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130)
幼年失去双亲的林秋宿本就贴上了争议标签,偏僻的小城里,这样的孩子在他们同情了几句之后,往往被怀疑会不会心理有问题,是不是命中带不祥。
再被叔叔婶婶一说,有人不愿意让自家孩子和林秋宿玩。
尽管这些不摆在明面上,可是林秋宿又不笨,完全能够感觉到。
那种事情已经与他隔了很久,从大学同学这里再次捕捉到蛛丝马迹,甚至萌生出荒唐的感觉。
林秋宿表情没有任何瑕疵,淡淡地问:“你是听到什么了吗?”
郭曼露挥了挥手,说:“哎呀,跟你坦白说了吧,我和你堂哥大吵了一架呢!”
林秋宿本来做好了被对方质问的准备,没想到郭曼露居然会和邹嘉赐吵架,不禁意外地愣了一下。
郭曼露说:“他说了好多难听话,我又不是智力低下,怎么会相信?你借我复习资料教我题目,我更信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林秋宿说:“我在他家住了有十年,他是对我有怨气。”
郭曼露说:“你住他家肯定是他爸妈同意的啊,如果他们真觉得吃亏,成年人有一万种办法把你赶走。他对你不服,那是他爸妈有错,凭什么你被泼脏水?”
林秋宿被问得噎住,过了一小会,说:“你就当是寒假遇到了个傻逼吧。”
“我原本不想搭理他那些胡说八道,可他说我这是看不起他!然后我打算和他讲道理,他压根不听,我们在店里吵架了。”
郭曼露很不爽地撇嘴,说:“后来他想打我,不过没有真的动手,被店里的人拉住了来着。”
“他的开智程度不足以与正常人沟通。”林秋宿叹气。
他再表示,郭曼露愿意帮忙说话,自己心领了也很感谢,不过往后还是保护安全最要紧,尽量不要和那种地痞流氓起冲突。
郭曼露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实打实的小痞子。”
林秋宿诧异:“他扬名在外了?”
“不是啦,你也知道明城就那么点地方,打听一个人特容易,他就跑我家撒泼了几次。”
郭曼露再道:“不过我爸是退伍兵,不怕他那种混混,之前都消停了,但就是前几天,他突然还来我家门口烧纸钱。”
林秋宿顿了下,轻声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会想办法。”
“这关你什么事啦,退一万步说,即便有关联,你也是受害者,比我这个冲他骂过脏话的还无辜,说哪门子对不起?”郭曼露说,“而且我家报警了,不需要你掺和。”
林秋宿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但我考虑了很久,认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郭曼露说,“因为我不清楚你和邹嘉赐有没有继续来往,在我看来,和他那种人有瓜葛……你也是安全要紧。”
林秋宿笑道:“他打不过我,只被我揍过,放心吧。”
两杯奶茶分开打包,这次林秋宿买单,郭曼露不是忸怩性格,很利落地说了句“兄弟上哪儿发财带带我”。
“邹嘉赐跟你差太多了吧,智商上感觉有物种隔离,那种人真是你哥?”郭曼露匪夷所思。
林秋宿说:“我有一个亲哥,他已经从F大毕业好几年了,最近被调到了国外工作。”
他给郭曼露看林观清的照片,郭曼露评价:“靠,好帅,是我的菜。”
林秋宿说:“你军训也说过傅迟是你的菜。”
郭曼露说:“只要我欣赏范围够广,总能得到一次对方的欣赏!”
林秋宿:“。”
“不过小秋嘛就算了,我口味虽然比较多样化,但有妇之夫还是碰不得。”郭曼露推开店门,耸了耸肩膀。
林秋宿再度撑开伞,惊讶:“什么?”
