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97)
夏庭安若有所思,心说这室友怕不是去网吧进修了。
继而掏出手机,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顺路去超市帮自己捎一瓶热巧克力。
发完消息没到五分钟,林秋宿挂着六神无主的表情,脚下步伐有点飘,拎了打包的饮料回到寝室。
“今晚外面风很大吗,把你的脸吹红了?”夏庭安调侃。
林秋宿递过热巧克力,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恍惚地说:“是有点。”
傅迟在看书,开口:“刚才出去得太急,忘记戴围巾了吧,你拿的外套又薄,小心明天感冒。”
林秋宿囫囵道:“没事,我觉得还好。”
傅迟疑惑地扭过头,打量了他一眼,随后更加摸不着头脑。
按这位竹马以往的御寒能力,不该路上瑟瑟发抖,回到寝室就窝在空调底下?
为什么林秋宿现在根本不像被冻僵,反而是一副躁动难安的样子?
这并不是傅迟的错觉,林秋宿此时快要被各种混乱的念头吞没,心事几乎藏不起来。
洗手时,微凉的水流从指缝漏出,却无法让自己降温。
刚才谢屿是牵我了吧?林秋宿不可思议地想着,觉得自己极有可能是在做梦。
但梦境里的触感怎么可能那么细腻又真实。
他倍感荒唐地摇了摇头,再整个人定在水池前,回想着,谢屿是怎么握住自己的来着?
起初是轻轻搭在他的腕侧,察觉到自己没有抵触以后,再贴着手背,慢慢地滑进口袋。
狭小的、本该独属于谢屿使用的空间里,林秋宿的右手就乖乖巧巧地搁在那里,仿佛在等待被摩挲与抚摸。
最后他被谢屿拢起来,彻底地覆盖住。
……靠。
林秋宿思及此,感觉有股细密电流从脊椎骨蹿过,瞬间倒吸一口气。
紧接着,他后知后觉地崩溃,当时自己在搞什么啊??
他讨厌被长辈操心得太细致,以往被林观清碎碎叨叨,一向不肯配合,甚至非要对着干。
刚才面对谢屿,林秋宿却仿佛被灌了迷魂汤,顺从地受人照顾,任由对方将自己焐得暖烘烘……
而且谢屿又是在干嘛?他们俩这副样子是正常的吗?林秋宿纠结着。
当晚,林秋宿果不其然地失眠了。
第二天他坐在教室心不在焉,旁边的夏庭安在预习课本,念念有词地吐槽公式太难记。
与此同时,陶俊明哈着寒气走进屋子里,当路过他们那桌,冰冰凉凉的手贴了下夏庭安的后脖颈,往人家的毛衣领子里钻。
林秋宿余光里瞄到这个场景,打了个激灵。
论亲昵程度,相对于昨晚谢屿帮自己取暖,好像还是当下的更超出一点?!
只见陶俊明嬉皮笑脸,手还要往里面伸,夏庭安“嘶”了声,开始骂骂咧咧。
“敢拿我当热水袋?过分了哈!帮我把概统作业做了,否则我这心灵创伤治不好!”
夏庭安心眼很大,也习惯了男生之间没分没寸的打闹,加上不怎么怕冷,干脆开始敲诈劳动力。
林秋宿特意观察了下他的表情,夏庭安的脸色非常坦然,没有分毫忸怩。
陶俊明道:“你上回这么对我的时候,我可没要你补偿精神损失费。”
“我那时候手没你这么冰啊,你真好意思,赶紧的收回去知道么?”夏庭安回复。
围观过这一场不欢而散的互动,林秋宿若有所思,心想,自己的手也很凉,谢屿却没有嫌弃。
对方反而主动握住他,纵容他在自己大衣口袋里蹭了许久的热意。
有劳夏庭安和陶俊明的衬托,这么分析起来,充当人形取暖器的谢屿真是善良又大方……
林秋宿如此琢磨,又忍不住自责,谢屿对他这么好,他居然有过恶意揣测,认为对方可能居心不良。
正所谓《农夫与蛇》,这一出差点上演《Island与秋》。
当下,林秋宿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去脑后,撑着睡眠不足的身体,打起精神来听讲。
上完三节大课,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被老教授在走廊喊住。
“之前问你寒假有没有安排,你好像没计划完,现在找好家教工作了吗?”教授打听。
林秋宿记起短暂的试课经历,无奈地笑道:“不找了老师,最近没有辅导别人的热情。”
教授没有客套铺垫,开门见山地问:“那你也不打算回家的话,想不想来我们实验室当学生助理?”
