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的对象是娇气作精[快穿](41)
周赦抹了把脸,只能又重复一遍,“先回去吧。”
周赦带着纪昙回去。
好在取消的婚约对纪昙没有很大的影响,纪昙按部就班地上学、生活,甚至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周赦看着这样的纪昙却也无法安定,隐隐吊着一口气。
周赦期间给周文柏打了无数次电话劝他。
周文柏的态度都是不冷不淡的。
“纪昙又高烧了。”周赦说,“你不是说,他发烧一般都是情绪病吗,这次他烧得很厉害。”
似乎是积攒的情绪爆发,看起来解除婚约对纪昙没什么影响,然而周文柏毕竟切实地陪伴过纪昙,没有原因的分开,让纪昙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失去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朋友。
电话那头良久才出声,“你好好照顾他就行了,不用告诉我。”
“你不过来?你别告诉我,他这次发热不是因为你。”这些天挑动纪昙情绪的也只有周文柏了。
周文柏那边停顿几秒,“我没空。”
“你没空,着急打压纪云薪?纪氏快要被你剥干净了。”周赦的声音在电话里传递,洇着冷笑,“你到底为什么解除婚约,你要是想得到钟沛怡的同意那是不可能的。”
钟沛怡恨毒了虚伪出轨的丈夫,连带着流淌着“低劣”基因的两个儿子,她都无比厌恶和恶心。
周文柏要是因为钟沛怡而舍弃纪昙更是很蠢的做法。
“团团说,结婚前他听纪姑姑的话,等他跟我结婚他就听我的。”周文柏的嗓音听起来很缈远,“可是我还没跟他结婚,纪姑姑怕纪昙以后找到另一半受委屈,要求纪昙伴侣的家人必须接受纪昙。”
周赦失神片刻,听明白周文柏的意思,突然懂了周文柏之前说过“周赦你不懂”那句话的意思。
然而不管是他们这种家庭,亦或是其他的,不仅仅有是因为接受不了孩子另一半而恶意相向,还有对孩子恶意连同对孩子伴侣都厌恶的家庭。
“纪姑姑不能一概而论。”周赦艰涩道:“总是有特殊有例外。”
“对团团来说没有。”周文柏回复道:“纪姑姑就是团团的一切,纪姑姑说的话团团都会听都会做,不掺杂一丝水分。”
哪怕是刻板地遵从。
周文柏的声音忽然放轻,“你应该见过钟沛怡崩溃的样子。”
钟沛怡一直以为自己有个美满的家庭,在丈夫营造教科书般家庭中幸福生活。
可当真实被血淋淋揭露,钟沛怡完全接受不了。
钟沛怡世界崩塌,滤镜悉数破碎,将这份扭曲地怨恨报复在她曾经最爱的孩子身上。
“钟沛怡和团团是一样的,他们都生活在别人制造的真空里。”周文柏叙述,“不过他是恶意的,纪姑姑是真心为团团好。”
“然而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周文柏话音一转,“钟沛怡走不出完美家庭的假象,团团也没办法离开纪瑗。”
纪昙一但迈入纪瑗为他设定的框架,痛苦和折磨也会随之而来,纪昙要重新去适应这个世界,这个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
周赦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这事想保护纪昙的纪瑗没有错,乖乖服从安排的纪昙也没有错,不想让纪昙遭受痛苦和折磨的周文柏也没有错。
但是到底是谁错了呢。
结果怎么会是这样的。
“那你让我代替你去照顾纪昙?”周赦没什么情绪,声线却低抑着,“钟沛怡不会同意你,就会同意我吗?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符合纪昙的要求。”
周赦现在不得不承认,他对周文柏当时荒唐的顶替建议是心动的。
怒火之中无暇捕捉自己的思想。
周文柏说出自己顾虑的时候,周赦发现自己一同出局,酸苦骤缩的心脏反应做不了假。
可是他还没有行动,就丧失了资格。
钟沛怡见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好过,绝对不会同意。
“总会有办法的。”周文柏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执拗。
“你什么意思?”周赦追问,“你是想对钟沛怡做什么吗?”
