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钓(118)
因为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导致肢体僵硬,小腿麻木。这感觉令杜庭政想起蒋屹走的那天,同样的身体不受控制。
他极其厌恶这种感觉,所以强自起身,以加速血液的流通。
这滋味并不好受,但是杜庭政没有流露出不耐的神色。
“我真的生气了。”他饱含警告意味地说。
蒋屹瞥了他一眼,视线短促地将他打量了一遍,随即收了回去。
“见了祝意,拆了摄像头,又要见鹤丛,”杜庭政一样样数过,像历数他的犯下的罪行,“还要什么?”
蒋屹抿了一下嘴角,慢慢地说:“要手机,要出去上班。”
“还有吗?”
“没有了。”
“没有了。”杜庭政问,“然后呢,做完你想做的一切,你打算干什么?”
蒋屹闷不吭声。
杜庭政低身俯视着他,继续问:“你又在谋划些什么?”
夕阳余晖殆尽,室内昏昏沉沉,呈现出夜色将近时的朦胧灰色。
杜庭政审视着他半明半暗的脸:“我开会完,听说你要见我,买票,上飞机,回家。”
“一路坐车往回走,饭没吃,水没喝,”他顿了顿,说,“你说你要见鹤丛。”
他本就高大,肩宽腿长,站起来更加明显,为本就灰下去的室内增添了一重昏暗。
然而蒋屹毫不动容般摇了一下头,用毫无波动的声音问:“我能见鹤丛吗?”
杜庭政深吸一口气,急需什么东西来分散越演越烈的怒气。他往前一步,偏头盯着蒋屹的同时伸手按住床头柜上的长颈陶瓷花瓶。
蒋屹余光看到了,垂下眼皮时仍旧是那一副‘我就要如此,你要打就打’的状态。
杜庭政松开手,没去抬高他的下颌,而是一手撑在他一侧俯下身看他的脸。
他仔细观察了长达半分钟的时候,才评价道:“瘦了一点。”
蒋屹没抬眼,在如此昏暗的场景下,长睫仍然在眼睑下留下一团参差的扇影。
杜庭政伸手摸了摸,很快就被蒋屹躲开了。
杜庭政低声问:“以后可以好好吃饭吗?”
这句话其实已经相当温和,至少在杜庭政身上是罕见的存在。
但是蒋屹不为所动,仍旧偏着头,望着其他地方,不跟他有任何的对视。
杜庭政看了他侧脸片刻,又问:“不想见我吗?”
蒋屹摇摇头:“我要见鹤丛。”
杜庭政深吸一口气,勉强克制着问:“除了这个,你还会说别的吗?”
蒋屹把脸更加偏向里侧,杜庭政得以更加清晰直观地看到他明显的下颌线和脖颈拉伸出来的弧度。
杜庭政扫了他颈侧一眼,上面痕迹已消,当时的床垫被褥也已经更换,彻底看不出前几天他曾经在这张床上逼迫蒋屹发出声音,但是失败了。
就连他崩溃的前一刻,后背弓起抖个不停,也只是手背筋骨暴起,死死抓住床单。
那天晚上结束后杜庭政发现他嘴角有一点红色的血迹,掰开来看才知道他的舌尖有一道明显的咬伤。
不知道是趴在床上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还是因为他在忍耐的过程中,不肯配合而咬牙忍耐导致的。
杜庭政视线一动,落在他颜色浅淡的唇上。
他伸手蹭了一下他的嘴角,想要看他舌尖上的伤,不出意外又被蒋屹挥手打掉。
杜庭政没有强迫他,收回手,压着声音:“说话。”
蒋屹仍旧不吭声。
“需要开灯吗?”杜庭政在昏暗中问。
蒋屹不回答,杜庭政便道:“我去开灯,让人端晚饭上来,我们一起吃一点。”
蒋屹不置可否,于是杜庭政起身走去一边,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即便夕阳已经彻底落下,但傍晚时分的天色依旧朦胧,幸存着些许灰蓝的天光。
灯光在这种情况下聊胜于无,至少抬高了室内的明度,不至于像睡不醒似的昏昏沉沉。
杜庭政打电话叫晚饭送上来,转身回去时蒋屹正仰着眼望着他。
