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这个神(66)

　　「评奖方大概是瞎了」——他总是这样说。
　　所以当这次菠菜公司直接给金童奖封盘的时候，门德斯积极回应了所有期待颁奖当天能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抢占地盘的服装品牌和珠宝品牌——这都不算什么， 当门德斯甚至积极回应了不止一家化妆品公司关于领奖当天化妆品和香水的赞助申请的时候， 克里斯蒂亚诺算得上非常紧张了。
　　他非常紧张，因为他怕门德斯疯了。
　　——「回应化妆品公司怎么了？你「以前」拍东西的时候不都用一点？而且你要不愿意用化妆品也没关系， 他们可以提供男士洁面和护肤。」
　　这就算是对于门德斯来说也非常令人发指了。
　　但是更令人发指的还在后面。
　　“你为了欧洲金童这个奖接了一个什么？对不起，你该不会骗BBC说我其实是要去领金球奖吧？所以金童奖到底如何能吸引他们为我拍一个特辑？”克里斯蒂亚诺拿着BBC的邀约的时候， 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可口可乐、阿玛尼和卡地亚， 你也许没办法想象他们愿意为这部特辑跟电视台做多少交易——当然， 你也没办法想象他们愿意给你多少钱， 仅仅是为了让你拿着他们的产品在特辑里露出一个微笑。说真的， BBC如果不是坚持不接广告的话， 估计这三个品牌能「说服」他们给你拍个电视剧。”门德斯志得意满，“克里斯蒂亚诺，这世界上有了你，为什么还需要印钞机呢？”
　　……这个称赞就算是要克里斯蒂亚诺说， 也算得上是非常别致了……
　　“可惜你一直没结婚，不然想想吧， 你的新娘全身上下从头发上的一个钻石发卡到一双鞋，都必然有无数人争相竞标——我完全相信，他们会不惜高价求得为那位女士定制首饰、衣服、鞋甚至袜子的权利。那必然盛况空前。”门德斯畅想了一下，然后回归现实，“不过你审美不怎么样，所以不结婚也挺好。”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
　　他本来还指望着爵士能说点什么主持正义，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爵士这样的老绅士居然也会背叛他、投诚门德斯——“这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很好吗？”
　　“所以你们之间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克里斯蒂亚诺狐疑地看着爵士。
　　爵士仿佛脸红了一下，“绝对没有。”
　　——鬼才信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不要急着接太多代言，我不想惹怒爵士和全曼彻斯特。”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最终屈服于门德斯的胁迫，但还是这样提醒了他。
　　门德斯看上去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似的，他非常委屈，“所以你认为我智障？”
　　克里斯蒂亚诺委婉地点点头。
　　「我今晚有比赛，先恭喜你。」金童奖颁奖当天，梅西给克里斯蒂亚诺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我会看看能不能看一点。」克里斯蒂亚诺背着BBC的镜头这样回复，「我不能保证，毕竟BBC甚至想跟着我上厕所。」
　　「听起来他们似乎很快要改名叫《太阳报》了。」里奥看着那条短信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至少认可了你的身材。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只认可你的身材——这都不好说。」
　　「那可不是吗？他们如果真的播出了这段，我会保存一份存在u 盘里寄给你。作为某种形式上的炫耀——希望你看的时候自惭形秽。」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这样反击道。
　　「没有人想看蛋□□堆出来的肌肉。」里奥迅速回答。
　　「但是至少比烤肉和棒棒糖堆出来的脂肪好多了——何况我不是靠吃蛋□□提高肌肉的！」克里斯蒂亚诺「咆哮」道。
　　里奥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但还是忍不住耸肩撇嘴表示不屑。
　　克里斯蒂亚诺仿佛深知对方一定会表示不屑，迅速有骨气地补充了一条短信，表示自己今天绝不会看比赛了。
　　里奥回复了一个「说得就好像你真的有什么办法能看一样」，就不再搭理他了。
　　——巴萨有自己的问题，里杰卡尔德先生不是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人。里奥在那天对阵米兰的赛后听到普约尔他们的话的时候，坚定了这个看法。
　　里杰卡尔德先生不能，但是胜利可以。
　　里奥始终相信，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于失利——罗纳尔多有时候是对的，你不能只是搁置问题，你得解决它。
　　现在，里奥决定解决这些问题。
　　用一场足球的胜利，解决所有与足球本身无关的东西。
　　克里斯蒂亚诺早就把米兰赛后梅西的异常抛在脑后了，而他放下手机的时候还是发现了其他的异常——门德斯正待在摄像机后面皱着眉看着他。
　　克里斯蒂亚诺目光游移，慌慌张张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了。
　　不过门德斯倒是没理他也没问他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猜测这可能主要是因为有摄像机和各路赞助商的代表在场，门德斯先生不愿意让外界窥探克里斯蒂亚诺太多的私人事宜。
　　——说到禁止窥探，克里斯蒂亚诺还要赞美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诚然，以克里斯蒂亚诺天生的口水体质、流量包杀手属性来说，除非他一天到晚在自己家那栋处于高度保护中的房子里待着哪里都不去，否则他不被媒体和公众窥探的几率等于零。但是就算是明知道机率为零，门德斯还是想了不少办法，也帮克里斯蒂亚诺选择了一些口碑极好、保密度极高的私人生活助理和出行随从。