SONIC实验室培养了许多优秀本科生,过程中若有论文发表,也由学生自己担当一作,其他教授和研究员们都是倾力帮助。
不过这些大多对高年级的学生开放,团队里面大一的同学少之又少,并且都是主动过去承担打杂。
被教授询问意向,林秋宿有点意外,说自己会去好好了解。
教授之前就加了他的微信,需要别人搬快递是假,想与学生多沟通是真,上次旁敲侧击,这次直接发了实验室的官方网址。
里面的专业方向、科研成果以及组织架构都写得很清楚,也有学生分享大致的日常工作内容。
他让林秋宿可以回头看看,寒假如果有空,来感受一下氛围也不错。
“下个月有一场京市的业内交流会,我们实验室有五个参会名额。”教授说。
他点到即止,再道:“你每次报告都做得很好,该有的学术思维也不缺,说实话,有些事情可以尽早准备,只在课堂里打转,有一点浪费了。”
林秋宿回去认真地查了下相关资料,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去实验室帮忙也不错。
不过在报名之前,他这周有其他的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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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来扫墓已经是三年前,林观清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色,手上捧着两束白色菊花。
因为时间常年被工作压缩到极致,他做事一贯雷厉风行,分毫不拖泥带水,但眼前是个例外。
今天气温逼近零下,光在外面稍站一会,就足以令人浑身僵冷,但林观清在空寂的墓园里驻留许久。
他将碑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又坐在父母身边说了一会话,尽管不会再有回答,但自顾自讲得非常细致,事事都被耐心交代。
从林秋宿考取了哪所大学什么专业,讲到小孩最近青春期,貌似不是很想听自己唠叨。
“算了,可能弟弟就是这种捉摸不透的神奇生物吧。”林观清笑道,“不过他还是很可爱的。”
最后林观清再说到了工作,提到自己时,原本事无巨细的话语明显变得少。
他简单地概括过事业上的变动,再朝黑白照片上的夫妻笑了笑,只是说一切都挺好。
林观清中午过来,直到下午三点才出去,继而直接去赶高铁。
中途他转了一趟车,到沪市的时候,已经临近半夜,出站口满是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的旅客。
他拖着行李箱,想到自己读大学的时候,也是类似的情景。
那时候他乘坐的还是绿皮车,买了硬座从早坐到晚,警惕地抱着简单的行李,困了也不敢放手。
细究起来如今还是变化了挺多,这次好歹买了商务座……林观清这么想着,走过闸机,继而忽地愣在原地。
而林秋宿弯起眼睫,将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线条姣好的下半张脸。
“你让我好好待在学校里,我就真的不来接你,岂不是显得你在这个家很有话语权?”林秋宿道。
他微微歪过脑袋,额海扫过精致的眉眼,像在稚气地较劲,问:“我有那么听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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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ar回来过圣诞节诶,发了条朋友圈呢。”主程序右手拿着汉堡,左手刷着手机随口一说。
谢屿闻言看了一眼动态,这人不止告知了行程坐标,还夹带私活炫耀了一波弟弟。
[出了沪市高铁站正准备打车,没想到被突然冒出来的我弟拦截在门口,表示想吃夜宵但缺人拼火锅。]
谢屿逐字逐句地看完,嗤笑了声。
行,兄弟俩关系好,这会儿其乐融融去吃双人份夜宵。
而自己傍晚给林秋宿发消息,打听圣诞节怎么过,被回了句:[以林观清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