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钓(79)
杜庭政一想到他天天看这种视频,就心中不畅。
来的时候管家唠叨了一路,要委婉要尊重。
他的确委婉了许多:“口味一般。”
蒋屹坐直,不靠着他了。
杜庭政手指动了动,说:“我让金石找了一千部,发给你。”
“金石是直男,”蒋屹不理解,“你让他去哪里找这个?”
金石端着笔记本电脑出来,放在桌子上,屏幕正对着蒋屹。
“硬盘装好了,蒋教授,看一下里面的东西都在吗?”
蒋屹点开几个文件夹,发现没什么变化,就连图标位置和编码都没变。
有杜庭政在身边,他没敢堂而皇之去看之前偷录的视频还有没有,便说:“都在。”
金石松了口气,拿出数据线来:“连上手机,然后在电脑上开一下远程,看看能不能把手机里的文件找回来。”
蒋屹看向杜庭政。
杜庭政脸色毫无变化。
他不开口,便是默许的意思。
蒋屹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拿数据线,而是问:“我能找回那些视频吗?”
这倒是稀奇。
杜庭政看着他,目光里有些审视意味。
蒋屹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找回来了。”
杜庭政眼眸深处的探究意味更加明显。
时机到了,蒋屹问:“我这样算乖吗,哥哥?”
金石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四处看,当自己不存在。
管家去找个药不知道是不是储物间爆炸了,也一直回不来。
杜庭政想他乖,但他真正乖起来,又觉得不乖更好一些。
“随便你。”杜庭政说。
蒋屹扬起嘴角,凑他近了,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小声说:“谢谢哥哥。下载好,我们一起看。”
他这声调令杜庭政想起视频里的情形。
他在客厅里,好似在空无一人的浴室里,胆敢这么放肆。
“还是说,”蒋屹没离开,停留在他耳边,用视线描摹他颈侧的荆棘纹身,“你只喜欢我这型的?”
他每次被看颈侧的纹身都会暴怒,好像用视线就能揭掉他过往的伤疤。
但这次不会了,蒋屹确定。
他在杜庭政有所行动之前拉开距离,去拿桌子上的数据线,连接好手机。
金石犹豫该不该拿进卧室里面去。
蒋屹道:“我看着弄,就在这里吧。”
金石看向杜庭政。
杜庭政一抬手,金石对着蒋屹抱歉的颔首,拿起电脑和手机离开了这个充满暧昧气息的客厅。
“当着手下驳我的面子,可不太好噢。”蒋屹往他那边靠,再次依在他肩上,“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
杜庭政穿着硬挺的一身黑,西装裤加黑色羊毛衫,袖口挽起来,肌肉线条攀流而上,抵达血管分明的手背。
而蒋屹穿着随意,棉白的T恤亲肤柔软,摇摇荡荡挂在他身上,稍不注意就会露出锁骨,睡裤则更加宽松了。
两厢对比明显,但是靠在一起又浑然天成,莫名和谐。
“金石。”杜庭政唤了一声。
金石从卧室里探出头来,望着他:“大爷?”
杜庭政面无表情,说:“来外面弄。”
金石虽然懵,但还是照做,把电脑和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
远程控制已经连接成功,页面不时跳转着。
管家终于拿着药箱出来,也放在桌上:“蒋教授烧的严重吗?”
“唔,”蒋屹说,“不严重,似乎是感冒。”
管家拿出来额温枪,对着蒋屹点了一下,“嘀”一声,三十八度整。
“一般超过三十八度五再吃退烧药,如果感觉状态不好的话,也可以提前吃了。”管家放下额温枪,拿起另一盒胶囊来,“不然退烧药和感冒药一起吃呢?”
明明发烧的是蒋屹,他却朝着杜庭政问。
这令蒋屹有些不满,他姿态没动,闲散靠着杜庭政说:“我不想吃药。”
杜庭政看着他,眼窝里是浓重的阴影,眼睫参差,撑在漆黑的瞳仁上。
“我觉得测量的温度不准,”蒋屹贴着他,不在意房间里还有别人,光明正大地调情,“等下你再帮我测一下。”
杜庭政手指一动,想去贴他的额头,或者去拿额温枪。
蒋屹打断他:“额温枪测不准。”
他往杜庭政身上挪了挪,几乎半个身体都蹭到了他身上,像只柔赖的猫需要抚摸一样,主动蹭主人的手掌心。
“换个位置,”他再开口没那么光明正大了,甚至刻意压低了声音,滚烫的唇几乎贴到杜庭政耳垂上:“去卧室测。”
第55章 生病了
房间里的氛围像外面的雨雪交加的寒夜, 暧昧不堪。
窗外雨声逐渐停了,第一场雪落地即化, 短短两个小时,草草收场。
金石把数据线拔了,手机交给蒋屹检查找回来的视频。
蒋屹拿过来看了一眼,余光里杜庭政也扫视过来。
蒋屹用手指滑到底,最底下果然没有他偷存的那个在车上的录像了。
他收起手机来,如他所说, 删了就删了,好像真的无所谓了。
杜庭政问:“存视频干什么?”
“你存着干什么,”蒋屹说,“你不是也录了?”
杜庭政:“整体监控设备,每个房间都有。”
这八成是真的。
但蒋屹还是问:“你没有存在手机上吗?”
杜庭政不回答。
蒋屹:“我要检查你的手机。”
杜庭政的手机就算是秘书借用公务之便都不能随意翻动。
没人敢随便踏入他的私人领域, 或者不知死活地提出要求。
管家忍不住要出声缓和气氛,却见杜庭政拿出手机, 丢到了蒋屹怀里。
蒋屹一顿,摸着手机没作声。
金石暗暗吸气, 把用到的工具一一收起, 将充电器和电脑归位。
管家张了张嘴又闭上,重新进去厨房里烧水。
蒋屹思考片刻:“密码是什么?”
“没有。”杜庭政说。
蒋屹按亮手机,却没下一步动作。
杜庭政看着他彻底干透蓬松的头发, 还有在灯下愈发纤长的睫毛。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 蒋屹把黑屏的手机搁到他腿上:“不看了。你存了也没关系,发出去也没关系, 这都是我无法左右的事。”
他好像真的变乖了。
他不可能变乖。
那就是生病了。
“没有存在手机上。”杜庭政说, “先把药吃了。”
这两件事不知怎么联系到了一起,蒋屹抿了几秒钟的嘴角:“吃了药就退烧了。”
杜庭政盯着他嫣红的唇。
蒋屹小声提醒:“你还没有给我测体温呢。”
“……”
蒋屹:“你都……了半天了。”
他伸手要去碰, 被杜庭政一把抓住。
蒋屹任由他抓着,有点疑惑:“不去卧室吗?”
他们挨得很近,杜庭政座靠着沙发,不动就显得矜贵。蒋屹一侧身体靠着他,两条腿都收到沙发上,放松地盘着。
他肯定比刚刚烧得更厉害,因为体温和呼出来的气息远超室温,侧颊也微微泛红。
“药效过了吗?”杜庭政突然问。
蒋屹一愣,看向桌子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