　　门德斯不反对适当在克里斯蒂亚诺的个人社交账号上放出一些私照，但是他为克里斯蒂亚诺选择的团队就算是在这些「适当」中，也试图减少对克里斯蒂亚诺私人生活的暴露。
　　「不光是为了你的生活，也是为了维持神秘感。」门德斯当时这样说。
　　克里斯蒂亚诺对这个准则不感兴趣，但是非常感激。
　　不过当摄像机镜头稍微转开一会儿专心拍摄其他工作人员的活动的时候，门德斯就立刻过来警告克里斯蒂亚诺了。
　　——“你现在还不是巨星，务必要对拍摄展示出比「充分」还要再多一点的尊重。所以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克里斯蒂亚诺，都不要在这个时候玩手机。而且说老实话，你刚才那个表情很容易让人产生猜测。”
　　克里斯蒂亚诺假装意识不到门德斯所说的「猜测」是什么。
　　然而门德斯不给他装傻的机会，继续说道：“你知道吧？你那个表情就是有了交往对象……”
　　门德斯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把克里斯蒂亚诺迅速地拉进了试衣间。
　　“你难道偷偷交往了什么奇怪的女朋友？？所以爵士……不！告诉我你欧冠决赛那天不是带了个模特去看比赛！”
　　“不是。”克里斯蒂亚诺坚决否认，“豪尔赫，你对我的审美有误解，我不是总会找……”
　　“对，你还会找不如模特的——比如野模。”门德斯刻薄地讽刺了一句，“你需要我提醒你你都找过哪些完全不靠谱的女友吗？”
　　不用，因为这个更不靠谱，甚至都不是女的……克里斯蒂亚诺心虚气短地低下了头。
　　门德斯虽然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在想什么，但是看到这个表情的时候显然还是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如果爵士因为你找了什么奇怪的女朋友而认为我监护不力、从此影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让他认为我是一个完全不靠谱的经纪人的话，克里斯蒂亚诺，我不会原谅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德斯。
　　“豪尔赫，你是不是背着我跟爵士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门德斯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他看了一眼门外，见摄制组的工作人员示意要继续拍摄男主在颁奖典礼前吃晚饭的画面，于是看上去很高兴似的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克里斯蒂亚诺，我没法管你交往什么女友——你是大人了，但是你得分辨那些人，你得知道谁配的上你。”
　　克里斯蒂亚诺哦了一声，随即假装自己很饿似的扑向了晚餐。
　　——哦，不知道今晚有没有人给梅西订没有菠萝块的披萨做夜宵。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份海鲜面的时候突然这样想。


第87章
　　考虑到那些年不尽如人意的网络水平， 克里斯蒂亚诺事后并没能顺利找到巴萨当晚比赛的录像——梅西进了全场唯一一个进球，但是连集锦都没人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里斯蒂亚诺这样想， 梅西你也有今天。
　　——“我知道你在发笑。”里奥接到罗纳尔多的电话的时候， 甚至不需要罗纳尔多再详述他是如何搜索全网却没看到哪怕一个小视频，就知道对方一定为这场比赛的关注度笑掉了大牙，“闭嘴。”
　　克里斯蒂亚诺才不会轻易狗带。
　　“但是你得承认， 巴萨的关注度太低了——至少这场比赛太低了，甚至都没有一个球迷肯为你们做个视频什么的。”克里斯蒂亚诺嘲笑对方， “真可惜， 当你十年后出名的时候提及你曾经在这场比赛里打进唯一一粒进球的时候，主持人或者随便什么人只能一脸尴尬的说「请问现场有人看过这场比赛能为这句话作证吗」——想想这个场景， 不好笑吗？”
　　里奥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不好笑， 没有看到这粒进球是你的损失， 不是我的。”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一个白眼， 最终大发慈悲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允许你说说这个进球。”
　　“禁区里是空的， 于是我就进去了， 打了两个门。”里奥言简意赅。
　　克里斯蒂亚诺先是想了一会儿什么叫做「打了两个门」，然后花了一秒钟为对方门将的窘状感到悲伤，并同时坚决否定了所谓「禁区是空的」这种可能，“这不可能， 除非你们是打了一波快速反击。但问题是你速度不够，所以就算有快速反击也不可能是你参与其中， 罗纳尔迪尼奥直接就可以自己来，他不可能比你更慢，而且他的射门技术应该更成熟——你知道的，「把球传给更有名的那个」。”
　　里奥沉默了半分钟。
　　“禁区里除了门将只有一个人，所以等于是空的。”他轻描淡写地纠正了一个小小的点。
　　没有否认快速反击，也没有提及具体情况以及为什么不是罗纳尔迪尼奥接球，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皱皱眉——至于禁区是不是空的这不重要，何况禁区里加上门将只有两个人那就等于是空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无论你在想什么，我都不会发表意见。”里奥等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听到罗纳尔多的回答的时候这样说。
　　——他们都知道克里斯蒂亚诺肯定想起了和米兰那场比赛之后的事，但是里奥在克里斯蒂亚诺说出任何让自己尴尬的话之前阻止了他
　　这次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和他争什么裁定权。
　　——「你得活在人间，人间没有纯净无邪的天堂。」克里斯蒂亚诺记得门德斯这样说过，「何况天堂里众神还经常乱伦。」
　　——「你太恶心了豪尔赫，你知道我最讨厌希腊神话了。」克里斯蒂亚诺当年这样回应。
　　但是即使他当时那么说了，他也承认门德斯是对的。
　　他们都希望自己的生活是纯净的，都希望自己的生活像儿时和小伙伴一起踢球的时候一样，赢了就兴高采烈，输了就臊眉搭眼地溜回家，没有心机、没有争议、没有咒骂和羞辱。