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12)
应该是一起考驾照的,刚才凑在一块儿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什么开心事。
谢屿半垂着眼,想着,林秋宿往常在他面前,好像更拘束一点,没那么放松自在。
自己又没给他摆过谱,难道很吓人么?谢屿在心里说。
“要不要水?”谢屿问。
林秋宿见他在主动停下来和自己讲话,慢半拍地抬起头来,忘了第一时间回话。
然后,谢屿权当他是默认,拎出水杯架上的矿泉水,稳稳当当地抛在林秋宿怀里。
林秋宿嘀咕:“谢谢。”
谢屿笑了声:“没事,尊老爱幼。”
他再看向一边的梁枫:“不好意思,没瞧出来你算哪一类,我就不献爱心了。”
马路上堵得喇叭声一片,有司机眼看要迟到,着急地骂骂咧咧。
隔着一条种满鲜花的车道围栏,非机动车道却全程畅通,只见到几个外卖小哥飞驰而过。
谢屿说完没有多留,利索地翻身上车,不慌不忙骑往写字楼。
他姿态散漫但腰背挺直,一点也不颓废佝偻,很有青春气,看样子像个还没离开校园的大学生。
梁枫望着谢屿颀长的身影,猜不出年纪和身份。
只觉得这人说话带刺,说不上有攻击性,但字里行间颇有深意。
“靠,你还算小孩,我就不算了?我长得很着急么?”他道,“这就你哥朋友?”
林秋宿点头,默默地想,不仅如此……
这还是Clear的直属上司。
白色的教练车从路口驶来,他们见状没再闲谈,上去后和师傅打招呼。
师傅乐呵呵地问两人热不热,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就见俩学生聊得起劲,也不知道去门卫室躲躲太阳。
梁枫说他俩刚才在讲游戏,师傅大概三十多岁,表示自己也经常打《燎夜》。
不过他的排位战绩没有梁枫好,没遇到过公开id的研发人员,连挨揍的机会都没有。
林秋宿缩在角落,感觉周围的人逐渐离谱。
……为什么没被林观清揍还会遗憾啊?!
“上个版本Clear的战绩是不是被Island压了?”师傅问。
梁枫兴奋地说:“对对对,Island上个版本的名次太恐怖,打不进国内前100根本见不着。”
“我听说他就住这儿呢。”
“是吗?真想知道他长什么样!每次露脸的场合要么让美术组的上,要么拉Clear顶着。”
“估计只敢在网上浪,现实里是个社恐吧?最早有个采访是Island去的,他甚至不肯开麦,全程在打字。”
他俩自顾自聊天,林秋宿欲言又止地靠在车窗上,已经彻底放空。
接下来的一路上,师傅和梁枫来了兴致,探讨Island的种种谣言。
游戏上线后,热度居高不下,成了近年来当之无愧的黑马,研发班底跟着受到诸多关注。
自家宣发和媒体活动不会少,制作人难免要在大众面前出现。
但Island是个例外。
他的刻意避嫌反倒让人更好奇,毕竟做游戏又不是当明星,就算长得比较猎奇,玩家也不会在乎。
出来互动一下说几句话的事,磨磨蹭蹭不肯配合,搁谁都会觉得这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主流的猜测是Island长得羞于见人,心里有包袱,且性格内向,上不了台面。
“主策这么出风头,制作人遮遮掩掩,他们没点眼红和矛盾我是不信的。”梁枫摸着下巴瞎扯。
师傅应声:“噢,这种大公司难混啊,怎么可能没内斗?指不定背地里互殴呢。”
林秋宿捏住水瓶倒吸一口气:“。”
有没有互殴他不清楚,但Island实打实在……
帮Clear养弟弟。
·
鸿拟,十二楼。
“谢神今天怎么大开杀戒?对面太惨了,握鼠标的手都在抖。”
“事故追责搞出新的惩罚机制了吧,出一次三级事故,就被制作人亲手血虐五局?”
