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丽叶塔(101)
乔郁绵从背后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腿:“并紧……”
安嘉鱼侧眼看着那人湿透的黑发,流水顺着肩膀滑落到锁骨窝中:“不。”他摇摇头,抓着他的手摸索到柔软的地方。
乔郁绵呼吸一滞,眼中蒙着一层薄雾:“......没有东西。”
.......不需要。”安嘉鱼反手按住他的后颈,轻轻叼住他的嘴唇,“不用那个。”
其实什么都有,超薄001、螺纹、薄荷凉感,统统都在洗手台镜子后面放着,是那天在河边接吻之后他一股脑买回来的,不想一放这么久,原本以为不会用到了......现在有了机会,他却不想用。
安嘉鱼从沐浴露瓶子后摸到那天一起买的啫喱,单手用牙齿撕开包装。乔郁绵自然而然摊开手,示意他挤在手心里,一股浓重的热带水果味散发开。
看着半透明的啫喱在指尖渐渐化开,安嘉鱼闭上眼睛,极力忍耐住心中两相矛盾的期待和不安。
“嗯?”乔郁绵轻轻发出一声疑问。
“怎么......嘶......”猝不及防。他很快就知道那声轻轻的嗯是什么意思......揉捻中,什么东西在疯狂发热。
乔郁绵的指尖像包裹着一团炙烫的火,伴随着生疏,却极为温柔小心的手法,探索无休无止。安嘉鱼熬过了最初的不适,甚至有些飘飘然,火势从一点缓缓蔓延至全身,越烧越旺,仿佛耗尽了狭小空间中的氧。
“小乔......”他艰难控制着麻到发酥的胳膊向后寻找,抓住那只有无穷无尽耐心的手,“够了......进来......”
乔郁绵的眉心不知什么时候凝起的,安嘉鱼侧着脸看他克制的面目,目光低垂,睫毛带水,过于白皙的皮肤此刻变成健康红润的粉色,只嘴唇被牙齿磕得发白。
“呃......”身体忍不住瑟缩,身后的推进几乎是立即停止。
乔郁绵重重喘息着,眼神朦胧,嗓音低哑:“疼?”
安嘉鱼摇头,撑着浴室的玻璃,缓缓吐气,尽全力放松身体,去接纳他,包容他:“不疼......继续......嗯......”
黏腻的音节顺着急促的气息奔逃,回荡在湿润的浴室中,情色至极,像暗示,像煽动。
虽然令人感到羞耻,但安嘉鱼并没有刻意忍耐,他的注意力不足以一边让身体放松一边让声带肌肉收紧,二选其一,他宁愿羞耻,也不愿他与进到他身体里这个人产生任何阻碍。
"......小鱼......唔......”
他们完美契到一起的瞬间,安嘉鱼在潮热中,摸到他手臂上乍起的鸡皮疙瘩。
乔郁绵伏在他肩头张开了嘴巴,试图咬住什么,安嘉鱼抬起左手,指节触到他柔软的嘴唇,而后那根手指被轻轻含住,吸吮着。
他们一向是有默契的,很快便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
安嘉鱼听到耳边几近蛊惑的低回的叹息声,意识开始游离。
乔郁绵的右手按在他的右手之上,修长光滑的手背跟着用力的节奏时而浮起几条青筋,碰撞很温柔,可带来的冲击却意外得强烈,顶灯愈发明亮刺眼,热得像一轮人造太阳。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感受到到乔郁绵在他背后战栗着,吐出一口滚烫的气息,久久没有动。安嘉鱼的大脑慢慢降了温,他忍不住笑了,缓缓转过身,抵住乔郁绵的额头:“怎么了?”
