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152)
他一直忘不掉林秋宿出席自己发小的生日宴,那天他帮忙往少年柔韧的腰间系了一根皮带。
尽管系在那里才是皮带的正确去处,不过林秋宿手腕细白,在那里连住床头打个结也会非常漂亮。
然而这句话落在林秋宿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他不禁想起,之前上网搜索,看到别人用皮鞭做一些粗暴的暗示。
以及评论区欢呼雀跃大为好评,上赶着想挨打……
思及此,林秋宿感觉皮带和皮鞭没什么区别,恐同的心又开始动了。
不过瞧着男朋友俊美的侧面,勉强压下了泛起的排斥和不解。
但他依旧不能接受,看着谢屿跃跃欲试的样子,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最终,他还是决定沟通:“我不是能接受那种东西的人。”
谢屿顿了顿,道:“对你来说超过了?其实,应该不会弄疼……”
“怎么可能不会啊。”林秋宿难以想象。
他说:“虽然尊重你们拥有独特癖好,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打人这种事情,我是觉得没哪里有意思,不会开开心心留下来陪你玩。”
谢屿这下愣住足足两秒,道:“我为什么要打你?”
林秋宿也窘迫地安静下来,犹豫地说:“不是不少人都喜欢用道具揍他们的对象?”
谢屿:“…………”
他很想笑,但怕笑出来让林秋宿更加尴尬,天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才堪堪忍住。
“你平时在看些什么?什么叫做不少人都喜欢?”谢屿道,“是误入了哪个小众爱好的关键词吧?”
“我只是喜欢男生,其他的癖好都不边缘,并不是那些人之一。”他再说。
林秋宿觉得有些丢脸,但直戳重点:“那你正正经经的干嘛要提皮带?”
谢屿立即思过:“对不起,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污秽的念头居然想绑住你。”
林秋宿:“。”
如果单纯是捆住自己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行,怎么自己这么快就堕落啊!他使劲甩了甩头,试图找到本该坚守的原则。
购物车最终停在了口香糖的货架前面。
本来林秋宿难为情,想装作看不到,但听到谢屿嗤笑了声,马上就不甘示弱地停下了脚步。
“我们买混合水果味?”谢屿打听。
林秋宿道:“这种也该考虑你的喜好吧,没见你多爱吃水果。”
谢屿说:“那草本呢?”
“金银花、罗汉果?”林秋宿念着上面的具体配方,“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味道吗?”
谢屿毫不气馁,坚持不懈:“冰凉薄荷味你说怎么样?”
林秋宿思索着:“它家广告是在你嘴里刮一场来自西伯利亚的飓风……”
软糯的语调里,谢屿半阖眼眸看向他,而他埋下了脑袋。
“你有没有觉得,两个人商量好了坐一起吃糖,这种画面很滑稽?”林秋宿说。
不过仔细琢磨的话也还好,只是他自己太紧张了,把一件亲昵又轻松的事情考虑得格外隆重,于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他没再找茬:“我们买青提糖好不好?”
这下轮到谢屿提问:“为什么?”
“我觉得你是这个味道。”林秋宿弯起眼睫,“让我联想到夏天和阳光,而且我非常喜欢。”
他们推着购物车去结账,路过收银台前面的小货架,不约而同地被上面花花绿绿颜色吸引,多看了几眼。
瞧见摆放的是避孕套,林秋宿强自镇定地暗暗挪开目光,再被谢屿很轻地用胳膊肘碰了下。
“有个打折活动,说是全年最优惠。”谢屿问,“你说我们要买么?”
林秋宿捏住了购物车的手柄处,连目光都不清楚往哪里放。
他干巴巴地说:“你想买就买啊。”
“这不是我一个人用吧?你的意见比较重要,要不讲讲看?”谢屿道。
林秋宿涨红了脸:“谁说不能一个人用了?你无聊的时候,拿来吹气球也行!”