“那抖M岂不是爽死嘿嘿。”
几个人在茶水间交头接耳,这次Bug的主要责任在一个试用期新人。
因为他还没转正,是他的带教导师被扣当月奖金。
按照往常的处理办法,他做出反思检讨,再自掏腰包,请吃一顿披萨就能完事。
不料今天一早,谢屿找来他的工位。
这件破事影响不小,团队水平被质疑,内部也遭损失,上万个玩家靠着卡Bug领取到限量道具。
为弥补其他人的心理失衡,官方只能道歉,并给所有账号发补偿礼包。
新人知道组内从不出现类似错漏,这是头一遭场面如此难看。
他脸色发青,做好了被谢屿骂一顿的准备。
但谢屿语气淡淡,只是让他登上游戏账号,回头就走了。
《燎夜》的赛制和玩法很丰富,内有一套完善的单挑系统,新人上线没到两分钟,就收到了Island的1v1邀请。
新人看到这条消息,心态就已经全线崩溃。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浑浑噩噩,不断被杀又复活,蹦跶没到两分钟再爆头死亡。
整个过程里,谢屿没说一句话,一直到新人主动投降。
谢屿终于开麦,冷冷道:“部门考核有硬性指标,单人PK战绩要满十万分,你的账号分数有十三万。”
玩家能达到这个成绩不容易,需要花很多的精力去钻研和练习。
这也正是设置这项考核的出发点,组里所有人无论岗位,都必须深度接触所做的游戏。
但凡是货真价实达到考核标准的,游戏操作肯定驾轻就熟,就算打不过谢屿,肯定不会被碾压式血虐。
可惜以刚才的表现来看,新人连基本的手感都没有。
“找代练花了多少钱?”谢屿问。
新人几乎要冒出冷汗:“我、我没有……”
谢屿轻嗤:“那你平时开了外挂?”
新人急忙澄清:“我绝对没碰过这种红线!我只是……工作太忙了,真的没时间玩游戏,找朋友带飞过几次。”
谢屿语调没什么起伏,用词也不严厉,但绝对主导着对话的节奏。
他冷淡道:“也是,所以为了感谢你朋友帮你蒙混过关,就透露一点漏洞给他谋福利?”
幸好他们没有当面对峙,新人坐在椅子上,腿不住地抖,如果面对着面,怕是要害怕得哭出来。
漏洞可以弥补,无心之错也可以被包容,每次游戏更新的工程量极大,出一点差错是常事。
被当夜处理的事故,原本用不着搞到这么严重。
但如果是有意泄出,告密者就是内鬼,问题性质截然不同。
新人知道被坐实的后果有多严重,咬死自己只是与朋友日常闲聊,不可能泄密。
接下来谢屿一个字也没废话,问不出就不问了,去会议室给林观清打了电话。
他三言两语说完事情脉络,道:“有编辑器权限的人才会发现这个问题,外网端口不可能逆推出来。”
“你的人,你做决定。”谢屿道,“省得别人猜我削你权。”
林观清很清楚谢屿的作风,眼里容不下傻逼,开除是铁板钉钉的事。
他干脆地说:“坏人我来当,待会找他约谈。”
谢屿不爱冤枉人,即便已经心里有数,也会找出一锤定音的证据。
从会议室里出来没多久,公关部的主管发来消息,他们已经和散布舆论的贴主取得联系。
根据他们的询问,足以证明新人在交代时满口谎言,代打和泄密这两个雷区都踩遍了。
当天下午四点,新人收到林观清的通知,两个人远程通话。
过了十分钟,他出来便趴在桌上大哭。
苏应钟路过时听到一耳朵,私下里和谢屿开玩笑。
“你能不能心软一点?这么冷酷,我要怜爱和你同居的小秋了。”他道。
说完,苏应钟好奇:“你俩住一起有几天了,讲讲你的带崽感悟呗谢神。”
谢屿把姿态摆得非常冷酷:“有什么感悟?我最讨厌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