乔郁绵没有回答,只抬起睫毛盯了他一眼。
一道电流就这么近距离地窜进了额头,安嘉鱼头皮一麻,迫不及待地搂住他劲瘦的腰,又与他吻到一起。
淋浴室的玻璃门附着上白雾,有水痕流过,也留下属于两个人交叠的手印。
乔郁绵只睡了一小时便自然醒,他轻手轻脚摸到楼下的行李箱翻出电脑,坐到楼梯上抓紧零散的时间处理邮件,明天下午和晚上怕是要全部交代给乔苡柠。
打开最新邮件,是“告白”花艺师团队出的简易效果图。
白色过度至奶油色,配以清新自然的绿色叶材,中规中矩,非常符合花园婚礼的主题……如果没有看到这张渲染图,乔郁绵脑中的元素和这些大同小异。
可图片放在眼前,却有一种浓烈的既视感,似乎那些室外婚礼大多是这样的,没有错处,却也没有任何新意,让人找不到任何惊喜。
他直觉客户要的不是这个,这样的东西所有的花艺工作室都可以做,那又凭什么选择“告白”呢?凭苏芮可一张能言善道的嘴么……
合上电脑放到一旁,他闭上眼睛试图理清思路。
T台很大可能是白色,婚纱也是白色……阳光一照,白茫茫一片……
所以场布不该是白色,这并不是严肃的婚礼,而是一场需要吸引目光的T台秀。
那就反其道而行之,他要很多色彩。
他又重新翻开电脑,从公司产品列表中勾勾选选,找出了合心意的品种拖到文档中,连文字带图片简单阐述了自己的理念和具体需求,连同场地照片以及平面图发给了美工,让她明天一上班就能着手做一份新方案出来。
就在他点击发送键的下一秒,背后忽然一热,安嘉鱼的小腿贴住了他:“怎么……咳,怎么坐楼梯上。”
嗓音略带沙哑,兴许是刚睡饱声带还没打开,兴许是整个下午在浴室又喘又喊的缘故。
乔郁绵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而后合上电脑起身,仰头看他:“不多睡一下?”
咕噜一声,眼前的肚子回答了他,安嘉鱼耸耸肩:“饿醒了……”
不说还没觉得,他们午饭根本就没吃两口,乔郁绵忽然也感觉到饥肠辘辘,他伸手轻轻安抚那人叫嚣的胃:“除了饿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饿还是饿。所以赶紧下楼。”安嘉鱼搭着他肩膀,跟在他身后走到餐厅,两人张罗着把汤热了,安嘉鱼还撸袖子要炒饭,被乔郁绵拦住:“八点多了,简单吃一点就好,不然容易消化不良。”
“明天几点去上班?”安嘉鱼刷完牙说话一股橘子味,乔郁绵正坐在床脚用地图定位乔苡柠的幼儿园。三年了,他还是头一遭去接妹妹。
“不用上班。原本是明天的飞机飞回来,没有工作安排。”他收起手机,插上充电线,“下午直接去幼儿园就好……”
“有你妹妹照片吗?”安嘉鱼坐到他身边。
“有。”他直接打开了朋友圈,第一条就是,似乎是幼儿园的绘画比赛得奖了,小姑娘举着蜡笔画和奖状拍了一张。
那人凑过来看了一眼:“……好漂亮。就是看着有点瘦弱。”
“嗯。性子也内向。”乔郁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怕什么,哄小孩而已。”安嘉鱼胸有成竹,“总不至于比你还难哄吧。以前让你笑一笑有多难啊……”
他们又挤在一张床上,盖一条被子。
乔郁绵闻着被子上残留的香水味渐渐犯困,一觉睡过去,整整十小时才醒,被一串调音声叫醒。
他慢慢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纱帘,将那人笼罩在其中,琥珀色琴身上流动着明亮的光斑。
指尖揉过琴弦,弓子滑过的地方看得到微小的尘埃跳动,像一只只音符从共鸣箱缓缓升起,带着饱满的情绪流淌过每个角落。
是圣桑的天鹅。
小提琴比之大提琴的厚重,天鹅似乎少了些内敛的忧伤,多了些惬意的优雅,正浮游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脖颈挺拔,动作舒展。
乔郁绵猛然起身,大气不敢出地看他,看他轻轻摇摆的身躯,微微晃动的发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早。”安嘉鱼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将琴轻轻放回琴盒中,拉上拉链。
“你,你的手……可以拉琴了?”乔郁绵跳下床。
“不建议,但悄悄碰一碰问题不大。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手痒。”安嘉鱼转了转左手手腕,“去年十二月开始,修养了小半年了都。下个月要去复查一下,如果顺利的话,该可以慢慢恢复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