人也有心爱的人,也有愿意付出生命的人。”
燕翰山觉得不可思议,讽刺的目光久久不能平静,到了最后竟然生出一丝感慨。
燕翰山五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感情是比利益更可贵的东西。
“我不想你恨我。”燕翰山都认为这种想法可笑,可是他快死了,“你即便做不到,我也想最后放过你,不要恨我太深。”
“至于苏辞镜,就当是补偿吧。”
补偿苏辞镜眼睁睁看着他妈被撞死,又被自己这个凶手施恩般抚养完成学业。
补偿苏辞镜兜兜转转逃不出燕家,补偿苏辞镜恐惧自己把他身边唯一的纪昙夺走,只能反水燕琛,失去燕琛这个朋友。
燕翰山将所有的话都说完,目光落在燕琛月光石的袖扣上,神情慈和宛若真正的父亲,调笑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我买下这对袖扣让你送给纪昙讨好他,你不敢送。”
“自己戴着做什么,不嫌委屈?”
送给心上人的东西,心上人不要,自己憋憋屈屈用起来。
那都算好的。
事实上燕琛送都不敢送。
燕琛无意识摸了下光滑的袖扣,“他能跟我当朋友就已经很好了。”
再多的,他也不敢要了。
纪昙就是偏心苏辞镜,他自己欺负苏辞镜可以,又护着苏辞镜不让别人欺负。
纪昙欺负自己,又不护着自己。
燕琛心口被纪昙的不公平折磨得酸痛涩疼,又无可奈何。
燕琛起身,“爸,你应该知道的,你做再多都是没用的。”
要是轻易原谅了,之前受的委屈伤害算什么呢。
燕翰山当然知道,沉沉闭上眼,只求心安。
燕琛离开燕翰山病房,碰到病房外面的苏辞镜,倒是愣了下。
“你没去找团团?”燕琛翻出手机看了眼,给纪昙发的消息,纪昙也没回。
苏辞镜眼底闪过疲倦,仅仅一瞬,又恢复如常。
苏辞镜弯起唇,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团团想跟我分手,我尊重他的想法,他大概是不想见我的。”
燕琛敛眉,“团团太小了,他总是有很多小脾气,可他又很乖。”
“我们应该多哄哄他,而不是和他一样闹脾气,你说对吗?”燕琛说。
苏辞镜笑了下,“我没有和他闹别扭。”
苏辞镜慢慢收敛笑容,叹了口气,“燕琛,我和团团真的分手了。”
燕琛眉心蹙得更紧。
“在团团从你和我中选了我时,我就知道团团和我分手不是说着玩儿的。”苏辞镜忽然道。
这句话让燕琛更加莫名。
选了苏辞镜,为什么还要分手?
“团团的父母是他永远解不开的痛。”苏辞镜不能仗着纪昙喜欢他再伤害他一次。
失去父母,纪昙已经受不了了。
纪昙怕再失去他。
苏辞镜捂了捂胃,纪昙想让他好好的,他就好好的,纪昙觉得跟他分手才能让他过得好,他就同意纪昙和他分手。
纪昙在他这里永远最重要。
纪昙的想法他都遵守,只要纪昙愿意。
“我也想过收手。”苏辞镜顿了下,“但是我放不下仇恨,放不下对燕翰山的恐惧,放不下患得患失。”
总有一天,他和纪昙会比现在更加难看。
苏辞镜不想走到那步。
纪昙对他有些超乎寻常的直觉,纪昙知道他贪婪无求,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丝机会他都会去做。
纪昙但凡对他有任何心软,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燕琛直接道:“我说你今天会来,团团就跟我出来了,他想见你。”
所以不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跟我去见他。”
燕琛说完抬腿就走,爽快得让人发怔。
苏辞镜一反常态地站在原地踌躇半天,才跟了上去。
纪昙很安分地待在车里,没吃早饭,就干巴巴地待着。
“笃笃”随着车窗被敲响,纪昙回神去望,浅色的瞳眸细缩了下。
纪昙打开车门下车。
苏辞镜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团团,我决定去国外治胃病。”
纪昙眸光落在苏辞镜瘦削的脸庞上,抿抿唇,“好。”
“对不起,”苏辞镜又给纪昙道歉,“让团团担心了。”
纪昙小声道:“没关系。”
苏辞镜眷恋地描摹纪昙的眉眼,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良久才出声,“团团和燕琛一起来的?”
初冬的风很冷,一阵风掠过,惹得纪昙缩了缩脖子。
“我现在住在他那里。”纪昙如实道。
苏辞镜眼眸剧烈地颤动了下,很快恢复平静。
他明知道纪昙离不了人,现在的这种情况也预料到了。
偏偏亲耳听到又和想象的不一样。
快要把他酸透了。
纪昙不再属于他了,纪昙有了新的可以依赖的人。
苏辞镜舌根泛起了苦。
苏辞镜伸手想再摸摸纪昙的脸,半空中却与纪昙柔嫩的指尖相撞。
苏辞镜失神片刻,纪昙细白温软的手指已经碰上了他的脸。
“好凉。”纪昙轻轻抱怨着,伸手解开自己的围巾绕到苏辞镜的脖颈。
甜腻的暖香一下子笼覆苏辞镜的面颊。
苏辞镜手指转了个弯儿,搭在脖颈柔软馨香的围巾上,蓦地心脏松快起来。
只要纪昙好就行了,陪在他身边的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