他说:“不用特意管我。”
谢屿瞧着他,轻轻笑起来:“怎么不管你啊?你这样会让我思维发散。”
林秋宿觉得自己的言语很正常,挑不出有哪里让人遐想,甚至有点太沉闷……
他小心翼翼地困惑:“请问你的思维能飘到哪里?”
谢屿弯下腰,在他耳畔悄声说:“小秋在邀请我不用戴。”
林秋宿的耳廓拂过一股热气,登时令他绷紧了腰背,下意识地伸手捏住谢屿的衣摆。
紧接着,他的余光里注意到有其他顾客来到这边,二话不说落荒而逃,迅速地拉谢屿去结账。
手忙脚乱之中,谢屿认为自己的地位随着关系转变得到了很大提升。
毕竟这次林秋宿再怎么不好意思,都没再干脆装作和自己不认识,跑路的时候还记着把他顺手带上。
沿着商场出口往外走,一整条通道开设了各色各样的店铺,有的卖果汁饮品,有的卖烘焙点心,周末里生意很热闹。
他们拎着袋子慢悠悠晃过去,被甜品店的促销员拦下,愣是人手塞了块新鲜出炉的小蛋糕。
因为试吃完感到味道不错,所以他们手上最后多出了一盒点心。
两人并肩走到外面,四月份的天气还没有热浪,微风吹过来也很闲适。
十字路口安装了LED大屏幕,轮流切换着流光溢彩的宣传视频,期间还插播几则立体的3D广告。
一只蓝鲸生动地从身后的海洋里跃出,再溅起巨大的水花,惹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随后广告变成了万千朵鲜花在顷刻间绽开,一直盛放到屏幕之外,纷纷扬扬的花瓣似乎能飘到所有人的肩头。
“哪些是什么鸟?”林秋宿忽地问。
谢屿道:“它们是椋鸟,一种可以在沙漠的绿洲里生存下来的鸟类。”
屏幕里,鲜花谢幕之后,画面变成了碧蓝辽阔的天空,一大群飞鸟在它的边际翱翔,展翅越过崇山峻岭。
与大雁南飞时规整的排列不同,这群椋鸟片刻不停地变幻着阵势,好像在尽情舞蹈,自身化为了天上的潮汐与溪流。
那些神秘的、优美的图形犹如一门古老语言,如今唯有它们知晓,却不妨碍人类窥见一角时,便被震撼地扯入旋涡之中。
发现林秋宿看得出神,谢屿道:“等你的签证下来,我带你去意大利,在那里可以亲眼看到它们。”
林秋宿很乐意聊起未来规划,这会令他不断地意识到,两个人会一起度过非常漫长的岁月。
他们可以许下很多琐碎的心愿,然后一一去实现,也可以留下各种细小的问题,再等待时间给出答案。
他觉得谢屿应该也是一样,当他望向对方时,触碰到的眼神就是在无声地诉说,很希望未来的每天常有自己的踪影。
“你为什么光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林秋宿问。
所有人都仰头观看椋鸟之舞,包括自己也不由地被吸引,而谢屿的注意力始终在他身上。
谢屿笑了下,说:“林秋宿,你嘴角有蛋糕屑。”
林秋宿听到这句便要抬手去擦,但又半信半疑,生怕谢屿在故意捉弄自己。
可是他的手腕抬到一半,硬生生地垂落下来,继而=抓住了谢屿的外套。
车水马龙的街头,两人并没有被人潮冲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各自沾染对方的体温。
朦胧夜色就快要降临,他们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任由彼此被晚霞披上薄浅的橙红色光晕,如同婚礼的新人被头纱笼住。
林秋宿睫毛颤动间,嘴角被温柔地啄了一下。
尽管他后知后觉,笃定那里绝对不会有碎屑,可没再开口做出任何质疑。
人来人往、鼎沸喧嚣,这些也已然与自己无关。
在林秋宿的世界里,此时万物都寂静无声、遥远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