郭曼露指了指林秋宿另外一只手抱的书籍:“我发现了哦,你的小秘密!不过你别担心,刚才那杯奶茶就当是保密费了。”
林秋宿:“………”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被误会有女朋友该抓狂,还是偷阅情感书籍被同学发现更值得崩溃。
因为这里离女生宿舍更近,林秋宿在确认对方有备用雨伞后,先送郭曼露到寝室楼下,这把伞等到明天上课再还。
与女生告别之后,他看到前面有一对情侣撑着小伞,互相抢来抢去,很快地落到了后面。
他不由地走神,想到了上次自己看完小番茄苗,被谢屿送回学校。
换季时晴雨变化多端,晴朗天空在黄昏时忽地砸下水珠,且在顷刻间转为暴雨。
幸好车上背了长柄伞,勉强能够遮挡一些。
只不过雨势太猛烈,尽管伞面已经很大,但还是会淋到一些。
并且当时有段路面正在翻修,以至于坑坑洼洼,林秋宿感觉一路上格外坎坷,走得速度很慢。
待到他们终于到宿舍楼里,林秋宿当即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继而他看向谢屿,诧异地睁圆了眼睛。
虽然自己觉得这段路走得艰难,但几乎没有被打湿,发梢都还保持着干燥。
但撑伞的谢屿几乎半个身子湿透,深色衬衫透着水渍,显得有些狼狈。
只是这种狼狈的样子落在林秋宿眼里,却蒙上了一层滤镜,只觉得这个人有点笨,又有点闪闪发光。
“宿舍里自己有伞吗?”谢屿淡淡道,“这雨看样子要下到明天。”
林秋宿彼时没被淋雨,却仿佛脑子触电短路,实话实说:“之前有一把,刚被偷走没几天。”
谢屿笑道:“怎么这么可怜啊?我这一把寄你这儿吧,你用得小心点。”
……只是没多久,现在这一把也丢在了图书馆。
林秋宿沮丧地想,待会给F大失物招领公众号投个稿吧?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抱着一丝渺茫希望,希望偷伞者可以良心发现。
随后,林秋宿往前走了几步,那对互相抢伞的情侣打打闹闹,又跑到了自己眼前。
校园内种的樱花树也开了,品类和谢屿家的不同,饱满的花瓣多了些粉色,被雨水敲打后纷纷落下。
情侣们注意到这个,大呼小叫了一阵,询问林秋宿是否可以帮忙拍一张合照。
林秋宿吃力地捧住书本,用脖子夹住雨伞,再接过男生的手机。
他打开摄像头对准这两人,倒数了3、2、1,紧接着眼睁睁看着这对情侣在镜头前接了个吻。
林秋宿:“。”
感情菜鸟备受冲击,一言难尽地递过手机,再逃荒而逃般离开接吻现场。
这不是因为他没有做过类似事情,而是触发了相关记忆。
在同样美丽的纯白色的樱花树前,隔了扇玻璃窗,自己也曾于谢屿贴近得如此紧密。
如果当时有一面镜子,摆在林秋宿的面前,那他一定可以发现,自己的眼神清澈动人。
如春日里潺潺泉水,凝结了一整个冬季的坚冰碰到也会融化。
可惜他没有镜子,只能在拥抱中,微微仰起头,见谢屿缓缓凑近自己。
林秋宿若有所感地怔了下,视线下意识地想要回避,实际却没有这么做。
一个亲吻,是从光洁的额头开始。
温热柔软的触感清晰落下,呼吸一步步急促,视线一步步炽热,啄吻一步步往下,再到舒展的眉心,最后到微微泛红的鼻尖。
动作像是攻势凶猛地占有,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中,林秋宿屏住了吐息,却没有任何被入侵的危险感。
期间他招架不住,试图后退稍许,脚后跟还没着地,就被谢屿的臂弯捞了回去。
无论何时回想当时的场面,只觉得……
原来自己正在被莽撞热烈又谨慎珍惜地疼爱着。
原来被喜欢的感觉这么好,原来他也值得被这么对待。
林秋宿想到这里,脑海里尚且是窗前的一幕幕亲密,耳边又矛盾地不停回荡着郭曼露透露的话语,整个人几近被不同的信息撕裂。
他回到寝室收起伞,放下书本和双肩包,然后安静地立了足足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