周赦阻止道:“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绊她的东西,你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会和你同归于尽。”
“你别管了,我有其他的方法。”
周文柏只交代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周赦摩挲着手机屏幕,周文柏要是有其他方法,怎么可能愿意把留在纪昙身边的机会让给自己。
周赦转身碰到打开门走出来的纪昙。
周赦走过去看到身形纤薄的纪昙,下意识想把他抱起来,手指触碰到纪昙身上柔软睡衣时惊醒,他不能再混乱纪昙对他和周文柏的认知了。
“怎么自己出来了?”周赦手指转了个弯儿,探了探纪昙额头的温度,“是要喝水吗?”
纪昙软颊还浮着高烧退去遗留的嫣粉,清浅的眸子也是雾蒙蒙的。
纪昙点点头。
“你回房间等着,我下楼给你倒。”周赦扶了下纪昙的肩膀。
纪昙被周赦推着回房间,重新上床躺着。
周赦没多大功夫就端着杯温水上楼,来到纪昙的房间。
“现在有胃口吗?要吃点什么吗?”周赦喂纪昙喝完水问道。
纪昙喝了小半杯,就不再喝了。
“不想吃。”纪昙开口,声音透着生病的虚软,“还想睡觉。”
周赦放下水杯,掖了掖纪昙的被角,“那你继续睡。”
周赦抬手关掉纪昙的床头灯,房间昏暗下来,纪昙还未清醒的倦意重新湮没纪昙的神经。
周赦没有没有离开纪昙的房间,摸了摸口袋一直携带的小盒子。
纪昙让他交给周文柏的戒指,他还没有还。
就好像他只要还了,纪昙和周文柏就彻底断了。
他不想顶替周文柏留在纪昙身边,就像是他剥夺了周文柏获得幸福的权利,就像是八岁时,他拿走了周文柏的安稳。
他好像一直在窃取别人的东西,不属于他的,总会用他最不想要的方式降临在他身上。
八岁后,他极力想和周文柏区别开,等到纪瑗对周文柏心治疗好转,周文柏不需要用他的名字去纪瑗那里,才慢慢实现。
从此以后所有人只要见过他和周文柏,再也没有一个人将他们混淆过。
他难得感到安心,这样周文柏的会是周文柏的,他的会是他的,不会再有人弄错,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放置到对方的命运。
偏生又出来一个纪昙。
从来分不清他们。
会迷迷糊糊喊他老公,也隔阂地看着周文柏。
八岁那年的命运,十八年后又再次重合。
他想要远离纪昙,生怕自己重蹈覆辙,然而周文柏却一次次把纪昙送到他身边让他照顾。
周文柏讨厌的他也会讨厌,周文柏恐惧的他也会恐惧。
同样周文柏喜欢的他也…不可避免地被吸引。
纪昙是属于周文柏的,他一直这样认定。
但是他不应该那样想。
现在纪昙能够分清他和周文柏,纪昙是人,有自己的思想。
他又凭什么把纪昙当成周文柏的所属物。
纪昙只是他自己。
周文柏不能替纪昙决定。
他也不能。
只有纪昙能决定他自己的人生。
否则,无论他还是周文柏,跟纪瑗有什么区别,纪昙一但失去他们给他制定的框架,纪昙会照样痛苦。
“纪昙,也给我一个机会吧。”周赦静静对寂夜熟睡的纪昙诉语。
周赦把选择权归还给纪昙。
周赦声音轻得仿若空气,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声量也会惊动纪昙。
纪昙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半睁的琉璃的眸子没聚焦地流露丝目光。
周赦明知道纪昙现在没意识、重新闭上眼睛后陷入深度睡眠,也不会记得他此刻说的话。
周赦还是忍不住忐忑,胸腔紧张地鼓噪偏又生出一点羞涩的甜,没有告白过的周赦表达不出他的心脏中积蓄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能表达他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