自从他被限制与外界的联系,他很少有把视线如此专注的定格在某一个人身上了。
杜庭政不禁一愣。
他投过来的眼神太过于熟悉,好像下一刻就会开口:“哥哥,我好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第81章 开始了 端午二更
然而不等杜庭政走到门边, 蒋屹就远远地说:“我要见鹤丛。”
一而再,再而三, 得寸进尺。
杜庭政绝不可能再让步。
“从今天开始,你谁都不见。”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审视他,“你敢威胁我不吃饭就试试看。”
蒋屹横眉冷对,鼻梁上的光都显得格外无情。
保姆端来晚饭,一样一样摆放在窗前的桌上。
离开时保姆交代:“这是蒋教授的晚餐, 您的稍后端上来。”
杜庭政说不用:“再加双筷子,我和他吃一样的。”
保姆应下出去,很快送来了筷子,又端了一小碗和蒋屹一模一样的杂米粥放在桌上。
杜庭政问:“我抱你过去吃,还是你自己过去吃。”
蒋屹似乎打定主意要激怒他, 拿掉抱枕,躺下去闭上眼睛。
杜庭政站在床边, 看了几秒钟他的侧脸:“不准备主动起来是吗?”
蒋屹浑然未觉他的语调中的变化,一动不动背对着他。
下一刻, 杜庭政把他拉着的被子强势掀开, 紧接着又去解他的睡裤。
蒋屹伸手拉了一下,立刻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
“放开我!”蒋屹终于开口。
他不会再叫他哥哥了。
只会叫他的名字。
“杜庭政!”蒋屹恼怒道,“滚开!”
杜庭政手松了松, 脸上立刻被甩了一巴掌。
这一声绝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的响声令他愣住, 寻到这空挡,蒋屹立刻挣扎着要跑, 不等他躲到床脚, 就被抓到脚腕拖了回来。
杜庭政眼眸暗下去,不容拒绝地扣住他的后腰, 单手将他的裤子扯下去,然后把他翻过身来。
那小腹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印记。
——当初蒋屹给他看的纹身早已消失不见。
“连纹身都是假的。”杜庭政问,“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余怒未消,继续质问:“你那几声不值钱的‘哥哥’吗?”
蒋屹脸色苍白,喘息着,戒备着盯着他。
“我……”杜庭政张嘴要控诉些什么,暼见他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像是要证明他对蒋屹并不是全无办法,他把蒋屹一路拖到桌子旁,过程中的反抗被他全权消受,然后彻底忽略。
他扣住蒋屹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一手拿起桌上的粥,递到他嘴边,抵着他咽喉往下咽。
蒋屹连偏头都做不到,半喝半撒地吃掉了半碗熬的软软烂烂的红豆杂米粥。
身上的睡衣糟成一团,地上也满是脏污。
好歹吃下去了一点,杜庭政不发一语,又动手将他身上脏衣服扒了,然后打横抱着他去浴室。
蒋屹下颌上添了几道明显的红印,杜庭政掰过他的脸看了一眼,安抚般顺手蹭了蹭,发现没有破皮,松了口气。
温水唰唰落下,十秒钟不到就把人全部打湿,杜庭政扯开衬衣脱下,又将皮带抽出来丢去一边。
蒋屹在浴缸里瑟缩一下,刚一后退就被他扯回了原位。
花洒兜头浇下,蒋屹呛了一下,伏在浴缸边缘上捂着嘴咳。
杜庭政给他头发和身体上挤了泡沫,随后又劈头盖脸冲干净,间隙中自己也简短而迅速的冲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